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偷袭白石坳的日军很可怜,还可悲,更加可叹。离白石坳还有将近3里路,还在以行军纵队开进呢,连战斗队形都没有展开,蓦然遭受灭顶之灾。
“嘭嘭嘭!”
三发掷弹筒在密集的队伍里间隔15米依次爆炸。由于掷弹筒的杀伤半径在8米左右,所以雷仁定下的射击间隔,就是15米。这样,能把掷弹筒的杀伤效能发挥到最大。随着3团黑烟升腾而起,鲜血,白雪,黑泥,混合着残肢断臂漫天飞舞,仿似死神掀开了面纱。
“敌。。。”少尉眉心骤然出现一个血洞,那种突兀,让人感觉这个洞不是刚刚出现,而是原本就长在那里,把尚未出口的“袭”字生生填了进去。
随后,所有挎着指挥刀或者是手枪的军官军曹们纷纷效仿,就好像眉心点颗红痣成为了今年最时尚的装扮。
刚刚反应过来的日军还来不及卧倒,疾风骤雨般的机枪声响成一片,中间夹杂着排枪的射击。
观众席上,在众人的望远镜中,片刻后公路上再也没有一只活物还能直立。第一轮毙命的鬼子至少超过一半,至于军官和机枪手,掷弹兵,更是无一存活。你说是自己卧倒的?对,往前扑倒那叫卧倒,往后仰倒的那叫毙命。而现在,肚皮朝天的显然不止半数。
“嘭嘭嘭!”让人心悸的声音再度响起,成等边三角形在散开的人群中,再次奏响死亡的乐章。机枪的急速射也变为了三发短促射,排枪的声音也从齐奏改为连绵不绝的单个音符,肆意收割着还在试图还击的生命。此时,从日军零星的枪声中判断,还能扣动扳机的,已不足十人。
第三次响起的掷弹筒声音,不仅摧毁了残余日军最后一丝抵抗的意志,也让在土坡上看戏的雷仁顿时暴跳如雷:败家玩意!谁下的命令,老子要扒了他的皮!手拎驳壳枪,正举着望远镜趴在李自在旁边观察战场的某位队副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这是咋的了?天不热呀,背心怎么出汗了,还是冷汗,见鬼了。。。。。。
当地上最后一个还在还击的日军也嗝个屁,赵长兴站起身把手中驳壳枪一挥:“清理战场,没死的统统心口补一刀,队长说了,不要俘虏,咱没多余的粮食喂牲口。机枪注意警戒,狙击手注意保护,伤了一个人,你们自己知道后果!”说完带头冲下山去。
观众席上,嘶嘶的倒吸凉气声响成一片。杨青山抬起手腕看了看表,5分钟。歼灭一个日军小队,只用了不到5分钟。随即把目光投向还在为多打了3发掷弹筒而咬牙切齿的某人。不仅是他,七人团个个都是眼冒精光的盯着那货,像极了盯着一个没穿衣服的漂亮姑娘。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在亲自见证了雷中队的爆表战力后,人人都是感慨万千。。。算了,有什么好感慨的,没见人家额头上刻了个“六”字么,从今往后,真真是做梦也会笑醒啊。
被雷中队精彩表演震撼得目瞪口呆的,不仅仅是买票进场的观众,还有某两位偷票进来观看演出的路人先生。先不理会小李的呆头鹅模样,周凯心里已是翻起了滔天巨浪!这、这是什么部队?什么样的部队能有这样的战力?6分区什么时候强大到这种地步了?恐怕就连军区直属战斗力最强的1营,也是无法与人家相提并论吧!
听刘司令和张政委述说6分区取得的战绩时,虽然内容惊人,但其平淡的语气还是让自己有点不屑,总感觉那二位是为了骗自己过来屈就在夸夸其谈。而摆在眼前的事实是,他们不但没有夸大,还缩小了。木然中往战场走去,小李也是回过神,跟了上来。
里许路,片刻即到,呆呆看着眼前血流满地的屠宰场。三十来个汉子,头戴红五星的钢盔,穿着皮鞋,手持上了刺刀的三八大盖,除了身着老百姓的棉袄,整个活脱脱一日本大兵。而他们正在做的事情。。。。。。转头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不得不吐,这些浑身杀气的恶棍正在用枪上的刺刀挨个往地上的日军心口招呼,下手那叫一个狠!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勃然而发的正义感,让周凯情不自禁一声大吼,正要制止这种非人道的行为,“呯呯”两声枪响几乎同时传来,再看场中,不由立时发呆,脑海中乱成了一团浆糊。
远处的那枪先响,击中了尸堆中一个浑身是血的日军眉心,而近处的这声枪响,正是发自此人手中的三八大盖,看其枪口的指向,正是一身八路军干部装扮的自己。
“蠢货!头儿说过,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日本人是人吗?他们都是禽兽!刚才如果不是我的狙击手救你,早死一百遍了,还在那里叽叽歪歪。还住手。。。脑子被驴踢了吧,滚一边凉快去。要不看你也是八路,老子管你去死!”赵长兴脸上满是鄙夷的瞟了周凯一眼,冲他挥挥手,像要赶走一只烦人的苍蝇。嘴里犹自还在嘀咕:“头儿说过,这世上的蠢货死一个就少一个。儿子,你救他干嘛,留着也是糟蹋粮食。”
周凯顿时臊得满脸通红,有心要感谢人家救命之恩,可看人那样子,哪有半点想救自己的味道。远处监视的狙击手,恐怕是为了救场中凶神恶煞一般的那些人才开的枪吧。正手足无措间,村口方向走来一人。
只见此人,至少比自己高出半个头,魁梧的身材健硕而又不失匀称,浑身散发着一股雄狮般的活力。古铜色的国字脸庞,一看就知道是常年从事户外运动。浓眉下一双大眼炯炯有神,寒光四射。鼻梁不是太高,却也显得挺拔。嘴唇敦厚,唇角微翘,仿似对任何事物都是淡淡不屑。给人第一印象就是,此人绝非善类!
