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楼主再次声称发现劲敌来袭,把刚刚松了一口气的落霞门众人又吓了一跳。
“你如果不一惊一乍的,是不是就不会说话啊?”诸葛风四处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风吹草动。
“和你这种智商的人说话简直是侮辱我自己的身份。”
杀手楼主回头看了看生死双剑:“有两个探路的弟子一直没有回来,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们已经出了意外了。你们两个前面去看看,大致了解一下就回来,别硬抗。”
生死双剑答应一声,跃身去了,只一闪就消失在树林之中。生死轼魂能教出这么能耐的高手来,还真是让人佩服啊。不过只有公孙良自己知道,其实这兄弟二人若非被太平王重新栽培过,根本就不会有现在这么高的身手。他自己的武艺虽然高强,但是对于教徒弟一向不太拿手。
派完生死双剑去打探消息,公孙良又指挥杀手楼门下四处散开戒备,以免遭人包围攻杀。
易苍生凑上来,脸红得象猴子屁股:“公孙大侠,你是不是也吩咐我做点什么事?我怎么一直感觉自己是个相当无用的多余的人。”
公孙良拍拍他的肩膀:“你的感觉是对的。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时刻注意我是怎么样调度人手护卫大家安全的,一旦我在后面的行程里被人勾引走或者被人做掉,我身上的责任就由你来挑。”
易苍生心神一颤,正要说些什么,又被公孙良打断了:“还有,以后千万别称呼我大侠,会被人笑死的。假如你跑到妓院里去夸一个婊子是贞节烈女,她不把你阉了才怪呢。”
杀手楼门下的人听了这话轰然大笑,显然他们已经习惯了自己楼主这种辛酸却也凑趣的玩笑。
易苍生想笑,却笑不出。刚才公孙良的话给了他太大的震动
若是我被人勾引走了或者被做掉了,我身上的责任就由你来挑
这样沉重的话题,这个黑道枭霸居然是用那么轻松的口气就说了出来,让人在感叹之余又忍不住心酸。
对前路的艰险,每个人心里都有了最坏的打算,却实在还没有准备好离别。身边这些人,到底有多少能活着走到京城,将落霞门主和小王爷送到太平王身边,没有一个人能够想象的出,也不敢去想,一切都只能尽力而为了。
如果自己等人是为了同门之谊手足之情而卖命的话,这个杀手楼主和他的一众号称没有人性的冷血杀手又是为了身理由和自己同舟共济呢?仅仅因为小王爷的奴仆生死双剑是他公孙良的徒弟吗?那肯定讲不通,那么到底是什么让这个黑道大豪以自己几十年基业做本钱,走上了这一条血雨腥风的也许是不归的道路呢?
沉思了一会儿,没能找出答案,他默默走到车厢旁,抄起了自己的镏金大锤。在一切还能掌握的时候,自己一定要好好争气,但愿一切都不会太糟,假如真的有那么悲惨的情况出现,自己也一定也要勇敢的肩负起护卫这一行人的重任。
他正在暗中咬牙切齿给自己鼓劲儿,就见已经侦察回来的死剑凑到了他脸前:“喂,小白脸你想什么呢?叫你进车厢守护,太行山的部分强匪们已经包抄了这里,大队人马正以三十里小时的时速向这里推进,大概一柱香时间之后就要开始接触了,师父叫你躲在车厢里保护独孤门主,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都不许出来。”
“哦,我知道了。”易苍生忙不迭地回答一声,钻进了车厢,全神贯注戒备起来。
公孙良眯起眼睛沉吟了一下,恶狠狠道:“妈的,居然干掉我两个探路的弟子,这些王八蛋,真是不把我杀手楼放在眼里啊。一定要叫他们知道什么叫血债血偿!”
生剑恭恭敬敬回答道:“师父,太行山三大寨主都到了,加上接近三百的匪众,这一仗该怎么打?”
“七刀八剑十三叉上树,占领四周有利方位,准备足够的碎石折枝,以暗器攻击,无论场下战斗怎样激烈,除非被逼无奈,不许下树。其他杀手楼弟子和我居前阻敌,生死双剑押后策应。落霞五义两内两外守护车厢,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各据方位不要随意变动,我们人少,经不起奔波掩护。”
诸葛风纳闷道:“为什么两内两外,我们还有多出来的一个呢,怎么安排?”
