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妻久别乍聚,燕婉欢好,底下人都很识趣,各自找了由头躲了避了,但总有不识时务的人非要在这个时候撞上门。
陈云方手里扯着祁氏的头发,手里拎着鞭子,跟个恶鬼也似直接打上了门。
不等小厮说话,才叫了声三爷,他啪一鞭子抽过去,那小厮躲避不及,肩头就挨了一下,那鞭子上就抓了一块碎布,在风中飞扬。
小厮唉哟一声,整个人被掀翻到一旁,陈云方已经大步进了门。一路上他是遇佛杀佛,遇神杀神,众人阻拦不及,等到白术、白莪听到信儿时,他早就直接闯进了后院。
院子里静悄悄的,陈云方没作细想,随手将祁氏往院子里一掼,便提着鞭子大步往门里闯。门扇只是轻阖,并没锁,他进的十分容易。见室内床帐低垂,隐约可见帐内人影交缠,还有女子细细声喘,便知道是有人在做那等销魂之事。
陈云方低笑一声,扬声道:“六弟妹,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帐内人影一僵。
陈云方越发得意,放重脚步,一步步往前,嗤笑道:“想来是病了?大白天的,紧阖院门,帐幕低垂,伏枕高卧,不是病了是什么?底下人是怎么服侍的?病了竟连大夫都不请?”
曼曼迷迷糊糊的,压根没听见院内的动静。直到门响,才有所觉察,身子紧绷,便有点惊惧,想要推开陈云正。可她越是紧张,腿根处肌肉就越紧绷,夹的陈云正也就越舒服,他尚未到魇足的程度,因此越发兴致高昂,只俯在曼曼耳边安抚:“别怕,有我呢。”
曼曼焦躁不已,又苦于无法脱身,只得任他冲撞,低声哀求:“快,啊,快,放开我——”陈云正却低笑道:“曼曼果然越来越热情了,我还不够快吗?”
曼曼又气又苦,怎耐身不得脱,只得咬着牙克制着呻吟。
直到听着声气是陈云方,曼曼更是羞愤交加。三番两次,他还是直闯内室,是非要逼着她死吗?
陈云正听见是陈云方,也深感诧异。他还不知道陈云方也到了陈洲府,曼曼和他书信往来不便,又怕他惦记忧心,信中对家中这点龌龊事只字没提。这刚回到家,夫妻小聚,好些话都还没来得及说,陈云方就迫不及待的上门了。
可他看曼曼一脸羞愤,眼角泪珠晶盈,竟是委屈的不得了,以他对自己这位三哥的了解,大致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他便停下来,想要起身,却不妨被曼曼一把就捂住了嘴。
曼曼反手将眼泪抹去,声音不高不低,语气平稳的道:“是我疏于管教,这底下人便纵行无忌,三爷来竟然没一个是有活气的,不知道尽心服侍,反倒敢如此怠慢三爷,我非严惩不可。”
陈云方听出曼曼平稳的语调下是轻微的颤抖,不知道她是羞恨之极,还只当她是怕了,便越发肆意的往前,笑道:“下人就是下人,各个蠢笨无极,服侍起来也只是叫人厌烦,哪有六弟妹亲自服侍的好呢?别说我托大,一家子亲骨肉,不避讳这么多,你说是不是,六弟妹?”
曼曼单手摸索着披上衣服,拢紧了衣襟道:“三爷这话却是错了,男女七岁不同席,毕竟内外有别,六爷不在家,三爷有事还是请人代为通传的好。恕我不方便接待外客,请三爷自重、自便。”
陈云方笑的极不正经:“苏曼曼,就别装假正经了,小六儿不在家,大白天你把人都打发走了,关了门下了幔帐,谁知道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给小六儿戴了绿帽子?”
曼曼柳眉倒竖,沉声道:“三爷,请你放尊重些。别自己整天心思龌龊,就把别人也想的这么肮脏。”
“是吗?我哪龌龊了?不就是在你眼皮子底下欢好过几回吗?闺阁私事,就算你是我名义上的兄弟媳妇,只怕也管不着吧?”
呸,谁想管谁愿意管了?曼曼想到当初看到的那一幕幕就觉得恶心。她见陈云方不知避讳,还在往前走,便冷声道:“我的确是管不着,以理推人,我做了什么,也不必事事都向三爷禀报吧?”
“那怎么一样?小六儿不在家,我是他的哥哥,总不能让他蒙受了奇耻大辱。”陈云方的手已经近在咫尺。
曼曼喝斥道:“陈云方,你别得寸进,你上次擅闯我的内室,我就没跟你计较,你别——”
曼曼声音猛的拔高,泄露了她内心的焦躁和焦虑,越发显得她心虚。陈云方才不受她的威胁,只嗤笑道:“你平素装的清高无比,其实骨子里不过是个贱货,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男人做了你的入幕之宾!”
