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请息怒,不过是妄言而已,父皇不必当真。”
听了齐子轩的话,南宫景的脸色方才好转了些许,“沈墨霁,你和九皇子里应外合,可有此事?”
“自然有。”
南宫景没有想到沈墨霁竟然这样痛快就承认了此事,原本他想着装模作样地问上几句,倘若沈墨霁不肯承认,那么他便不会就这样定了南宫离的罪过,也算是放了南宫离一马。
而今,他竟然是骑虎难下!
“我不知你们大周有何律法,反正在北绒,倘若有人敢卖国求荣的话,那么定要五马分尸,让他不得好死!”
沈墨霁狞笑着,反正南宫离也没有了用处,若是能够用他的死来刺激南宫景的话,也未尝不是一个很大的收获。
至于皇位,沈墨霁非常清楚,皇位终究会属于齐子轩,只要他不死,那么最后都会回到北绒,他和齐子轩的事情还没有结束。
朝堂之上不禁有了些许骚动,原本他们还不肯相信这件事情是真的,毕竟南宫离从前的风评很好,又是个文武双全的,他们实在是想不到南宫离会做出这等事情来。
可如今沈墨霁亲口承认,难道还能有假不成?毕竟,沈墨霁没有任何冤枉南宫离的动机。
“逆子,逆子!”
南宫景的脸色又苍白了数分,一则是因为他终于确认了南宫离卖国求荣,二则是因为此事当着众人的面谈捅出来,他便是不想要处置南宫离也不行了。
“皇上,不妨将九皇子殿下也传召上来,听听九皇子殿下怎么说,不可听信北绒太子的一面之词。”
说话的自然是南宫离的亲信,可是他却不知道,这正是沈墨霁想要看到的结果,因为此事本就是事实,即便南宫离如何狡辩,也只能是使得自己更加丢脸而已。
“儿臣见过父皇!”
南宫离毕恭毕敬地跪了下来,他有些不敢直视南宫景的眼神,如今事情既然已经败露,他便要承受南宫景的雷霆怒火。
“朕问你,你可有串通北绒太子沈墨霁谋权篡位?”
“儿臣没有!”
南宫离连忙否认,“儿臣不过是……”
“不过是想要杀了大皇子而已,毕竟大皇子和九皇子是皇位最有力的竞争者,所以九皇子若是杀了大皇子的话,那么皇位就一定是他的,当时九皇子的确是这样对我保证,还说若是他可以登基的话,就将数座城池让给北绒,若非如此,我为何要和九皇子合作?”
还未等南宫离为自己开脱,沈墨霁便将他们当时的契约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南宫离如今只恨自己为何没有早日将此事和盘托出,否则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境地。
“父皇,您听儿臣解释!”
南宫离又急又气,可却又不知道从何解释,南宫景也不打算再给南宫离这个机会,“朕问你,你此番如此积极去促成这场战事,可是为了对付你大哥?”
“儿臣……”
南宫离只得低下头去,而他如此做派,就等同于默认,南宫景十分失
望,“来人,将九皇子拿下,送入宗人府!”
“父皇,父皇饶命!”
南宫离断断续续的求饶声传来,众人不免觉得可惜,尤其是之前支持南宫离的大臣们更是觉得十分惶恐,此番南宫离对付齐子轩,他们有些人也是知道的,如今很明显是齐子轩取得了胜利,那么齐子轩是否会对付他们?
想到这种可能性,他们不免觉得周身冰冷,更是不敢直视齐子轩的目光,免得齐子轩发觉他们是属于九皇子一党。
“父皇,您打算如何处置北绒太子?”
见南宫离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齐子轩也不打算为南宫离求情,他当时既然没有答应南宫离,就是已经想到了今日的场景,只是他没有想到沈墨霁竟然能够把事情做得这么绝情,好歹他和南宫离之前也是盟友,如今说翻脸就翻脸,真真是比六月天还要善变。
“沈墨霁,若是你能够用北绒一半的城池来换取你的安危,朕便可以不杀你。”
一半城池?
饶是沈墨霁也不由得变色,他想到南宫景可能会狮子大开口,可三五座城池也便罢了,何以要了北绒一半的城池?
“北绒太子自然值钱,这一半的城池也算是北绒得了便宜。”
齐子轩十分赞同,他能够理解为何南宫景不杀了沈墨霁,毕竟沈墨霁乃是北绒太子,杀了他,不过是解一时之气而已,可沈墨霁的身份地位都决定了日后北绒很有可能会掀起大规模的报复,南宫景既然不愿意事情演变到那等不可收拾的地步,自然就不会真的杀了沈墨霁。
“父皇不会用一半城池来赎我,倘若如此,他宁愿看到我身死在大周!”
