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鹰奴传说

“噗嗤!”一声, 王莲江手中的刀,刺入了我的左肩。

他咬牙切齿的□□再要刺第二刀,风不服听到动静一跃而入, 抓住王莲江的肩膀, 连拖带拽的将他拉了出去。

风不服拖着王莲江出去不大一会儿, 雷丰瑜疾步跑了进来。见我肩头一片被血浸染, 连忙将我抱起, 快速进入内室,放倒在床上,揭开衣服。

左肩上一个血窟窿, 还在往外冒着血水,我试着活动活动, 行动无碍, 应该不是很深, 没伤到筋骨,“不碍事。”

看着我还能动, 出血量也不算太多,雷丰瑜才松了口气,“幸好王莲江用的那是给人医治囊肿疮毒用的刀!”

“传太……”

雷丰瑜正要再传太医来,想到刚刚被带走的王莲江,头疼的摇了摇头, 回头吩咐随后跟来的壮壮, 道“把凝露拿来。”

凝露就是那天雷丰瑜给我抹屁股用的那药, 不一刻就由壮壮紧跑着送了来。

雷丰瑜着手给我包扎, “王莲江年纪一把了, 又不会武功,他发疯动刀子, 你怎么会躲不开?”

我答道:“他那么一把年纪了,我要是躲开了,他扑个空,岂不是要伤了自己。就算不摔个跟头刺伤自己,至少也会闪了腰的。”

“你那脑子是不是傻的?”雷丰瑜看着我,表情像龙月看着高娃。

“呵呵。”我傻笑两声,“我们吐蕃人寿命普遍短,能像他那么老的不多,再说他那么大年纪,又能伤我多重?这不没事吗?”

雷丰瑜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低头继续包扎伤口。

可我心里倒是有个疑问,“你这宫里为什么这么多疯子?”

“王莲江不是疯子,他只是年纪大了,偶尔有点糊涂。”雷丰瑜说道。

“哦!”

就算是偶尔犯糊涂,但他一偶尔就动刀子,还是挺吓人的,更何况如果他下次糊涂的时候不是动刀子,而是给人配药,那将治病的药糊涂成致命的□□,又该怎么办?真不知道雷丰瑜这个皇帝是不是也糊涂,还把这样一个人留在宫里给人看病。

“王莲江从我小的时候就开始照顾我,亦师亦友亦如家人,如今就算他再糊涂我也不会将他赶出宫去的。”雷丰瑜说道:“当年阿跃说过:这世上的路有千千万万,但家人就只有这么几个,要花千般心思走好人生之路,却只要一颗珍惜之心对待家人就好。”雷丰瑜看着我道:“听说你对待家人也是很好的,这点也很像他。”

我皱了皱眉头。

“疼吗?”雷丰瑜用绷带将我的伤口包扎好,打了个结。

“不疼。”我答。雷丰瑜给我上的那种药非常有效,上上之后伤口就不疼了。

他扶着我躺下,拉过被子给我盖上,转头看了看桌子上动也没动的饭菜,问道:“不合你口味?”

“不,不是。”我违心的说。

“你伤在那个地方,不能吃油腻了,不然排便的时候会疼。”雷丰瑜说道。说完动手盛了一碗白粥,上面又堆上一些绿油油的叶子,端到我床边。

我只得硬着头皮去接。

雷丰瑜却道:“肩上伤了,别动了,你张嘴就成。”说着,拿筷子挑起菜叶子送到我唇边。

“陛下。”我看着那绿油油舔了舔嘴唇,“央金不敢。”

筷子凝住在空中,然后缓缓收了回去,“罢了,让壮壮来照顾你吧。”

“陛下,能让我走吗?”我对他说。

“今天的事只是个意外,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雷丰瑜说道,你暂且安心在这里养伤。”看着我肩头的伤,叹了口气:“旧伤还没好,又添了新伤!”

“在这里两日,哥哥们怕是很担心的,而月儿怕是又在琢磨着怎么飞天遁地了。”我说道。

雷丰瑜看着我,眯了眯眼睛。

看着他那眼神,总让我感觉背脊的汗毛往上竖,但是我没有退缩,直视着他的眼睛。我这人是好脾气,但也有犯倔的时候,比如在逻些的集市上顶撞杰布,今天顶了撞雷丰瑜。

雷丰瑜放下手上的碗,双手捧住我的头。

这是要把我的脑袋拧下来?

