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蓝不敢看齐子轩,坐在床上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很是害怕齐子轩像那日一样把自己拽过去围在怀里。
“下人没有打扫出来,”齐子轩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再者说,这里本来就是我应该睡的地方,怎么难道还有什么不对,要世子妃这般指责吗?”
说话间,齐子轩起身站起来将外面的衣服穿上,“怎么不见有一个下人过来伺候?”
“我自己也能做这些的,下人们每日这样辛苦,又还是贪睡的年纪,怕是不要把身体熬坏了。”
没一会儿,齐子轩已经是穿戴完毕,朝着马尔蓝的方向看了一眼,似笑非笑道:“嗯,不错,虽然有些瑕疵,但也清新脱俗。”
“你!”乍一听齐子轩是在夸奖自己,马尔蓝反应过来才明白了齐子轩那番笑与不笑之间的深意,气的说话的声音也大了很多。
“时间还早,你再睡一会儿。”说话倒也干脆利落,这会儿招惹完马尔蓝,齐子轩便得意洋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真是捉摸不透他的脾气!连同曾经待在身边的人都是这幅模样!”马尔蓝躺在床上,想着昨日雪兰的反应,越来越对雪兰好奇起来。
想着向着又眯了好一会儿,直到青环带着清早服侍的丫鬟们进来,叫了好一会儿才把马尔蓝唤醒。
“今日你怎么起的这样早?”青环站在后面为马尔蓝鬓着头发,柔软的三千青丝逐渐梳成了一个如意髻,配着一个流云白玉簪子,额前正好垂下一颗小小精致的红色宝石,耳坠着一颗圆润的紫色深海珍珠相得益彰。
“奴婢一日不在府里,想着世子妃没有奴婢伺候肯定不习惯,如今就起的早一些过来帮您梳妆。”
昨日一整夜都睡得甚是安稳,马尔蓝的心情很不错,“这几日满月楼的老板找你可是都说了些什么吗?”
“世子妃买的那个宅子旁边就是咱们京城最大的一个前朝王爷住的王府,那个尔雅派了个丫鬟过去拿药,惊讶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还怎么能不相信咱们的话呢!”
青环说着十分得意,马尔蓝静静的看着他今日的打扮似乎更精心一些,就连平日里的头饰都换成了碎宝石的珠花,看在眼里但没有说什么。
“如此这几日你就不要跑出去了,我怕沈氏的人会注意到你,有什么事情交给雪兰就好了。”青环站在马尔蓝身后,将马尔蓝穿在身上的蓝色百褶牡丹大摆拖地摇曳流苏长裙的束腰绑好,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神情。
乖巧的回答了一句:“是。”
“你今日再陪我回祖母哪里一趟,把雪莲叫回来,顺便我们问候一下祖母和父亲,还有周氏。最近得了空,是该考虑一下家里的事情要怎么处理了。”
落地雕花木框铜镜前,一个身材修长的女子身披长裙,白里微透红的脸颊上一双似水的双眸含情脉脉,细长的柳叶眉和一口红唇更显的风情万种。
“管家说津世子今日就回来了。晚膳的时候夫人叫了一起用晚膳。”不知从何时开始,马尔蓝不再喜欢简简单单的衣服妆容,而是更加偏爱浓重的风格。也许这样才能更压迫人心。
“回来的正巧,前几日的时候指不定要出什么乱子呢,除去一个最没有心机的,剩下的这两个可要我好好费一番心思了。”
“外面有世子,家里还有世子妃,想来她们再怎么样也不敢对您怎么样。有什么事情还有王爷呢。”
这几日是照旧的大补汤药,滋味甚是苦涩无味,王嬷嬷身后几个丫鬟一人手里端了一个瓷罐,从门外徐徐走进来。
“这是今日的汤药,厨房刚熬好,趁热世子妃先喝了吧。”
马尔蓝没有说话,这些事情从来都是交给绿萝做的,前几日有时青环不在的时候总是客客气气,如今可就没有这样的待遇了。
“嬷嬷先回去罢,世子妃刚喝了大夫开的安神药,叮嘱了再过半个时辰才能再进食喝水,如今还是不能喝的。”
许是在沈氏身边待了这样久的时间,还从来没有一个丫鬟敢这样对王嬷嬷说话,此时她脸上很是不悦,“这药是沈氏吩咐老奴一定要看着世子妃喝下的,良药苦口难以下咽,难免会偷些懒,怎么青环姑娘难不成还怕老奴做些什么手脚吗?”
“嬷嬷怎么这样说话,我又说什么了吗就要被嬷嬷这样猜忌?”