沈墨霁这话倒也不全是假话,皇家之人最为冷血,更何况北绒也不止是他一位皇子,即便他死了,北绒也不会就此灭亡。
南宫景并不惊异于沈墨霁的回答,因为他们都是皇家的人,自然明白地盘比起人命来要重要得多,因此道,“你以为自己值多少城池?”
“不过三五座而已。”
“红河线以内的十座城池,不能再少了。”南宫景道,“倘若北绒不肯同意的话,那么朕不介意用最为残忍的方式将你折磨致死,再发兵征服北绒,没有了你,又历经这么一场大战,相信北绒一定不可能是我大周的对手!”
沉默良久,沈墨霁终于微微颔首,“既如此,我答应了就是。”
南宫景也终于露出欣慰的笑意,“来者是客,不妨在宫中歇息几日,待北绒使者前来,也好和你一同回去,如何?”
“恭敬不如从命。”
沈墨霁心知肚明,这是南宫景将自己扣留在宫中的手段,左右他如今不过是孤家寡人一个,在哪里都是一样,倘若回到北绒,他不免触景生情,反倒是凄凉。
“皇上英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时之间朝臣的赞美声淹没了南宫景,见实在没有自己什么事儿,他便退在了一旁,想着总算可以和马尔蓝过上几天安生的日子,因此在早朝结束了之后,他便快步走在前
面,岂知还是被一群大臣给堵住了。
这群老头子,素日里没见他们的腿脚竟然这般利落!
齐子轩十分无奈,可又不能真的不理会他们,因此只得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上几句,直到半个时辰之后,齐子轩才借口有要紧事解脱了出来,忙不迭地回到了皇子府。
马尔蓝正在亲力亲为地养花,她许久都没有回来,这小花园里面的花有些枯萎,因此马尔蓝颇有些不喜,这都是她辛辛苦苦养起来的花,如今竟枯萎成了这个样子,她自然心疼。
“尔蓝。”
齐子轩接过马尔蓝手中的水瓢,“何必如此劳累,自打从苍翠城里回来之后,你还没有好生休息过。”
“无妨,反正又不在苍翠城,不会有危险。”
马尔蓝嫣然一笑,直到如今,她才真真切切地觉得齐子轩在自己的身边,而且是活生生地在自己的身边。
“这几日我得了恩准不必上朝,所以可以在府中好生陪着你。”
马尔蓝却拍掉了齐子轩不安分的爪子,“还在院子里呢,大皇子如何就这般!”
“既然在院子里不好意思,那么我们不如进里间!”
说着,齐子轩也不顾马尔蓝的意思,径自在丫鬟小厮们的目光下将马尔蓝抱了起来,惹得马尔蓝一阵惊叫,却觉得有些丢人,终究是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
这几日果真是分外平静,可女人的直觉告诉马尔蓝,这几日也许有大事要发生。
果不其然,宫里面传来了信儿,道是北绒使者将十座城池的地图送来,算作是赎回沈墨霁的砝码,而与其同时,沈墨霁则是在南宫景的跟前说上了几句话,成功地使得南宫景咳了血,还下令将南宫离永远地留在宗人府的大狱里,永生永世都不得离开。
“沈墨霁果然有些手段,即便是要离开了都不忘记搅动风云,如今京都看来是要变天了。”
齐子轩喃喃自语地望向了皇宫的方向,他一直都很清楚南宫景的身体,只是此事过后,恐怕南宫景的身子会每况愈下,他虽然是大皇子,南宫翔和南宫离又绝对没有可能继承皇位,可是越是如此,齐子轩越是觉得山雨欲来风满楼。
而最大的变数,无疑正是皇后娘娘!
齐子轩的身体里流淌着皇后娘娘的血脉,所以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皇后娘娘的心意,她从来都喜欢掌控权力,否则当时也不会认回自己,因为她需要一个傀儡,而自己就是一个现成的傀儡。
果不其然,南宫景已经不再早朝,他甚至没有办法睁开眼睛,病情发展得如此迅速,着实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而在南宫景病重之前,却并没有言明要将朝政之事交与何人处理。
众望所归自然是齐子轩,毕竟他是大皇子,在与北绒之战中又立下了汗马功劳,只是还有许多人质疑齐子轩的血脉,以为齐子轩乃是外人,无法继承皇位。
恰在此时,皇后娘娘站了出来。
“既如此,不如由本宫暂代宫中事宜,诸位可有意见?”
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