他捧着我的脸,手指在我的唇,我的鼻梁,再到我的眼睛、眉毛,一遍一遍的描摹着,好久之后,他起身,背对着我,“你走吧。”说完他大步离开了。

……

我离开皇宫,走在回兵营的路上。

一片乌云飘过来,挡住了月光,天空淅淅沥沥的开始下起雨来。

“上一次也是下雨,这一次又是下雨,怎的中原的雨水这般多!”

我想起了上一次离开皇宫时,皇宫角门里那个持伞而立的孤寂身影。

不禁停了脚步,转头去看。

皇宫的轮廓,在黑漆漆的夜雨中,模糊的只余下稀稀落落的几点灯光。心里竟然有几分说不出来的感觉,似乎,是有点失落。

失落什么?皇帝和差巴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差别之大就好像次仁和马熊、贝母鸡和瓦罐,格桑花和肉骨头之间的差距那么大。

深吸一口气,再转回头来,面前却多了一个持伞而立的身影。

我骇然倒退一步,才看清那人不是雷丰瑜,而是龙十四。

“你怎么在这?”

“接你。”龙十四说完,拉住我的手臂,一蹲身将我背在背上。

“我自己能走。”我说。

“伤口不能沾水,老实别动。”龙十四说道。

“我受伤你也知道?”我问。

“壮壮叫人给我捎的信。”龙十四答道。

我接过龙十四手里的油纸伞,在手上转了转,“这汉人的伞做的好生精致!”青绿色的竹子杆,上面漆过桐油,把手是晶莹剔透的绿,难道竟然是玉石做的?

雨大了起来,打在伞上噼噼啪啪如同爆豆子一样,我不再动,任由龙十四背着。莫名的,我又回头看。

但我依旧什么也看不见。看不见皇宫角门边,一墙之隔站在那里的高挑孤冷的身影,他没有打伞,任凭雨水把他打得湿透,因为他的伞刚刚已经给了龙十四。

听着雨打在伞上的声音渐渐向前行去,雷丰瑜探出头来。

却一下子正对上那人转着头回望的目光。

只见那人脸上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对他挥了挥手。

雷丰瑜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也忍不住笑叹一声:“这家伙还挺贼的!”

……

龙十四背着我,我们在雨中走着。

“刚才怎么一直看着皇宫那边?想回去?”龙十四问我。

“不想,只是觉得宫里那个人有点可怜。”我说。

“哈!”龙十四不以为然的哼笑一声,“他可怜?”

“当年我老大就说过,深入草原变数太多,与吐蕃的结盟尚需要时日巩固,兵力部署也还要仔细谋划,让他三思而行。” 龙十四的牙齿磨的咯咯作响,“可他依旧一意孤行。结果他是没死,可别人却替他去死了。” 龙跃死没死虽然还不能确定,但龙十四知道他十一哥死了。

十四郎上面曾经有十三个哥哥,那十三个哥哥也跟他一样都是死士,他们中除了两个受伤残疾的以外,都死了。那些哥哥死的时候他都有感觉,这大约就是兄弟之间血脉联系的缘故,三年多之前的那个夜晚,他也感觉到他十一哥走了。由十一郎推及龙跃,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你觉得雷丰瑜是不是真的爱你老大?”我问。

龙十四想了想,说:“我觉得这方面倒是真的。”

“如果这样的话,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我说:“那是我家乡的一个传说。”

“嗯,我爱听故事。”龙十四点头。

“传说天上的天音女神架着飞鹰来到人间,爱上了大雪山下的放牛郎,女神和放牛郎每天在雪山脚下幽会,有一天风雪交加,女神没有来,……”我将嘉措给我讲的那个女神和凡人的爱情悲剧,讲给龙十四听。

故事不长,不一会儿讲完了,我问龙十四,“冻死在山上的放牛郎和失去了爱人永远活在痛苦和懊悔中的天音女神,哪个更苦呢?”

龙十四沉思了起来,他想了好久,久到兵营已经近在眼前,他才开口说道:“我觉得这个故事中的两个人不像雷丰瑜和我老大?”

“哦?”看来我不是个会说故事的人!

