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翘首以待的人,在经过半天的期盼之后都获得了一粒黑糊糊疑似羊之便便的药丸……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丹药炼制成功,是一直在炉火边以内力催动火焰的杀手弑魂公孙良的功劳。所以,高处额外奖赏了他三枚更黑黢黢也发散着异味的壮阳丹。
大家看着手里的小玩意儿,没有一个不怀疑它是否有高处所说的“狂化”的功效。毕竟,据官方说法——高处说的,吃了这玩意儿可以在一个时辰内大幅度提升自己的潜能,让自己的力量速度和抗击打能力至少凭空半倍。
这是一件相当振奋人心的说法。对于一群以武力为傲,靠刀剑混生涯的杀手来说,强大的能力是他们毕生最大的追求。泰山之巅上惊龙剑客白长风如疯似狂的凶煞模样俨然在目。所有人都不由的做起美梦来,期望自己吃了这羊便便之后可以获得如白长风般强悍的武力,当然,他的癫狂和迷失人性就不要学的那么象了。还有,如果变成他那副青面獠牙的丑陋模样,直接死掉算了。
高处郑重其事的向大家交代了一番。若非他认定的危急关头,决不可以私自嗑药。透支生命绝对不是一件很过瘾的事情。所以,以珍爱生命为本,勉力前行突破,直到了生命受到最终无法抗拒的威胁。毕竟,灰飞湮灭之后,也不必顾忌什么身体和健康了。
一众人再次上路时,心中的阴霾都去了不少。此时对于踏上末路他们来说,任何微弱的机遇与希望都可以带给他们无比的热情与动力。看着振奋起来的这支虎狼之师,高处心里悲哀中交杂着感动。他在心中暗暗笃誓,自己一定不负他们的信任与忠诚。(懒散:总是写到什么的时候就想到自己。想到自己这许久以来的《掩尽风流》。有谁知道我在冷寂的夜里凝思苦想的时候,心中是多么的渴望赞美与认同。一本毫无希望的书写到如今,支撑下去的唯一理由就是你们的期待与支持了。有哪个写手不是极度情绪化的呢,在失望与冷落的痛苦噬咬下,想写出点东西来真的很难,尤其,我还在写快乐的文字呢。当你看到那略显做作与雕琢痕迹的文字时,我一定是正在悲哀着;当你看到真正风趣幽默的地方而会心微笑时,我才是快乐的。你快乐所以我快乐,而我的快乐建立在你哪怕一句简单的祝福和赞美里,即使没有赞美,给张推荐票总是好的,这是多么廉价的要求。你要成心不让我快乐我就只好哭了。)
生死双剑临时冒充起斥候兵的职责,快步当马又到前方去侦察了。风吹云动,云随风行,没多久就变了天。高处皱起眉,只觉得头疼欲裂。老天何其薄幸,总是摆弄那些无力反抗的脆弱人群。
而不幸显然才刚刚开始。生死双剑面色沉重的回来,带来了敌人的动向。就在前方十里不到的唯一一条狭长山谷里,点苍派,倥侗派,塞外跑马堂,江南走鬼庄一众十几个门派数百人在以金钱教的怂恿和领导下,结成了联盟,正严阵以待,等他们这群疲乏人马前去送死。
刁蛮儿眼含热泪,可怜巴巴的望着诸葛风说不出话来。她是多么不愿意见到自己的父亲和他们对立啊,任哪一方有差池都不是她可以承受的。如果这人间,可以没有那么多杀戮与倾轧,没有那么多血腥和暴虐,该有多好。
高处也颇为难。有刁蛮儿在队伍里,金钱教始终就是一块难啃的骨头。咬的痛了伤人,咬的轻了伤己,咬的不轻不重又起不了效果,根本就没有两全的抉择。
“金钱教有什么首领人物?”高处问生剑。
“一个穿金袍镶玉带的四旬中年人,身边是一个手持佛手形武器的面色阴鸷的老者。他们身后是七个身着赤橙黄绿青蓝紫各色衣装的侍卫,再下面就是各门各派的门主弟子了。”
听了生剑的描述,刁蛮儿呻吟一声软倒在地。“我爹来了,副教主圣手神君莫无血也到了,连七彩杀神也齐全了老天,我爹是要拼死一战了吗?不行,不行,我去阻止他们!我去求他们!”她吃力的爬起来,踉跄着往前奔去。
“蛮儿,你去哪里?”诸葛风急急的拉住他。
刁蛮儿泪眼朦胧,哽咽着说:“我去阻止他们,我去求我爹,求他们放我们一条生路,我是他女儿啊,他亲生的女儿啊!我不信他会真的就不要我了,我要去问个清楚!”
“我不许你去。”诸葛风将她使劲拽在怀里,由着她挣扎不已,也丝毫不放松。“没用的,他若真的见你看的重要,一早都不会在花满楼发动埋伏。你醒醒吧,我们现在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吗?”高处喃喃着,回头问生剑:“你是说,他们数百人堵住了唯一的山谷出口?”
