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涂苜凭着一张巧嘴,在酒店门前就说服了许初河,将人哄得不生气了,两人父慈子孝的回到别墅。
折腾了一天,大家都又乏又累,除了两个守大门的小弟,其他人都离开去睡了。
许初河背上有伤口,涂苜怕他睡不好,临睡前帮他拿了片止痛安眠的药,然后才去洗漱。
洗得干干净净,拿过许初河买给他的小睡衣,涂苜心中一动,不由想起之前在酒店门前……
爆炸发生时,是许初河扑过去用身体护住他,才会被飞溅的碎片扎伤。
涂苜一直都做为朵朵的保护神,身边也从来没危险,第一次被人这样保护,说不感动是假的。
带着这样温馨的心情出了浴室,回房前涂苜路过许初河房间,忍不住又推门进去。
老大睡觉不老实,帮他盖盖被子什么的也好——本着这样照顾家属的心思,门推开涂苜却见到让人震惊的一幕。
许初河已经睡下了,面朝下趴着睡得呼呼的,而在床边,楼心若手中的刀高高举起,正要落下。
“楼姐姐!”涂苜从来没这么惶恐,惊慌的大叫一声,朝楼心若扑了过去。
楼心若被这突然的一声吓了一跳,下意识将刀横在身前护住自己,低眸见是涂苜,才放下心来。
“小木头,你怎么来了?”楼心若将刀背至身后,怕会误伤到涂苜。
涂苜见她没有收刀的意思,拉着她的手不敢放,“楼姐姐,你不能这样做。”
楼心若怔了怔才明白他的意思,不禁有些失落,“为什么不能?你觉得我不该报仇?”
“不是,你误会老大了。”涂苜软言劝道,“楼姐姐,你先把刀放下,我们出去好好说说这件事好不好?”
楼心若听他老大老大叫的顺嘴,心都凉了半截,“小木头,你是要站在许初河一边吗?就因为他这几天对你的好?”
“楼姐姐,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涂苜听他这么说也有些伤心,松开楼心若,“我劝你是因为有些事是你误会了,这两天我旁敲侧击问过老大,他并没有对你做……做什么不好的事。”
说到后面难免有些难以启齿,因此涂苜迟疑了一下。
楼心若却一脸不信,“你不用为了救他说这种谎,我是不会信的。”
“楼姐姐,我有什么理由要对你说谎?”涂苜有点生气,软软的唇嘟起来,“许初河不是坏人,我承认我挺喜欢他的,但你也是我的姐姐,如果他真的欺负了你,我就算不让你杀他,也会帮你教训他一下报仇,怎么会只向着他说话?难道我们从小到大的情份,还不如我和他认识几天?”
“……”楼心若就是这么想的,但没有说。
她不是瞎子,能看出涂苜对许初河的喜爱之情,两人性子一笨一聪明也很合拍,为了保住许初河说谎什么的,聪明的涂苜并非做不出来。
“好,那我问你,你一口咬定老大欺负你了,过程中你可醒着?”见楼心若丝毫不信自己,涂苜也抛弃害羞,直白的问。
楼心若窒了窒,脸一阵红一阵白,没有出声。
“没有吧?”涂苜看她这样子就明白,无奈的叹气,“楼姐姐,我真的没骗你,老大在你晕过去后就离开了,他真的没趁你昏迷欺负你,最简单的证明就是你身上连点痕迹都没有,如果他真的把你欺负了,怎么可能一点吻痕都不留呢?”
