“这香包可真香,四小姐也舍得。”冉拂闻着香包道。
阮子君笑了笑:“四姐以后都是太子侧妃了,这些东西自然能拿得出手。”
阿文却皱着眉,阮子洁一定知道自己的把戏已经被看穿,按照后者的性格,没道理会就此罢休的,她皱着眉,凝声道:“小姐,不是奴婢多心,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奴婢怕----”
“你是怕这香包---有问题?”阮子君诧异道。
冉拂一听,条件反射似的将香包扔出老远,叫到:“啊,怎么不早说啊,阿文你存心害我是不是。”
阮子君责备的看了她一眼,将香包捡起来:“没规矩,这若是叫旁人瞧了去,肯定又要惹出是非来。”一个奴婢将小姐赠的东西扔了,这可是对主子的大不敬。
冉拂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奴婢这不是被吓着了嘛。”
“就算有古怪,刚才这香包是从四姐袖口中拿出来的,她能害了自己?”阮子君嗔怪一声。
她知道阿文不会无中生有,遂又道:“阿文,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来?”
“回小姐的话,奴婢只是觉得,此花香气宜人,可这二月初而已,开放的花本就不多,散发出如此清幽香气的,更是难找,且香包都是女子所用,这次太子几人过来,并没带女眷,又怎会随身携带这种香包呢?”阿文认真道。
阮子君皱了皱眉,思量了会儿,才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这香包不戴也罢。反正我平时也不喜欢这些,只是扔了也不妥当,那就收入库房吧收。”她将香包递给冉拂。
夜深人静,突然响起几声猫叫声,阿文眼睛倏地一睁。猛然翻身而起,然后迅速穿好衣服出门。
悄声来到后院门口,她四下看了看,见没有人,才将后门儿打开了一条缝,探出了头。门口坐着一浑身裹成球的人。
胡顺听到声音。立马起身,笑着走到门口,拱了拱手:“姑娘----”
阿文将面巾往脸上拉了拉,只露出个眼睛来,她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几分期待。甚至还有几分---害怕,半响才道:“可有消息了?”
胡顺点点头,面上凝重的道:“姑娘有所不知,小的足足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到了那里,又多方打听----”
“说重点。”阿文不耐的道。
“是是----打听了周围的很多人,本来之前是没人知道的,可后来小的遇到了个渡河的,他说啊。两个月前,在江边下游的地方发现了具尸体,哎呀。那惨的,说是尸体被水泡的都烂透了,还有多处被鱼啃了的,哦对了,那尸体背上还插了十多支箭呐,可是惨了-----”他声音越来越小。看到阿文脸色苍白眼神空洞,最后住了嘴。
阿文只觉得浑身冰凉。一双手紧紧的扶住门栓才没让自己倒下去,眼前模糊的看不清任何东西。耳朵嗡鸣一片,这感觉,像极了前世和朋友唱完了ktv,回家之后躺在床上,耳边还在嗡嗡作响,胸口像是有一团火,烧的生疼。
“姑娘----你没事吧。”胡顺手在阿文眼前扫了扫。
“你确定?这消息没有弄错?若是叫我发现有任何你瞎编的地方,我饶不了你。”阿文一双眼如死神一般冷血的盯着眼前的人。
胡顺吓得倒退了两步,哭丧着脸道:“姑娘,您这可是冤枉小的了,小的大过年的给您跑腿儿打探消息,这俩月了才回来,小的这一路受了多少苦,不就是看着您寻人心切嘛,这些可都是千真万确的,小的若是有半句谎言----”
“够了----”阿文抬高了声音呵斥道:“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了。”她拿出五十两银票递给那人。
“谢谢姑娘,谢谢姑娘,以后还有什么差事吩咐,只管找小的,小的一定给您办的妥妥帖帖的。”他接过银票,笑开了花,五十两,这可是他几年都挣不了这么多的。
阿文紧紧的靠在门上,无力的道:“你走吧,记住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
“小的知道,小的一定封死了嘴,做咱们这一行的,不就是靠这个吃饭嘛,小的不能丢了自个儿的饭碗啊----那----小的就先回了?!”
阿文挥挥手,顿了顿,又叫住他道:“等等----那---尸体身上,可有什么特别之物?”
