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X李世民 325 对谈
325 对谈
当下,李世民与众人开怀畅饮——不过说是畅饮,其实也真的只是喝了十杯。一满了十杯的数,长孙无忌的手就伸了过来,把他的杯子拿走,由自己来给他挡下了所有其他人的敬酒。
于是,当这一场筵席尽欢而散时,最不能喝酒的李世民仍是精神弈弈、全无醉态;喝酒最多的那个长孙无忌竟也同样的清醒,甚至脸上没有现出半分醉酒的酡红之色;反倒是长孙顺德、刘弘基二人不是喝得指天划地、乱说酒话,就是烂醉如泥、瘫软在地。柴绍与段志玄分别与另外两名李府家仆搀扶着他们到客房去歇息。
好不容易把他们二人安顿下来,柴绍与段志玄又各自往李世民此前已吩咐了家仆分别给他们安排好的客房走去。柴绍的房间在花园的另一头,因此他要再一次穿过花园水池边的酒席,只见这时李府的家仆已把残酒几桌都收拾走了,长孙无忌却仍独自一人坐在水池的石缘上,一手拨弄着池水。
听到他走近的脚步声,长孙无忌回过头来,冲他一笑,道:“柴姐夫,可不可以打扰你一会儿?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呃……当然可以了。”柴绍慢慢地也在水池的石缘上坐下,看着眼前这李世民的妻兄郎舅,不觉涌起满腹的疑团。
这长孙无忌……就是世民刚被皇帝强-暴之后赤身裸-体见到的第一个人……又是他紧接着在那之后给世民清洗、治疗那受创的□□……做这种如此亲密之事的,除了强行占有世民那一处的皇帝之外,这普天之下再无第二人了……也难怪,世民会对他如此的死心塌地……
想到这里,他心头蓦地涌起一股烦闷之极又惭愧之极的躁动:我这是怎么啦?若非在那悲惨的时刻有长孙无忌在旁救助他、慰解他,世民只怕是受不了那样沉重的打击,又会自寻短见的吧?我那样想他,岂不是又在嫉妒了?我以前立过什么誓的?我要一生一世、全心全意、无怨无悔地爱着世民,不管他爱不爱我,不管他爱上别的什么人,也不管他的心会不会有一天变得完全的不同!可是怎么才过了一年,世民也谈不上是变了心,我怎么就又忘记这誓言了呢?
而且,我仅仅是嫉妒世民表现得很喜欢、甚至是很依恋这郎舅吗?不,我更是在嫉妒这世上除了我,还有人可以在世民痛苦难受的时候安慰他、开解他。是从什么时候起,我也在不知不觉之间变成皇帝那样的人,把世民视为自己的禁脔了?只有我才可以做这种对他好的事?
其实,我不但要代世民感激这长孙无忌,我还要为我自己而感激他才对!要不是他,世民就算不自寻短见,也会从此躲开我这个与李家有亲戚关系的人,那我为着要方便照顾他一辈子而特意成为他姐夫的一片苦心岂不全数落空了?正是由于他也想方设法地成为了世民的亲人,才有我今天能重新又再与世民在一起啊……
柴绍这边厢心潮翻涌,对长孙无忌的观感已天翻地覆一般的转了个个儿,那边厢长孙无忌却始终保持着一脸温雅的微笑平静地望着他,慢慢的说道:“柴姐夫,今天世民说了,请你去劝他那琮舅舅也到太原来,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长安去找琮舅舅呢?”
柴绍一怔,道:“这……我还没想好呢。我才刚到这太原来,先住上几天,与世民好好地聚上一阵子,再想这事吧。”
“柴姐夫,你没看出世民对这事很焦急的吗?你看他把本来要敬给琮舅舅的酒都供在他母亲的灵前,这件事拖的时间长了,那酒岂不都要馊掉了吗?”
“这……世民的意思应该不是真的要等到阿琮来了太原的时候才喝那杯酒吧?他只是以此表明他希望阿琮能忘记与他的前嫌,到太原来与他相聚的决心?”