头戴一顶八路军帽,身着灰色八路军装,绑腿布鞋,一身的干练。腰间扎着武装皮带,左右各挂一支盒子炮,龙行虎步间,一股霸气油然而发。身旁,还紧跟一条黑色大狼狗,狗仗人势,人借狗威,竟是相得益彰。
见到此人,先前威风八面呵斥自己的那中年莽夫顿时弯下腰身,小碎步紧赶着上前,一边走一边把驳壳枪插回腰间枪套,顺手从左边衣兜里掏出一盒火柴拇指一顶,打了开来,右手旋即摸出一根嚓得打着,凑了上去,那动作,竟是无比熟练,可见平时也不知演练了多少回。
就着心腹手里的火柴点着了烟,雷仁却是把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赵大心里就咯噔一下:“头儿,这次,您还满意吧。。。”活脱脱一副奴才嘴脸。周凯就在心里暗自嘀咕,这丫变脸也太快了吧!手下面前威风凛凛,对自己呵斥如同训土鸡瓦狗,而面对此人,却又一副太监样,你丫的咋不去四川演川剧变脸啊!
“打得还算不错,”首先肯定了一下,接着就是转折:“不过。。。我更想知道,那3发掷弹筒,是谁的主意。”
啪的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悔恨的泪水流满脸颊:“都怪我!没有好好看住那个天杀的李大嘴!大人,我有罪。。。。。。”
周凯就和小李瞪大了眼珠子,这咋还唱上戏了呢?瞪着瞪着,就把眼珠子瞪了出来,掉在地上。
回过头瞟了李大山一眼,那货心知不妙,知道再也躲不过去,也是赶紧屁颠屁颠凑了上来:“队长,我就是想给您脸上添点光,才。。。”
话没说完,晴天一声霹雳:“蠢货!为了不到10个鬼子,浪费我三发掷弹筒!明天你训练量加倍,一个礼拜!”随即心如刀割地捂着胸口碎碎念:“真是崽卖爷田心不疼。。。。。。”
眼见自己逃过一劫的赵队副,赶紧转移视线:“打扫战场!规矩你们都懂,拉下一包香烟,统统训练量加倍!”
大声应是的众土匪随即开始大肆搜刮:完好的枪支,没有打烂的钢盔,解下尸体上的武装皮带,再扒脚上的皮鞋。至于手表军刀望远镜之类的高档货就更不用说了。然后开始翻兜,把所有收集起来的香烟火柴全部送到了赵公公手上不知何时出现的一个大纸盒里边。见到这幅场景,周凯刚刚从地上捡起吹了吹灰塞回眼眶的眼珠子,再次掉了出来。
片刻后,战场上面已经干干净净,就连耗子跑来,都得掬一把同情的眼泪。公路旁边,有战士已经挖好一个大坑,随后两两一组把日军尸体全部抬了进去,连断手残肢也没拉下。
坡上跑下来一个背枪的半大少年,看年纪,绝不超过15岁,手里拿着一块木牌。到得跟前,大声喊道:“爹!多少?”
“58!”手捧纸盒正在清点里面香烟的赵长兴头也没抬随口应到。
哦了一声,少年随即在早已写好的木牌上,用手指蘸着地上还没干透的血迹填上了一个数字,往那个新鲜出炉的大土堆上一插,再用工兵铲重重敲牢。周凯定神一看:日军阵亡者五十八人之墓民国二十八年十二月二十八。顿时再次目瞪口呆:好嘛,仗还没开始打,连墓碑都已经做好,只差往上面填人数了。
木然转头看向站在身边同样木然的小李:“这是什么队伍?”
“6分区游击中队。哦,也就是你要上任的部队。”
“这,是我的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