楼心若仍旧没说话,这次倒不是因为不信,而是觉得和一个五岁的小孩子讨论吻痕,有点太……
“楼姐姐,把刀给我好吗?”涂苜见她已有松动,伸出小手。
楼心若紧握着刀,有些犹豫。
“楼姐姐,你若实在不信我,就去医院做个检查好了,这种事是可以检查出来的。”涂苜小大人似的道。
楼心若被说的脸一下子红了,和个男孩子讨论这种事……真是……
但不得不承认涂苜说的也有道理,想确定的最好办法,是找个女医生看看。
不然自己杀错了人,还要赔上下辈子,就太得不偿失了。
“楼姐姐,你就算不相信老大,也该相信我,我是不会骗你的。”涂苜循循善诱,趁着她松动之际,将她背在身后的刀夺下来。
说来今天的事都怪他,平常许初河睡觉都是会锁门的,也不至于睡的这么死,要不是他给许初河吃了药又忘记锁门,楼心若也进不来。
说什么也不可能让楼心若把许初河伤了。
“楼姐姐,你相信我,我没有骗你。”涂苜继续劝。
“……”楼心若还在心中回忆那天早起的情景,自己身上确实没有吻痕,除了红色血迹和白浊液体……
血迹……她记得那天似乎狠狠咬了许初河。
白浊……其实许初河自己也能做到。
而且若自己真的被欺负了,第一次应该会很痛吧?就算是晕过去了,第二天醒来也该难受才对……
越这样想,越相信了涂苜的话,刀被夺也楼心若也没有再抢回来。
她看了看涂苜,没再说什么,转身出去。
涂苜这才放下心来,转头看了眼仍在床上呼呼大睡的许初河,舒了口气。
笨老大!完全不知道险些丢了性命又被救回来。
……
隔天一早,白莫寒和涂轻语还没起床,就接到电话。
“凉心找到了,被他们送到办公室,我在这里等你。”是林婉白的声音。
昨晚凉心失踪,白莫寒花了大价钱,雇了不少人。
果然还是钱砸下去有成果,今天一早就将人给带回来了。
当然,这也和挽救及时有关,若真拖过一天一夜,等凉言昌将人送远安顿好了,再想找到可真要费些功夫。
二人起床,匆匆下楼吃了点早饭,主要是不想王慧看出不对。
白莫寒没打电话叫司机,亲自开车载涂轻语到公司。
进入办公室,只有林婉白在里面。
“凉心呢?”涂轻语边问,目光四下扫。
“在里面的休息间,我见她很累的样子,扶她过去睡下了,也免得一会有人过来送报表,看到她走露风声。”林婉白答道,边说边带着涂轻语推门进去。
然后涂轻语就被休息室的粉色元素惊到,实在……出乎意料。
房间不大,一排衣柜,一个舒适的大床。
大床上的四件套是淡粉色的丝绸面料,床头竟然还摆了两只洋娃娃。
“寒寒现在喜欢这种风格了?”涂轻语见凉心在上面睡得安稳,放心的同时也有了打趣白莫寒的心思。
“我没用过这个休息室。”白莫寒淡淡解释。
“这间休息室一直是我在用。”林婉白接话道。
一般总裁办公室里面都会有这么个休息间,累了歇歇,或者午睡一下。
但是白莫寒从来都不用,他精力旺盛不觉得累,即便累也要回家休息,睡他和涂轻语的床。
这个休息间便成了林婉白的,里面的东西也都是林婉白的。
“唉,我还以为寒寒转性了呢。”没调侃到白莫寒,涂轻语颇为失望。
“要是莫寒的房间,我哪敢让人来睡。”林婉白无奈的笑笑,凑近涂轻语耳边压低声音,“除了你,他还能准谁睡他的床?”