长孙无忌微微一笑,目光从刚才一直凝视着柴绍转了开去,望向天边的一弯新月,道:“是吗?你是这样理解世民的意思的吗?可是我却觉得,你应该明天马上就动身回长安去,尽快劝服琮舅舅来太原,这才可以让世民安下心来呢。”
不知为什么,尽管长孙无忌这话的语气很是温和,也强调了那只是他的“觉得”,可柴绍还是感到他像是在对自己下达不容置疑的命令,心中甚为不快。然而,他还是竭力抑下这不快之感,点了点头,道:“那好吧,我明天就回长安一趟,尽我所能劝阿琮跟着我来太原见世民。”
“不,柴姐夫,我觉得呢,你回长安劝服琮舅舅,让他自己来太原就好了。你呢,最好还是留在长安,不要再跟着琮舅舅来太原了。”
“什……什么?”
长孙无忌的目光移回柴绍那已是一片惊愕之色的脸上,他自己的脸上仍是一片温和恬淡之色:“柴姐夫,你一直对世民那么好,那你应该是能想到,现在你留在什么地方,做些什么事情,对世民是最有利的,是吗?”
柴绍的目光却开始从惊异变作冰寒、甚至是凌厉:“长孙公子,你到底想对我说什么呢?请尽管毫无顾忌地都说出来吧?否则……那可真是有负于令尊给你起了‘无忌’这个名字了!”
长孙无忌迎着柴绍这样的目光全无躲闪回避之意,那唇边的一抹微笑更是简直就像画在上面的一样:“柴姐夫,你以为我想对你说什么呢?我劝你留在长安、别跟着窦舅舅来太原,这是因为在私在公那都是对世民最有利的嘛!在私,世民的姐姐住在长安,你要是长期待在这远离长安的太原,那不是害她独守空闺了吗?世民那么爱他的姐姐,他怎么会愿意因为自己的缘故而害你们两夫妻长时间地劳燕分飞呢?在公,世民要在太原这里筹备他的大事,但长安才是这里所做的一切事情的最终目的,他一定是很需要有一个他能够完全信任的人留在长安那边,为他随时打听长安的各种消息,甚至要与他配合着在那边做一些策应太原这边的事情。那个能够让世民完全信任的人,我觉得是非柴姐夫你莫属,你说呢?”
听着长孙无忌这长长的一番话说下来,柴绍那目光之中的森寒凌厉之色便是一点、一点的退去。到了最后,他的眼神已回复了平时的沉静,甚至更多了一重深邃之意。
也许……这都只是长孙无忌想出来的可以摆上台面的冠冕堂皇的借口,目的只不过是用来掩饰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那个想法——那就是他不想自己待在太原、留在李世民的身边!然而,柴绍不得不承认,他所想出来的这两个在私在公的借口都太成理由了!自己不但无从驳斥,甚至是……忍不住要认同。
柴绍合了合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宁定下胸膛之内翻涌不已的心潮,再次张开眼睛望向那在黯淡的夜色之下似乎只能看清他那唇边的一抹显得甚是意味深长的微笑的长孙无忌,沉声答道:“我明白了。明天一大早,不等世民起来,我就会动身离开这里回长安去。要是我能劝服得了阿琮,我会派一名可靠的家仆送阿琮来太原,而我自己……会留在长安,留在……拙荆身边……”
长孙无忌目送着柴绍那似乎显得甚是沉重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花园的月洞门外之后,这才悠悠然的站起身来,往自己的房间走回去。然而,在回去的路上,他特地绕了一下路,以便能经过李世民的房间。透过窗户,他远远地看到李世民与自己的妹妹并肩坐在床沿,李世民正一手把妻子轻轻地搂进怀中,深深地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另一手在罗帐上一拉,罗帐垂下,将随即便顺势躺倒在床上的二人的身影都遮蔽了。
在新月向大地洒下的微弱的清晖之中,长孙无忌的唇角轻轻翘起,一丝绝非是画上去的笑意流溢而出:对了,这就对了!世民,这才是你应该过的日子,这才是你应该有的……人生!
后记:
1、好腹黑的无忌GG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