曼曼气道:“你别血口喷人!这是我自己的事,你管不着。你别过来,不然六爷若是知道了,不会跟你善罢干休的。”
陈云方道:“小六儿知道了又如何?相较你做的这些破事,他哪里还会计较我?苏曼力量对比,你现在知道怕了?不过要是你求我,说不不定爷还能帮你遮掩一二……”
曼曼顿了顿,和陈云正对视片刻,缓缓的道:“无功不受禄,你凭什么帮我遮掩?”
陈云方呵呵笑道:“你不是个蠢人,当然知道凡事都要付出代价,只要你肯,就没有什么是不可以交易的。”
曼曼停顿的时间越来越长,她甚至有些颤抖的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更不知道能和你交换什么?”
陈云方轻笑着,手一点一点搭上床帐,曼曼几乎是立刻尖叫道:“你别动。”陈云方果然停住了手,倒不是因为怜悯和怜惜,而是这样一点一点的折磨人,才是他追求的乐趣:“苏曼曼,我说过,我要你心甘情愿的享受着我给你的活生生的折磨,现在,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了?”
陈云正一直在一旁安静的听着,初时目露疑惑,但他很听话的按照曼曼的意思一言不发,等到陈云方暴露了狼子野心,他也只是挑眉,额角跳了跳,并没有发怒的迹向。
曼曼瞧着他,他也瞧着曼曼,只是下意识的摸到曼曼的手,将她微凉的小手紧紧的握在自己的手心里。
曼曼摇了摇头,看似拒绝陈云方,实则示意陈云正她没事,道:“可不可以,换一个,我能付得起的?”
“呵呵呵呵。”回答曼曼的是陈云方阴冷的笑,他道:“跟你讲条件,是瞧得起你,你以为爷真的有耐性陪你玩吗?我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你和这奸夫赤身裸体的绑起来等小六儿回来,你说他会不会生剥了你的皮?”他豁的挑起床帐。
大概是他的力度太大,又恰巧这时窗外的风吹了进来,曼曼又是一声尖叫,陈云方没能看到他想看到的春光,反倒觉得眼前人影一晃,接着鼻子上重重一疼,身子受到巨大冲力,不受控制的往后一仰。
没等他站稳,那人已经从床里钻了出来,赤脚赤膊,挥拳便直奔他而来。
陈云方怒不可遏:“你这不知好歹的野男人,竟然还敢朝爷动手,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只可惜他嘴皮子厉害,不敌对方拳头厉害,不等他起身睁眼,那人的拳头已经如雨点一样落下来。不挑别处,专挑他脸上打。陈云方顾不得骂人了,只得抱着脑袋,不住的躲。
曼曼着好衣服,跳下床拦腰抱住陈云正,道:“别打了,别再打了。”
把陈云方打死又有什么用?他是陈云正的一母同胞。他活着恶心人,死了照样恶心人,为了这么个人渣,要白白赔上陈云正的一辈子,不值得。
陈云正怕伤了曼曼,便顿了顿,借着这功夫,陈云方跳起来就往外跑。陈云正瞧他那猥琐样就生气,伸起腿照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
陈云方扑地,结结实实的的栽了个狗啃泥。
陈云正甩开曼曼,道:“我有分寸。”
他不会打死陈云方,他就是想让陈云方明白,属于他的东西,陈云方就别肖想,否则见一次打一次,不打死也非得打残他不可。
陈云正上前拎起陈云方的衣领,左右反手就连抽了陈云方几个大耳刮子。
陈云方疼痛难忍,眼睛肿的睁不开,鼻血糊了一脸,牙齿也松动了,含含糊糊的还在骂:“你知道不知道爷是谁?敢打爷,你是活腻歪了。”
陈云正揪着他的头发把他从地上提起来,让他和自己脸对着脸,冷笑道:“三哥,别来无恙啊。到底是你瞎还是我瞎?我认得你,你怎么不认得我?我知道你是我三哥,你可还识得我是你亲六弟?”
在亲兄弟面前称“爷”,他陈云方还真是敢啊。觊觎亲兄弟的妻子,他到底还是不是人啊?
陈云方耳边如爆惊雷。
谁,他是谁?是小六儿?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人通知自己?这么说,刚才和苏曼曼在床帐里颠鸾倒凤的一直是他而不是什么别的臭男人?刚才自己和苏曼曼的话他都听见了?原来,这根本就是苏曼曼设的一个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