涂轻语想想白莫寒那个难搞的性子,不由笑出来。
白莫寒不在乎两人怎么说他,从林婉白手里夺过文件,“我去开会。”
“我陪你……”林婉白欲跟着,被白莫寒摆手制止,“你在这里陪好我姐就好了。”
难得轻松,林婉白乐得自在,拉着涂轻语出去聊天。
涂轻语见凉心安睡,也想让她好好休息下,和林婉白到外面的办公室。
林婉白将自己办公室里煮咖啡的器具拿过来,一边煮咖啡一边和涂轻语聊天。
“莫寒平时在公司,就像个煞王一样,那几个部门经理都怕他,都说从来没见过他笑,年会也不参加,很高冷的BOSS。”
将咖啡豆倒入机器里,按下开关,轻轻的嗡鸣声传来。
“对了,和你说件有趣的事。”林婉白倾身往涂轻语跟前凑了凑,“前些天我们策划部新来了两个员工,其中一个是刚毕业不久的女大学生,每天都故意掐时间和莫寒在电梯口偶遇……”
“你怎么知道她是故意的?”涂轻语鼻翼煽动,闻着磨咖啡时飘出的好闻芳香,有些嘴馋。
“我和莫寒工作几乎都在一起,每次都能撞见她,一次两次的不当回事,多几次谁都明白了。”林婉白拿过玻璃煮壶,往里面添水,“莫寒每天早上来的时间不固定,她就站在电梯门口假装看文件,等看到莫寒从公司大门进来,便拿手机假装接电话,等莫寒走过来就和他打招呼,那笑得,眼睛都快没了……”
林婉白说着,不由撇撇嘴。
其实她很讨厌这些别有心机的女生,也因为和涂轻语是很好的朋友,想勾引白莫寒的女人,在她眼里肯定不讨好。
每当公司有年轻漂亮的新人进来,她都会嘱咐一下,让她们别动歪心思,总裁是结了婚有孩子的人。
奈何有些人,就是要往枪口上撞。
“后来呢?怎么样了?”涂轻语已经习惯了白莫寒惯会招蜂引蝶,倒也不把这当回事了,好奇的问。
“后来有一天坐电梯,那女人装做崴脚往莫寒怀里倒,被莫寒躲开摔在地上……”
林婉白回想那场面,至今都乐得合不拢嘴,“你那天要在就好了,那女生摔的才惨,之后又被莫寒冷言开除,当场就气哭了,怕是也没遇到过那么不留情面的老板吧。”
涂轻语想想白莫寒对外人那不尽人情的样子,“他就是那样的……”
有些女人柔弱装可怜,大多男人都吃那一套,比如……南昊。
但白莫寒从来都不吃那一套,即便是笑得再甜、哭得再凄楚,也别想因此激起他一丝同情。
白莫寒是没什么同情心的人,毕竟有那样的童年,他同情自己都同情不过来,涂轻语一开始是有些不理解甚至气愤的,但到如今经历这么多后,也理解了。
二人边聊边煮,不多时咖啡煮好,里面休息室凉心也醒了。
涂轻语见她出来,忙走过去,“凉心,感觉怎么样?睡得好吗?”
她这属于下意识的关切,没指望凉心会回答,没想到的事话音一落,凉心便朝这边看过来,目光凝着她。
那眼神……和在医院时的呆滞不同,已经能找到些平常的影子。
“凉心,认得我吗?”涂轻语朝她笑笑,心中不无期待。
“认得。”凉心声音平静,“轻语。”
这是自从出事后,凉心第一次开口说了四个字,还是这样连贯,目光也很清明。
涂轻语难以形容自己心中的激动,一把抓住凉心的手,“你认得我了?凉心你认得我了!”
“我一直都认得你……”凉心见她这样开心,不免动容,“你和莫寒去家里救我的时候,我就认识你,就是无法表达……”
那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睡到梦魇,脑中有意识,但全身每处神经都似被沉甸甸的东西压住,无法做出反应。
“记得就好,恢复了就好……”涂轻语上前抱住她,“只要你没事就好。”
“我没事了,其实这几天我已经慢慢恢复了,只是说话有些费力,我早就想告诉你了……”凉心回抱着涂轻语。
二人说话这会儿,林婉白煮好了咖啡,焦香四溢。
她熟练的将咖啡倒进杯子里,每杯中放了两块方糖,招呼道,“人没事就好,坐下聊吧,喝点咖啡。”
“谢谢。”凉心礼貌道谢,走过去坐下。
她精神没恢复好,站久了仍会觉得晕眩,还是坐着比较保险。
涂轻语也跟着过去坐下,心不在焉端起杯子,忍不住看向凉心问,“凉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凉心刚准备拿杯子,闻言动作一顿,而后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件事,起因该说是陆幕宁……”
起因就在她与仲谦那场车祸之前,她在父亲书房听到父亲与古砌通电话,话里话外指向的都是在拍卖会后,借机暗害陆幕宁。
原因,也很简单——陆幕宁阻挡了古砌的财路,不识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