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大喊一声:耕红,救我。
洞里又伸出了一些头发藤条,将我的头部、肩膀也缠住了,藤条的末梢慢慢朝下半身生长,奋力朝洞里拉,我已经趴在床上了,屁股都翘起来了。
外围的侦缉队员、耕红、皮皮、呦呦看到张闷墩突然掉下去,知道我中计了,齐刷刷地跑过来。但是,刚跑出几步,他们面前的地上也突然冒出许多头发编织的藤条,在他们面前扎了一道“篱笆”,将他们拦在外面。
耕红、官晋队长率先跳起来,准备翻过“篱笆”,但他们刚一跳起来,四周扎“篱笆”的头发藤条跟着向上生长,逐渐长大、长密。
有的藤条还像蛇一样,蜿蜒着奔向外围的侦缉队员,一个叫冉维的侦缉队员躲避不及,被头发藤条缠住脚踝,“呼”地悬挂起来,吓得“啊、啊”直叫,对准藤条连续开了几枪。但是,头发藤条很快长遍了冉维全身,有几根头发藤条慢慢从他的嘴巴里、鼻孔里、耳朵里、肚脐里、肛门里钻进去、长出来,最后只看见一个藤条的瘤状物挂在那里。
我被藤条缠住右手后,立即用左手抽出背上的桃木剑,一剑斩断缠在我左手上和身上的头发藤条。洞里“哇—”地一声女人惨叫之后,头发藤条的伤口喷出乌黑、腥臭的液体,我急忙直起身子,向藤条的空隙处逃跑、躲避。
但是,洞里的藤条仅仅是稍微迟缓了一下,马上又像不计其数的蛇一样,慢慢地、源源不断地从洞里冒出来,朝我逃跑的方向生长。
我刚一脱身,刚才被斩断的头发藤条树梢部分弹跳几下之后,又长在其他头发藤条上了,像蛇一样,飞快地爬向我,并且头部慢慢分蘖成更多的头发藤条,越来越多、越爬越快。
我急忙跳到床头后面躲避,同时左手摸出“阴弹子”,将桃木剑换到比较顺手的右手,一把“阴弹子”砸向附近的藤条,一剑砍向爬向我的藤条梢部,几声“哇—”的女鬼惨叫后,藤条爬动、生长的速度有所降低。
我正准备借机发起第二轮反击,冲出藤条的包围,耕红大叫一声:主人,注意头顶。
我抬头一看,几根头发藤条悄无声息地爬到我头顶了,我刚一仰头,头发藤条像吸盘一样猛地吸附在我脸上,顿时奇痒无比,有两根还钻进了我的鼻孔里,有几根还努力朝我的嘴巴里、耳朵里面钻,大有进去生根发芽、安营扎寨之势。
冉维的遭遇我我看得清清楚楚,一旦藤条得手,它们都将寄生在我的体内,我也将变成一个藤条瘤状物。
我奋力扭身,桃木剑在头上挥了一圈,“哇—”地一声女鬼惨叫后,吸附我脸部的头发藤条被斩断,掉落一地。但是,其他方位的藤条源源不断向我袭来,有的从上面爬向我的头顶,有的从地上爬向我的身上。我只好围着张闷墩躺的床来回躲避,要不是我看到张闷墩掉下去的洞有恐怖、凄凉的惨叫,有源源不断爬出的藤条,比外面还要凶险百倍,我真想一步跳进洞里。
我在里面忙着,外围的耕红也没有悠闲,一边用杀猪刀不停地砍击头发藤条,一边观察我周围头发藤条的变化,及时向我通报。
“主人,你前面有一根大藤条冲来了”,耕红大吼一声。
我当时正在床尾躲避,抬头一看,一根碗口粗的头发藤条,像一根蟒蛇一样杵向我,我立即低头躲过,同时向床头方向跑去。这根粗壮的藤条躲避不及,一头撞在前面的藤条上“篱笆”上,将藤条“篱笆”闯了一个洞,整个藤条网都在摇晃。
看来,这根蟒蛇一样的藤条应该是整个藤条网的头部,是我的主要防备、攻击目标。如果找到其根部,将其从根部斩断,或者在根部贴上“镇鬼符”,或者砸上“阴弹子”,应该能够釜底抽薪。
我还在谋划之中,这根蟒蛇一样的头发藤条立即折转身子,带着“呼呼”的风声杵向我。
藤条整个头部就是一张张着的嘴巴,嘴巴四周全是花蕊一样的触须,触须上好像还有眼睛在不停睁眨。触须上的眼睛虽然细小,却射出凶狠、诡异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那嘴巴虽然占据了头部绝大多数位置,里面却遍布锋利的牙齿,一些蛛网状的粘稠液体交织在一起。黑咕隆咚的喉咙让人不寒而栗,不时还喷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死鱼腥味和腐尸混合的味道。
我翻滚到床头后,立即喊:耕红,哪里的藤条最粗壮?
