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欢立刻站起来,把笔记本塞进包里急匆匆的就往外面走。
“唔……”
她低着头扣扣子,走的太急,一下撞进了一堵肉墙里。言欢揉着自己的鼻子抬头,看见围着浴袍的男人睡眼惺忪的站在门口,正委屈巴巴的看着她。
“老婆……抱抱。”
言欢:“……”
厉战南不由分说的抱住了言欢,头埋在她的脖颈处,声音有些嘶哑。
“我昨天晚上做了个噩梦。”
这语气……
小可怜的。
听得言欢母爱泛滥,她双手环抱住男人的身体,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背部,“好了好了,没事了啊,不是醒了么。没事了,你做什么梦了?”
天不怕地不怕的厉战南竟然会因为做了一个梦变得这么脆弱?
刚才看他的神情,他眼圈都有些泛红了。
这个傻子。
厉战南把她抱得更紧,勒的言欢都有点喘不过气来了。
“怎么了?”
他呼吸湿润,落在她的脖颈上,声音低低的说道:“梦见你不要我了。”
他告诉自己是梦,拼了命的醒来,结果发现她不在身边。
那种空荡荡的感觉几乎要命。
“傻不傻啊,我怎么可能不要你,好了乖啦,你继续睡觉我现在要去公司加个班。”
厉战南腻歪在她身上,“我要你陪我睡。”
“晚上回来再陪你,我现在真的有急事,听话好不好?”
“不想听话。”
言欢抬头,看着小可怜厉战南,“那你还想不想要老婆了。”
小可怜点点头,“想。”
“想就乖乖去睡觉。”
“不想睡了。”
怕闭上眼睛又做梦,梦到她离他而去,这种感觉比剐心还要难受。
“宝宝,我送你去上班。”
送她,别了吧。
要是看见她这一大早的又去找杨斯明,他的醋坛子又该打翻了。
“真的不用,你赶紧睡,再这样我要生气了啊。”
厉战南怕言欢生气,也就不再坚持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做了噩梦的原因,厉战南的心里有些浅浅的不安。
他抱着她,在她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那你自己要注意安全,到了给我发个消息。”
“好啦,时间来不及了,我真的要走了啊,拜拜。”
厉战南搂住她的腰肢,腻腻歪歪,“再亲一个。”
言欢踮起脚,弯了弯唇,在他唇瓣上印下一个吻,“么么哒。”
“宝宝,早点回来。”
“嗯呐。”
言欢心情愉悦的出了门。
她刚出门就接到了李米粒的电话。
自从上次葬礼上见了一面之后,言欢和李米粒再也没有见过,也没有任何联系,一直到此时此刻,看着电话上她的名字,言欢抿了抿唇瓣,划开了听筒。
电话接通之后,她们两个人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一阵压抑的沉默,周遭空气很静,电话里也只有微弱的电流声音滋滋滋的划过。
良久。
言欢才开口。
“米粒。”
正好李米粒也轻轻的叫了一声她的名字,“欢欢。”
言欢的眼睛一下就湿了。
变故之后李米粒对她犹如天敌,她叫她言欢,言小姐,言记者,就是再没有叫过她欢欢。
这两个字就像是打开她泪腺的钥匙,让她瞬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电话里面的两个人再一次沉默了。
“我来江城了。”
“你在哪?”
“我刚下飞机。”
言欢看了一下时间,“我现在有点事情不能来飞机场接你。你来江城有什么事情吗?”
“我是来找你的。”
李米粒话音微微顿了顿,“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是我误会你了,公司的事情还有我爸妈的事情……杨警官都告诉我了,还有……你的孩子……”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已经哽咽。
“对不起欢欢,是我对不起你。”
言欢嘴唇有些微微发白,她扯了扯嘴角,“是我跟孩子的缘分未到,不怪你。”
做完流产手术之后她才知道,就在她摔跤的前段时间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停止发育,若不是摔了那一下,恐怕她还会有生命危险。
有时候,祸福相依,一切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你在哪里,我过去找你,我现在就想见见你。”
跟她亲口说一声对不起。
“好,七点半我在五仁路的路口等你,正好我要去找杨师兄。”
“嗯。”
……
一个小时之后。
言欢站在路口等李米粒,这里是郊区,人不多,这个点也只有少量的车子在马路上驶过。
几分钟之后,言欢看见李米粒在她马路对面下了车。
李米粒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纤细的身体又消瘦了不少,很难想象她最近一个人到底承受着怎样的心里负担。
言欢朝她招了招手,李米粒下意识的扬了扬唇。
两个人视线交错,随即笑容都尴尬的僵了一下,若是以前,她们早就飞奔到彼此身边给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了。
到底,这些事情还是给两个人之间的感情蒙上了一些阴影。
行人道上的灯从红色变成了绿色,李米粒朝着言欢走了过来,而此时此刻的某一个角落里停着一辆红色的货车,正虎视眈眈的看着街角的言欢。
“动手!”
“是。”
货车司机带着口罩和帽子,看不见五官和神情,只能看见一双细长的眼睛里闪烁着阴毒的光芒。
他双手握着方向盘,缓缓踩下油门,驾驶着笨重的货车,朝着言欢的方向开了过去。
李米粒已经走到了马路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