“或者说要变一变。”龙十四思索着说:“天音女神是我老大。”

“哈?”我完全不明白龙十四脑子里是怎么想的,“难道雷丰瑜倒成了那个冻死的放牛郎?”

“不,雷丰瑜不是放牛郎,放牛郎应该是我哥。”龙十四说道。

“啊?”他哥是……

“也不对,这个故事还是变一变吧。”龙十四说道。

“天音女神有两只鹰,这两只鹰是他的奴仆,他的座驾,他的侍卫。天音女神在人间爱上了一个放牛郎,与放牛郎如胶似漆,但他却不知道他的两只鹰奴其实爱着他,比放牛郎更爱他。”龙十四停下脚步,望着雨夜出神半晌,接着说道:“但作为神的奴仆却爱着神,本身就是非分之想,更何况神又另有所爱的人,所以这份爱可以说是绝望的。面对着这绝望的爱,其中的一只鹰奴退缩了,他选择了离开。剩下另一只鹰奴,却无论如何不肯放弃,一直守着他的神,守着他的爱。”

“一个狂风暴雪的日子里,天音女神不便出行,但他担心他的爱人会因为寻找他而发生危险,还是冒雪前往,他的鹰奴虽然知道在这样的天气里他看不见路,很可能会折翼,但还是毅然决然的驮着他的神,飞向了人间。”

“漆黑的夜里,风雪交加,鹰奴果真折了翼,他跌下了天空。”

雨下的更急了,哗啦啦的,好像整盆整盆的水由天上倾倒下来。

在这雨声里,龙十四的声音几不可闻,“……不管那放牛郎是活着还是死了,神只会为他伤心和欢喜,而他从来都不知道鹰奴死时的哭泣。”

龙十四的故事讲完了,心情变得非常的不好。他将我放在地上,“你自己进去吧,我想一个人走走。”说完,他转身奔入雨里消失不见了。

我独自站在雨中,好久才长叹口气:“天音女神和他的鹰奴一起摔死了,这个故事大概就算悲惨的完美了!”

迈开乏力的脚步,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兵营里走。

“嗖!”雨中传来尖锐的破空声。

一支白羽箭贴着我的头顶飞过,把我手里的伞打烂了。

吓得我大叫一声,“噶尔多吉,你这是要我的命吗?”今天这是什么倒霉日子,个个都来吓唬我,我看起来很好吓的?

雨中传来噶尔多吉爽朗的笑声,“你个小毛贼擅闯兵营,还不束手就擒?”

“啊呀!雨这么大,打着个伞慢悠悠的闯兵营,亏你也想的出。”

我惋惜的看着手里被打烂的伞,本来还想着能把它带回去送给嘎母,或者卖给汉人商人肯定也能值几头牛,没想到它却这般短命!就好像那块龙涎香一样!

“咝!”雨一下子就打湿了我身上的衣服,也打湿了我肩上的伤口,伤口传来一阵刺痛。

“怎么了?受伤了?”噶尔多吉用腰刀当盲杖,点着地走过来。

“你到了晚上就是睁眼瞎,还来出岗?”我问。看他全身上下淌着雨水,头发都被雨水打乱了,乱发贴在脸上,这高贵的吐蕃贵族中的贵族,倒不曾见他这么狼狈过。

“睁眼瞎射你也照样一射一个准。”噶尔多吉满不在乎的甩了甩头上的水,“你怎么着,挨鞭子了?”

从噶尔多吉的话里,我想在我离开兵营这两天里发生的事,宫外除了龙十四外其他人果然都不知情。

暗暗松了口气,含糊的道:“别提了。”

“挨了多少鞭子?要不要紧?”噶尔多吉摸索着伸手过来。

“挨了一刀子。还好命贱没事。”我在他手上按了按,以示不要紧。

他却反手抓住我的手,“手怎么这么凉,这大夏天里,手怎么跟冰块一样。”

“挨了刀子流了血,可有人还打烂了我的伞,让我淋得透心凉。”我说。

“刚来中原才几天,就添了中原人那套臭毛病,还打什么伞。算了,看在你有伤在身,我背你回去。”噶尔多吉将我的手搭在他肩上。

“你一个瞎子还背我?”

“你不是我眼睛吗?”

“哈哈!”我俩一起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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