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玉楼乃是昆仑派掌门所居住的楼阁, 院中美景,精致繁美,瑶树成林, 玉白枝干。
流景他们置身在瑶树下的小径上, 抬头是芳英绽放, 细嗅间。正听见红粱廊上, 传来清脆声音:“羞醉玉, 少年丰度,怀艳雪,合家伴侣, 闭门明月关心,倚窗小梅索句。”
流景听着, 暗自赞叹, 真是直接的仙姬, 正翘首盼望间,一个红色娇影从房内走出, 回身对望时,却见身姿,翩如浮云,矫若惊龙,面如凝脂, 眼如点漆, 风姿绰约, 媚于语言。
流景见了这娇娘后, 笑的越是欢了, 再看醉玉,已是万般为难的别开了头, 不忍与迷画对视。
迷画在廊上,占尽优势,居高临下的打量起瑶树下的三人,看了又看,最后才无谓似的道:“天上的来了。”
流景笑眯了眼,手中的扇子摇的更是风情:“想必仙姬就是迷画。”
迷画在廊上,朝他们招手:“来者是客,快上来。”
听闻此言的醉玉更是如霜打的茄子,更焉了。
流景朝她走去时还不忘问她:“仙姬可会觉得弄脏你家地方了?”
迷画笑眯了眼:“不会不会,你们长得这般好看,便是脏了再擦就是。”
哦,原来也是看脸的...等流景与月华都走上去后,迷画走到了月华面前,将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了个遍:“看来看去,还是仙君你最好看,比那木头疙瘩醉玉好看多了。”
醉玉的脸色唰的一下白的难看。
月华一向不擅长对付这些,虽被直接称赞,也显得忐忑:“谢仙姬谬赞。”
迷画笑弯了眉眼:“仙君不仅好看,还憨的可爱。”
在这期间,流景打量起她来,看年纪,也不比月华大些,能这般说话,想是跟她是神狐一族有关。
月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对迷画拱手行了一礼,又道:“仙姬勿要开月华玩笑。”
迷画伸手去拉他的手,动作自然的连流景都有些讶异:“来来来,我刚煮了莲子羹,本想给醉玉吃的,可他没这个福分了。”
迷画拉着他走时还一边嘀咕,月华求助无门,只好随着迷画进了客房内,流景却是想着醉玉说的无错,这般自若,还真当成了自己家。
流景随着进去,后边跟着面色铁青的醉玉,流景估计着他已经忍到内伤。
迷画煮的莲子羹有模有样,闻起味道来也是香!
迷画给月华与流景都盛了一碗,说道:“虽说神仙已辟谷,但是该吃吃该喝喝,千万别客气。”
流景放下那把廉价的折扇,端起碗嗅了下,笑道:“仙姬说得对。”说罢径直吃了起来。
月华瞧着他吃,本也不知如何拂迷画的意,也随着吃了。
一时间,又剩下醉玉与迷画大眼瞪小眼,迷画右手肘撑在桌面上,掌心托着脸蛋,眼神百无聊赖:“看什么看?便是你求我我也不给你吃了。”
醉玉的脸又成黑色的了:“便是你送到我面前我都不会吃。”
迷画还真挑起一勺子,在流景与月华面前,隔着一张桌子,递到醉玉面前:“你吃不吃?”
醉玉脸色从白的变黑,黑的变成青的:“不吃。”
态度倒是强硬,迷画见他如此决绝,也很干脆的收回手,将一碗莲子羹推到了月华面前:“仙君,既然有人不识货,你都吃了吧。”
月华望着那碗莲子羹是一阵无语,他在想自己是不是随着流景来错了?
流景慢吞吞喝掉一碗莲子羹后,吐了口长气,赞美道:“仙姬好手艺。”
迷画应道:“是啊,倒追醉玉这些年,人没追到,却练就了一手好厨艺。”
既然如此,事情便好办了,于是流景开门见山道:“想必仙姬也清楚我与月华此行的目的吧?”
迷画点点头,眼神没有一点悲伤:“清楚的十分明白,放心,我也不会让两位仙君难做,既然醉玉不懂得欣赏我,我也不想在他身上再浪费青春,之前追求他,是因为他少年意气,英姿飒爽,可今日瞧见月华仙君,才知道人外有人,仙外有仙这话没错,所以我决定了,倒追月华仙君去。”
“咳咳咳...”月华没想到是这个结果,还在死撑着莲子羹的时候听见这话,呛到了自己,脸都呛红了。
迷画很体贴的为他倒了杯水,顺便帮他顺背:“仙君不用太过感动,迷画也不想着能做仙君正妃,便是侧妃就心满意足了。”
这一句话让月华的气更是喘,至于醉玉,重重哼了声,转过头去,瞧不清神色!