“特别之物?”胡顺挠了挠头,正要摇头,忽的像是响起什么似的,一拍脑门道:“小的想起来了,听说那尸体身上没一处是好的,可偏偏一只手却完好无损,手里还死死的握着---握着个白玉佩?---不对不对----握着白玉什么来着---”
“白玉----簪子?”阿文死死的盯着他,咬着唇。
“对对对,就是白玉簪子---瞧我这记性。”胡顺点头道。
阿文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里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或许没有睡着,她的眼睛整夜就这么睁着,盯着床顶,一眨不眨的,脑海里一片空白,隐隐的她似乎又听到了一个女孩的声音,轻轻浅浅的抽泣,像是在哭诉。
“你是谁?”她终于受不了,烦躁的问道。
哭声依旧。
“你到底是谁?哭什么?哭他死了?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死?你这分明是想咒他,你是谁,你给我出来。”阿文站在白茫茫的一片世界中,歇斯底里的喊着,也不知道是说给女孩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阿文---阿文,你醒醒,你醒醒----”一阵猛烈的摇晃,似乎天旋地转一般。阿文睫毛动了动,眼前渐渐清晰起来。
冉拂松开手,松了口气,“总算醒过来了,她是做噩梦了吧。叫的什么厉害。”
阮子君坐在床头,拉着阿文的手,又探了探她额头,笑道:“烧退了,去把粥拿过来,阿文该是饿了。”
阿文茫然的看着这二人。她怎么了?她不就是睡了一觉,看天色似乎刚刚早晨。
“我这是怎么了?”她坐起来疑惑道。
冉拂一边将粥递给她,一边道:“你都昏迷三天了,一直高烧不退,还是小姐拿出自己唯一一支金钗。让门口的魏三请了大夫,否则你早就见阎王爷去了。”
“就你多嘴。”阮子君责怪的看了她一眼,又笑看着阿文道:“不是什么值钱的,好在你也醒过来了。”
自己发烧了?可为什么什么感觉都没有?阿文揉了揉脑袋,才感激道:“奴婢多谢小姐的再次救命之恩,小姐对奴婢的这份恩情,奴婢无以为报,但小姐在阮府的周全。奴婢就是粉身碎骨,也会护住的。”
阮子君笑摇了摇头,“说这些做什么。你我虽是主仆,可更胜姐妹,我比你大一岁,以后若是没人的话,你就叫我姐姐。”
冉拂站在一旁不依的嘟着嘴,“小姐你偏心。就阿文能叫你姐姐,奴婢就还是奴婢----”
“好好好。那我也叫你姐姐。”阮子君笑道。
冉拂啊了一声,才反应过来。自己比其他两人都大,这主子若是叫她姐姐的话,她还真有些受不起,遂忙求饶道:“奴婢说错了话,小姐您莫怪,奴婢掌嘴。”说着,假意的在自己脸上拍了几下。
阮子君噗笑不已:“右边也给打一打。”
“行行行---”冉拂又换了一只手。
阿文看着两人互相嬉笑,嘴角却是怎么也弯不起来,鼻子一酸,眼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出来,她赶紧躺下,将被子捂住头,瓮声道:“请小姐恕罪,奴婢---实在难受的很,还想再躺一会儿。”
冉拂挠她一把,笑道:“你就偷懒吧你,若不是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我才不会帮你把活儿干了。”
阮子君点点头:“大夫说了,你要多休息,反正这里也没什么忙的,等你好了再说。”
阿文又告了谢,直到阮子君冉拂离开,她才从被子里探出头,脸上已经满是泪痕。
又在床上躺了两日,阿文才起身,虽然她说自己没事了,可阮子君见她脸色依旧苍白无血色,也就没安排什么事儿,冉拂倒也贴心,主动将原来阿文的活儿都包揽了。
因为一直没有出门,阿文对荷园外面发生了什么根本就不知道,不过冉拂却将哪个园子发生了什么趣事,都说给了她听,其中最轰动的,还是要数豫园了。
阮子洁因为有了太子这层关系,勉强逃过了阮云贵的怒火,可阮子玉却是遭了秧,她先是被罚在祠堂跪了三日,还不准吃不准喝,谁若胆敢求情或放水,一律同惩。
三日不吃不喝死不了人,却能让人体会到濒死的感觉,而且三日过后,惩罚还没完,阮云贵又将阮子玉关禁闭,让她抄一百本女德。
“老爷知道三小姐的性子,只让她在房内抄五十本,至于二姨太,也被关了紧闭罚抄佛经,馨园、豫园和香丹苑各罚了两月月钱。”冉拂一边走一边道。
“嗯”阿文嘴角始终挂着不咸不淡的情绪,比起之前,面上平静的更像是一潭死水,看着让人有些心慌。
两人走到库房前,冉拂掏出钥匙一边开门一边道:“这马上就春猎了,年年这个时候,梧州都是最热闹的,到时候去的达官显贵公子小姐多不胜数,只是可惜的是,我们只能在外围看看,没法儿进去。”
她一把推开门,然后下一瞬,却是瞳孔一缩猛地惊呼一声,直接瘫倒在地。
阿文看了里面一眼,面上一沉,手疾眼快,一把擒住她的后领连拖带拽的迅速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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