公孙良看了看诸葛尘,道:“藏在车厢底下,伺机出动。”
公孙良看看众人都各就各位了,冷哼一声向前奔去。生死双剑和落霞五义都有些纳闷,不知道他一个人去干吗,但是又责任在身,又不敢随意远离,只好眼睁睁看着。
“生死轼魂”一路狂奔,很快就发现前方烟尘滚滚,大队人马汹涌而来。
“我靠,气势还真挺吓唬人!”他咋了下舌,放弃了逞匹夫之勇的念头,然后顺手在一棵灌木上掰下一截来,揉碎成无数的颗粒,揣进兜,再掰下一截,再揉碎,很快就弄了一大袖口的小暗器。
对于象他这样的高手来说,早就到了飞花摘叶即可伤人的境界了,可以说信手拈来的东西,无一不能置敌于死地。甸了甸分量,他满意了,然后折了一根较为粗壮的树枝拿在手中,转身攀上一棵大树。
太行山群匪正是冲落霞门众人来的。上万两黄金的诱惑,实在是很少有人可以不为之疯狂。要知道,百两黄金就足够一般家庭买宅购地富裕的生活一辈子了,上万两那是什么概念啊——怎么,你想不出,好吧,想象成二千万百万人民币吧。
为了金钱,太行山这此几乎连论剑大会都放弃了,不放弃也落不了什么好,天下太大了,江湖太宽了,名门大派比比皆是,象他们啸马太行的这些山贼,实在是上不了大台面。勉强落个比较有脸面的名位,远不如弄个上万两金子来花花的实在。
所以,虽然知道这一次抢劫的人是谁,有多么棘手,也拼着性命来了。怕什么,落霞门最强最牛比的两个人现在都躺下了,剩下的那些虽然也都是一流高手,但是显然势力太单薄了,好狼还怕饿狗多呢——当然仅仅是比喻,自己也不是饿狗,就这么一比——,那么几个人的落霞门,一人上去一脚踩死他们就是了。
所以自从得知了落霞门的确切行踪之后,他们立刻就出动了。这种买卖可是独一份,必须讲究先下手为强,否则被别人提前拿了去,自己不是白忙活了。
在金钱的刺激下,太行山群匪正兴致勃勃的往前冲,忽然发现前面的队伍不知道为什么一声招呼都没打就停住了,后面的人依着惯性没止住身形,哗啦啦都撞在前面人身上了,立刻把前面止步的人撞趴在地上,再后面的没想到前面的人忽然趴下了,也止不住身形,一下子又叠了上去,这一下子乱了套了,一层绊一层,一层摞一层,呜呼哎哟的喊叫声,哭爹喊娘的骂人声此起彼伏。
若是不知道真实情况的,只怕会以为这里正在进行一场惨烈的激斗呢,有谁会相信,自己人绊倒了自己人,一个个摔下去会有这么惊天动地的气势啊!
太行山三大寨主本领高强,自然不会和手下人一般丢脸,他们在异变一开始就灵活地做出了正确反应,一个个腾身飞到了半空中,然后再缓缓落下来,踩在那些跌倒在地上的山贼的身上,很容易就稳住了身形。
被自己手下这些不成器的东西气的鼻子都快歪了的太行山老大“盘龙神棍”霍达开怒吼了一声:“干你娘,前面怎么了?”
一个小山贼摔的鼻青脸肿,踉跄着跑了上来:“报——前面有一个人挡住了去路。”
霍达开几乎疑心自己听错了:“你说多少人?”
小山贼意识到自己跑这么快过来禀报实在是个卖力不讨好的差事:“一、一个人。”
“你姥姥!”太行山二寨主“白眼狼”也火了:“一个人就拦下了我们三百多号,你们干什么吃的,踩也把他踩平了。”
小山贼委屈地道:“不能踩,不能踩!这个人好象不是一般人,似乎是传说中那个人。”
“传说中哪个人?”太行山三寨主紫面虬龙疑惑地问。
“就是三位寨主爷在天榜擂结束后说起的那个不能惹的人。我也不确定,不过他是背对我们,乱发披肩,袍子后面挂了块大树皮,上面写着三个大字。”
太行山三位寨主互相看了一眼,都屏着气问:“哪三个字?”
“白——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