流景再拿起折扇,像是懂了似得点点头,道:“既然仙姬决定不再骚扰醉玉仙友,我也为仙姬的大胆所折服,这样吧,我与月华在此多留些时日,也好让你与月华增进增进感情。”
迷画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模样,称赞道:“仙君果真宽善,不知仙君如何称呼?”
“流景。”
月华不知流景打的什么算盘,但是听着流景这般将他推出去后,心里很不舒服,碍于迷画与醉玉在,一时半会又不敢说什么,只是脸色僵硬着。
醉玉瞧着流景轻而易举的就将麻烦打发掉,心里稍微好受点的同时,又瞧见迷画对月华犹如花痴的样子,顿时气上心头,觉得碍眼极了。
“仙姬可会烹茶?”喝了莲子羹,流景需要点东西解解味。
迷画站起身,笑道:“仙君来的很是时候,昆仑山刚存下一批新茶。”
要知道在第一仙山生长的茶叶是有多珍贵,便是天上,也不是洞洞仙府都有。
听闻正有新茶,流景摇着扇子笑眯了眼,这茶叶滋味,加上昆仑山泉水烹煮,味道鲜冽,颜色清洌,何止是难求?
“想必醉玉掌门是不介意我与艳骨多留些时日吧?”迷画走后,流景装作征询醉玉的意见故意问道。
醉玉的脸色很耐人寻味:“怎会介意,能得两位仙君多留,是派门之福。”
流景欣慰的笑:“既是如此便不打扰掌门了,有事就去忙吧。”
醉玉起身,拱手拜道:“醉玉告辞。”
两人一直目送醉玉离开,等他的身影消失在廊下,月华才开口问流景:“你何以这般嫌弃的将我推出?”
流景转过视线看他,月华的脸上还有因之前咳嗽而留下的残红,虽然眼角下沉,却不影响这抹红带来的风味,流景将扇子定在胸前轻轻摇着:“你不懂我是何意?”
月华更是委屈了:“你不说我如何知晓?我只当你是推我去挡这个口了。”
流景无视月华的醋头,仍旧笑眯眯的:“这是生气了?”
月华沉沉的看了他一眼,流景却是笑的更加夸张:“既然要跟我学爱,就当学会何为心意相通,我并不是推你出去挡这个口,而是帮迷画完成这场戏而已。”
听闻此言,月华的脸色终于缓和一些,可声音却仍是僵硬:“说什么心意相通,你不也懂我心思却仍旧不管不问的这么做了吗?你知道我会不开心。”
流景的手顿了顿,思考着月华的抱怨,想了好久,这句话都是对的:“是我考虑不周。”
月华见他这般老实的就道了歉,先前的闷气也消得一干二净:“我不生你气了。”见流景疑惑的神色,月华又加了句:“真的。”
流景噗嗤一笑,想着真是可爱的神啊!
迷画端着热茶进来时,正好听见还未消失的笑声,又见他们两个,一个涨红了脸,一个笑的别有风情。
“流景仙君不厚道,趁我不在,调笑月华仙君。”
流景夸张大喊:“莫有的事,我哪敢调笑月华。”
迷画啧了两声,在原位坐下,说话时也给他们二人倒茶:“喜欢本身就是一种调笑,月华仙君心系于你,你便是说多一句好话,都能让月华仙君心花怒放。”
月华眼见心事被挑破,脸更是红了,这回是连耳朵都受了影响,像只煮熟了的虾。
流景只道:“看来迷画还不止练就了一手好厨艺,还修得了心经。”
迷画给他们二人端茶:“人间尚能久病成医,我这爱的久了而得不到的,当然是知晓其中一二。”
流景受教似得点点头,端起新茶饮,入喉时是清,入腹后是香,再品,却是清香不断,仿佛一股清灵,消去了体内晦气。
“迷画泡茶的手艺也是了得。”流景饮后,止不住的赞叹。
迷画掩面轻笑,又叹道:“因何醉玉那木头疙瘩就没有仙君这般解风情呢?”
因何...流景笑,这还真没的说!
在与迷画细聊时,流景终于知道自己在九重天上觉得好奇的女子是怎样,她有狐族妖媚的相貌,也有身为族长后裔敢作敢为的凌厉气势,更有一个爱慕良人的女子所具备的细腻与感伤!
月华知晓迷画心意后,也和她打开了话匣子,聊得畅快!流景见他们相谈甚欢,渐渐地也退出了谈话中,只是偶尔会插上一两句,让对话得以更长久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