我刚砍断四、五根藤条,耕红大喊:主人,床头正前方三丈的地方是从地上长出来的,最粗壮,你越过面前的篱笆就到了。
我面前有一道小头发藤条扎成的篱笆,我先向这道“篱笆”砸出一把“阴弹子”,立即传来一连串的女鬼惨叫。然后,我冲上前去挥起桃木剑连续砍杀,二、三十剑过后,“篱笆”终于砍开了一道口子。
我迅速鱼跃而起,飞身穿过“篱笆”缺口。
刚刚越过缺口,“篱笆”突然又长合拢了,要是再慢两秒钟,我一定要被拦腰卡在“篱笆”上,任凭藤条长进我的下体,缠住我的双腿,绕住我的上身,慢慢变成藤条瘤状物。
我刚站起身子,先前追击我的头发藤条的头部刚好猛地一头撞在“篱笆”上,整个藤条网架都在颤抖,要是我被它撞上,要么被囫囵吞下,要么被撞飞出老远,狠狠地砸在地心鬼窟大殿的石壁上,以后的情节我再也不敢设想。
被我砍断的“篱笆”上的藤条以为是我在冲击,快速地、牢牢地生长,将藤条头部紧紧地卡在“篱笆”上,让它进退不能,发出“啊啊啊啊”的尖叫。最终,大家发现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了自家人,“篱笆”上的藤条慢慢退开,让藤条头部退回去。
我翻滚起来,定睛一看,面前一丈远的地上长有一棵枯槁的葡萄树一样的树桩,“篱笆”的藤条都是从它的身上长出去的,立即在它的根部接连贴了七道“镇鬼符”,周围的藤条生长的速度明显缓慢了,爬行的动作明显痴呆了。
这时,我身后处突然传来“呼呼”的风声,回头一看,刚才我越过的“篱笆”自动张开了一个大大的缺口,追击我的头发藤条的头部向铁棒一样向我杵来,在半路上就分成十多根枝丫,张牙舞爪,多方位袭击我。
我立即转到树桩的另一边,躲过头发藤条头部的攻击。头发藤条的脑袋一头撞在树桩上,地上当即裂开几道巴掌宽的缝隙。
但是,那些张牙舞爪的藤条绕过树桩,想来缠绕我的手脚。我挥剑斩断它们,趁它们退缩之际,立即向树桩砸出七把“阴弹子”, 大殿里发出了一连串“哇—哇—”的女鬼惨叫声。
但是,周围的藤条还是没有回归树根的意思。我左手捏起剑指,念起“诛鬼诀”,飞身而起,接连向藤条根部砍出三十三剑。
在桃木剑的不停砍击中,“哇—哇—”的女鬼惨叫声一声比一声弱,四周的头发藤条慢慢缩回根部,最后变成了一颗两人合围、一人多高的老树兜,居然是一棵老柳树,怪不得刚才我感觉追击我的藤条那么柔软、灵活,原来是柳枝,这树桩一定是柳树精。
我用桃木剑抵住树心,另一支手搞搞举起“阴弹子”,厉声对老柳树说:本端公数一、二、三,再不出来让你鬼身全无!
一阵老女人颤颤抖抖的声音传来:大师饶命,大师饶命,小的是柳树精,马上出来,马上出来。
一阵青烟过后,一个百余岁的、血肉模糊的老妪举着双手、歪歪扭扭地走过来,
皮皮、呦呦立即怪叫着冲上去,一阵拳打脚踢,老妪不停惨叫求饶。我立即止住皮皮、呦呦,并用“镇鬼符”将老妪镇住,让皮皮、呦呦仔细看押。
随着四周的头发藤条慢慢缩回根部,冉维身上的藤条也慢慢退去,被重重摔在地上,人事不省。我立即冲过去,此兄三魂吓丢两魂,七魄吓去三魄,我立即念起“魂魄归位咒”,游离体外的两魂三魄慢慢归位,冉维当即惨叫起来。
江处长说:二娃,斩草除根!
我让侦缉弟兄们拿来随身携带的保险绳,捆在树兜上,一起使劲向外拉。这树兜刚才被自己的头部撞松动了,现在十多个大汉一起用力,不到一分钟,一阵摧枯拉朽的声音过后,树兜连根拔起。这树兜的根基并不深厚,好像大街上从哪里移栽来的老树,树根都被砍断过,只有三尺左右长。
我立即在树兜的每一条根上都贴上“镇鬼符”,谅它有通天本事,也不能重新长根入土。然后,我启动天火,意念树桩,一团火焰腾空而起,一阵腐肉烧焦的恶臭过后,树桩慢慢化为灰烬。
我正在伸手擦拭额头的汗水,耕红突然大喊一声:主人,张闷墩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