“是。”生剑瞧出他打什么主意,叹息着道:“没有别的路可走了,两边全是高耸入云的山崖,我到山顶去看过了,峭壁险峻,根本就没有下山的可能。”
“是山崖吗?运气还真不好啊”高处自语着。“若是正面冲杀过去,只怕我们这批人就要葬身在此了。金钱教的全面出动,十几个门派联合,他奶奶的,跑马堂和走鬼庄的也来插一腿!真的,在劫难逃了?”
众人面面相觑,诸葛风愤然一挥臂:“既然没有了退路,索性搏出命去干他娘!痛痛快快杀一场,即便败了,也不枉这七尺之躯大好头颅!”
高处瞥他一眼:“匹夫之勇,何足道哉?你要什么时候才能学的冷静一些?大好头颅你也知道是大好头颅,不知道你的大好头颅有几颗啊?”
诸葛风痛苦而又沮丧的抱紧怀里的刁蛮儿,只觉得自己偌大的身躯,从来没有一刻感觉自己这么脆弱过。
高处回头看看公孙良,他也一脸的决绝。再看易苍生,同样的面色苍白。看来,是休想指望有人可以想条出路了。
独孤丹蓝望着天空中的燕雀羡慕的说:“如果我们会飞该多好啊!”
高处听了她的话,蓦然一动。飞?会飞?怎么飞?如何飞?
他抬起手无意识的测试着风力,忽然间就跳了起来,将身边人都吓了一跳。他急急的命令着:“大家全部上山,立刻!”
众人疑惑的看着他,一时没有人动作。死剑再一次提醒他:“山顶就是断崖峭壁了,没有出路的。”
“我知道。我需要的就是断崖峭壁。我们,飞过去。”高处眼睛里神采飞扬。
“飞?飞过去!?”众人被他怪异荒诞的念头弄糊涂了。落霞门下最先行动起来。虽然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但是这么久以来,他哪次的奇思妙想不是助大家脱离困境了呢。自己唯一要做的,就是支持了。
所有人在片刻之后整装上山了,没多久就到了山顶断崖。高处再一次测试了风向,喜不自禁:“东风不与周郎便,南风却是很配合高郎的嘛!”他回头吩咐下去,让人们立刻去砍木头收拾行囊,所有辎重一律抛弃,所有的衣物被单全部汇集。然后拉着懵然的公孙良和生死双剑到一边嘀咕去了。
独孤丹蓝将大家所有的衣物都收拾好的时候,公孙良和生死双剑兴高采烈的过来了。他们手里都拿着一个奇异形状的木制模具,有头翅膀有四爪,俨然就是一个飞鸟的形状。
高处带着公孙良和生死双剑紧张的一阵忙碌,将采伐来的木头又砍又削,将布料拉拉扯扯,就着模型的样子像模象样做了起来。很快,一个飞鸟屁股成型了,然后是飞鸟翅膀,飞鸟身体,飞鸟的头没用太多久,一个巨大的飞鸟型庞然大物已然屹立在众人面前。
所有人的眼睛里都闪着兴奋的光彩。他们此时也都明白过来高处要做什么了。诸葛风兴奋的冲上来,嚷嚷着“我先试试”就爬上了鸟背,顺着上山的来路就“飞”下去了。一阵轰然巨想之后,摔的鼻青脸肿的诸葛风爬回来了。
“好象不行啊,飞不起来。”他摸着身上的青肿,面显失望。
“飞的起来才怪,翅膀上还没有粘布料呢你不是以为一个木头架子就会飞吧?”高处好笑的看着他。示意生死双剑将“飞鸟”抬了回来,重新检验了一下,紧密而又结实的将布料粘合在翅膀上,形成膜状。长出了一口气,他示意诸葛风再来一次。
诸葛风爬上去,很小心翼翼的又来一个小幅度飞翔,居然成功的飞了出去。他兴奋的大喊大叫,忘记了控制方向,再一次撞歪在一棵大树上。
见实验成功,众人激动的大喊万岁。高处立刻命大家依照样式,各自去制作,依着木料短长,做出来的飞鸟也大小不一。
转眼间十几个大小不一的飞鸟就被成功的制造出来了。高处将最大的命名“笨鸟号”,然后带着众人试飞。在几次三番淘汰了不合格产品之后,大家终于带着决绝的勇气来到了断崖边上。
“天不亡我,借我南风。笨鸟号,起飞!”
随着高处一声令下,巨大的木鸟栽着高处,独孤鹜,独孤丹蓝和几个杀手楼杀手盘旋着向山崖下飞去。被他鼓舞着,所有人都驱动起来,一时间,伴随着狂风流岚,大大小小的笨鸟齐头并进向北方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