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府天坑?这是什么地方?”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地方,心中不由十分好奇。
纱布脸哈哈大笑起来:“你被扔下来的时候,难道没有人告诉你吗?”
纱布脸哈哈大笑的时候,他画在纱布上的嘴一动不动,就好像在用腹语和我说话。
纱布脸的脸上一马平川,看不到鼻子的痕迹,就好像没有鼻子。
不过在鼻子的位置上,画着一个鼻子。
纱布脸的眼睛同样是画上去的,不过画上去的眼睛却邪乎的很,明明是假眼,却感觉能看到人似得。
特别是假眼上那犀利的眼神,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纱布脸说:“看来你是被人坑进来的!其实,这一千年来,被坑进来的人、鬼、尸数不胜数。你也不用难过!”
我没有和纱布脸说话,伸出手在纱布脸的面前晃了晃,看看他画上去的眼睛能不能看到我。
纱布脸勃然大怒:“怎么?你以为我是瞎子吗?”
我想不到纱布脸居然能看到我。
我不由向后退了两步。
纱布脸突然嘿嘿干笑起来:“是不是对我的样子很好奇?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
不等我说话,纱布脸说:“我这是受了封魂锁尸的刑罚。”
我记得好像有人和我提起过封魂锁尸。
封魂锁尸是一种极为恶毒的刑罚,将活人削去耳朵和鼻子,再割掉舌头,然后用冥府阴土堵住人的七窍,将灵魂封死在体内,制成僵尸。
凡是被封魂锁尸的人,永世不能超生。
难怪纱布脸的脸上贴着一张纱布。
原来纱布脸的鼻子被割了,舌头被割了,就连眼睛都被挖了。
可是纱布脸居然给自己画了一张嘴,一个鼻子和两只眼睛。
突然,我想到在幽冥九转阴阳阵外阵见到的封魂锁尸棺。
不知道封魂锁尸棺与纱布脸所说的封魂锁尸的刑罚有没有关系。
封魂锁尸棺是将人封在里面,永世不能超生。
封魂锁尸的刑罚是将人的三魂七魄封在肉身内,永世不能超生。
纱布脸说:“如果想破解封魂锁尸获得新生,只有一个办法,夺人眼睛,凝聚出自己的眼睛;夺人鼻子,凝聚出自己的鼻子;夺人耳朵,凝聚出自己的耳朵!”
听完纱布脸的话,我明白了。
纱布脸和我说了这么多废话,其实是想拿走我脸上的五官。
我拿出了因果竿,召出了天葬神棺。
纱布脸掐着指头算了算,自言自语地说:“算上你,我就得到了九百九十九张嘴,九百九十九个鼻子,九百九十九对眼睛,以及九百九十九个肛口。”
听到纱布脸的话,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家伙在这里害死了多少人和鬼。
纱布脸叹了口气:“我本来不想害人性命,不过我还有一件天大的事情没有做,而且我已经等了一千多年了!”
纱布脸伸手一招,我手上的因果竿居然出现在他的手上。
我心中骇然无比。
从来没有人能随随便便一招手,就将我手中的法器夺走。
纱布脸用的是什么阴阳术,居然在瞬间夺走了我的因果竿。
就连苏小小也做不到。
可见纱布脸的实力是多么的恐怖。
纱布脸说:“朋友,委屈你了!不过,你有九百九十八个朋友陪着你,你不会孤单寂寞的。”
纱布脸突然大喝一声:“出来吧!见见你们的新朋友!”
纱布脸话音刚落,整个大地开始颤抖,就像地震了一样。
一个个人,一个个鬼,从地底钻出来。
放眼望去,连绵不绝。
他们一边往出钻,头上和肩膀上的土一边从身上落下,形成一道沙土瀑布。
当这些人和鬼全部出来后,我看到他们的眼睛被挖了,鼻子被割了,耳朵也被割了。
想必这都是纱布脸做的。
透过他们黑洞洞的眼眶,我甚至能看到他们脑壳中白花花的脑浆。
不过,我总觉得他们黑洞洞的眼眶中,似乎睁着一双眼睛,正在阴森森地看着我,嘲笑着我。
他们两眼之间,同样有两个黑漆漆的洞。
那是他们被割掉鼻子留下的鼻孔。
鼻孔之下,是两道被割掉鼻子的狰狞疤痕。
纱布脸说:“他们就是你以后的伙伴!”
纱布脸抓住我的衣领,将我提起来。
我知道纱布脸要对我动手了,立即大声说:“等一等!”
纱布脸没有理会我,将另一只手放在了我的天灵上。
我在心中苦笑起来,难道我赵璋要折戟沉沙在这里吗?
就在这时,我的脑海中“轰”的一声,闪现出一副画面。
画面中,我看到了千年前的我,站在苍穹之巅,看着对面二三十个阴阳师。
在我身后,站在一个鬼,两个人。
这个鬼不是别人,居然是我的徒弟夜王。
其中一个人我认识,是毛利。
另一个人我不认识。
一个七镜阴阳师背着手,冷冷地说:“赵璋,人鬼殊途,希望你三思而后行。”
我冷笑起来:“我还是那句话,让我抛弃妻子我做不到,让我六亲不认我也做不到。如果有人非要让我这么做,我只会对他说一个字:滚!”
七镜阴阳师脸色骤变,阴霾地看着我。
我一跺脚,一道似有若无的鬼气从我脚下延伸出去,直奔七镜阴阳师。
七镜阴阳师立即闪到一边,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鬼气。
我踩着鬼气带着夜王三人,从这些阴阳师中间昂首挺胸地走过。
七镜阴阳师愤恨地看着我,却无可奈何。
就在这时,画面突然破碎,我回到了现实中。
纱布脸呆滞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现在真想撩开纱布脸脸上的纱布,看一看他脸上的表情。
过了好一会儿,纱布脸将我缓缓放下,撩开了他脸上的纱布。
看到纱布脸的脸,我吓了一跳。
这张脸太可怕了。
黑洞洞的眼眶中布满了神经,一根根神经就像蜘蛛网一样,挂在眼眶中。
神经上吊着两颗只有黄豆大的眼睛,就像蜘蛛网中的小飞虫,正一眨一眨地看着我。
被割掉鼻子的两个鼻孔中,分别长出两个鼻尖。
这两个鼻尖,就像春天大地上刚发出嫩芽的野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