青环准备上前理论,不想却被马尔蓝一把拦住,只好退了一步不言语。
从前虽然跟着马尔蓝过了许多苦日子,但如今自己主子在王府里已经是只在沈氏之下,难道还要看谁的眼色过吗。
青环从来是不怕的,只是看着马尔蓝受委屈比自己被别人欺凌还要生气。“嬷嬷言重了,都是一家人嬷嬷倒说起了两家话,只是我身子向来弱,又是大夫嘱咐过得,想必嬷嬷也知道轻重缓急,不会像下人一样连这点眼色都没有吧。”
马尔蓝虽然言语柔和温婉,但字字在理,王嬷嬷也没有理由反驳,只好悻悻的答应一声就离开了。
“你最近是怎么了,说话着急莽撞就算了,如今做事也这样没有分寸?”红菱回来禀报马尔蓝说王嬷嬷已经走远了,只剩下一个丫鬟在外面看着。
马尔蓝才放下心来,回头看着青环有些懊恼,原本想要指责一番,但也有些于心不忍。
“我知道你是为我,只是说话做事要合体,不然传出去叫人家以为我好不容易把尔静压下去,如今是恃宠而骄了吗?”
“奴婢只是……奴婢知错了。”
青环不情不愿的认了错,这叫马尔蓝心里才稍许安慰了些。“如今还只是个开始,来日方长,若我们如今稍稍占了些上风就娇纵不已,那今后若是被别人抓住了把柄从高台上狠狠摔下来的时候只怕是连怎么死都不知道了。”
即便到了现在,马尔蓝内心真正全然放心的人还是只有
青环而已。俗话说在自己人生最不如意最谷底的时候还不离不弃的感情就是值得深交了。
齐子轩虽然也会默默陪伴照顾自己,但内心究竟是何打算还是另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就有待时间考量了。
镇北侯府里自从周氏被关进祠堂就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此刻马尔蓝待在钱老夫人的房间里,床上躺着的老人仍是昏睡着,身体发热,舌苔薄白, 是感染了风寒的体征。
前些日子就有些偏头痛,只是没有过于关注,只是熬了些暖心的补汤,如今就慢慢熬成风寒,再加上之前的旧疾,就严重了起来。
满屋子伺候钱老夫人的丫鬟们都缄默着,从前见识过了马尔蓝的手段,哪个都不敢轻易抬起头,只怕对上马尔蓝审视的眼神,一不小心再惹出什么事。
“都说了叫你们好生伺候老夫人,怎么最近见我不回来了就一个一个倦怠起来了,每月照旧例银赏钱的从来没有少给过你们,从哪里学来了这偷懒的毛病了?”
正襟危坐在钱老夫人房间外面的正厅里,马尔蓝忿然作色,刚才满肚子的火在里面没有发出来,这么一说底下的人更是一声不吭,胆子小的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世子妃息怒,恕老奴多嘴一句。”赵妈站了出来,让身边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年纪大了,难免有什么磕磕碰碰,身子不爽的时候,老夫人房里的下人一向是每日起早贪黑的要比做粗活的还要起得早,操心的多,这实在是和咱们下人没有多大关联啊。”
其实马尔蓝又何尝不心知肚明,只是在面对钱老夫人的时候总会有些身不由己的变了性子,连语气都有些不善。只是如今赵妈都这样替下人们喊冤了,想必真的是钱老夫人身子不硬强才会如此吧。
“你们先都下去吧,这件事情我以后再处理,现在烦的很。”
下人们恨不得马上跑出去,被马尔蓝的气势压的喘不上气,纷纷逃难似得巴不得赶快出去。
只留下了赵妈和马尔蓝青环几个人,马尔蓝双手托举着头,眉头紧皱,很是苦恼。
“如今府里虽然没有了兴风作浪的,但长此以往也不是长久之计,国不可一日无君,不知赵妈可有什么好的法子?”
“老奴愚钝,并不能为世子妃分忧解难,只是老人常道家和万事兴,夫人被关了那么久,想必……”
马尔蓝目光扫过赵妈,只看见赵妈犹豫再三,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硬是吞了下去。
“周氏向来心术不正,意图不轨,再放出来还不是纵虎归山吗?要把她放出来也可以,但纵观这府里上上下下,还有谁能治的了她呢!”
“这些天老奴断断续续的也听到了一些谣传,说是津世子妃在王府的事情,可都是真的?”赵妈显然还有些疑惑,马尔静向来在府里的时候都是以乖巧懂事为人所知,如今这样恐怕放在谁的身上都是不信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