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措溪……”阮惜常低声唤了一声,声音晦涩,“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刘措溪脸色煞白,她手指无力垂在冰冷的地面上,腿因为头脑充血而供血不足,酸酸的战栗着。
阮惜常揽起刘措溪纤瘦的肩膀,转过她的身子,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浓眉紧紧蹙着:“措溪……”
“别说了……”刘措溪急急出声,眼圈泛红,“我要走了,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说罢,她便要站起身来。
阮惜常自然知道刘措溪口中的‘对不起’是什么意思,霎时间,一阵急躁,压抑的复杂,还有深深的迫切与无奈愤怒直涌心头,他同样站起身,看着措溪没有走几步,声音低沉,略带愠色与挽求:“措溪!童年的事情你到现在都不曾放下吗?!”
童年!童年……童年的事情!??她的童年……
风缓缓吹过发迹,能听得出凉风的呼吸,一旁的湖面上的腥气同样能够闻到,她的记忆,她所颓废的时光,包括那苍白的童年,如同冰冷的利剑,狠狠插进她的胸口,她的脑海陷入了一片黑沉的黑洞之中。
“美儿……别再玩了好吗?我们吃饭……”他挑起她的发丝,爱怜将她揽到怀里。
“美儿,你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他吻了吻她的脸颊,黑眸闪烁着温和的光芒,“美儿,你无论考了多少分,都没有关系。”
包括那夜,天际逐渐破晓的黎明,那扭曲而凄厉的刹车声,还有一阵猛烈撞击的沉闷响声,在暗夜里滑过诡异的弧线,透着初晓的光,漫天的血雾,男子慢慢合住的双眼。
“爸——”刘措溪猛地从回忆中醒来,心中阵阵抽痛,心中的旧伤第一次名堂堂暴露在别人的眼光下,慢慢审视着,她的伤口,牵扯出无数极其钝性如同撕裂一般的疼痛。
在挤着她发炎的伤口,藏在暗处碰触不到的伤口,直到拧出血来。一种永远也好不了的旧伤,牵扯出无数心痛无以伦比的回忆。
“爸……”措溪哽咽了一声,呜咽说出声来,说出一句足够让她心酸的词句。
一个巨大的压力,她被人紧紧抱在怀里,那人手臂强壮有力,温暖的怀抱透出淡淡的专属于他的清香,她就好似被压在他的身上,紧紧地,不松手。
“措溪……真的忘不掉吗?”阮惜常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如果忘不掉,那就不要忘记了……”阮惜常沉沉叹了口气,“为什么那么压抑自己呢?憋在心口,会闷的……”
刘措溪慢慢闭上双眼,眼帘悄然落下一滴泪水。
阮惜常垂眸,温和看了刘措溪一眼:“措溪……世上又会有谁是真正十全十美的呢?不会的吧,就像一个苹果,长得太漂亮了,上帝也要嫉妒咬上一口,人不也是这样吗?”
“珍惜现在又有什么不好呢?未来的一切我们都不清楚,也不明白,过去经历了,但也只是回忆,也只是我们一段时光走过的记忆,存在过的痕迹而已,那有何必黯然神伤呢?”
那夜,那个男子温暖的怀抱,清冷而平和的嗓音,在夜的凉风徐徐下,他的目光,漆黑如墨,但同样温和。
记忆,那也只是我们走过的痕迹,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