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夜话
“仙儿,别生气了,以后我不会再说这个事儿了,不会再让你为这个姓氏担心了。”吴子仁赶紧说,接着他好像想起什么来,问:“仙儿,我怎么感觉吴之夷这孩子都这么大了,为什么不给他说个媳妇,成个家啊?胖丫也长成大姑娘了,你怎么也不给孩子打扮一下,穿个校服不显得更胖吗?还有这个小儿子,”
“你啥意思?你刚回家就埋怨俺没料理好家,不会管孩子的事儿?是不?”魏淑仙褪去了刚才的激情,本来想着躺在男人的怀里享受一下,没想到吴子仁好了伤疤忘了疼,一会儿东一会儿西的,说的是哪跟哪儿啊。
吴子仁说完了也感到自己说话不着调了,本来是有意转移话题,却又捅了媳妇的痛楚。
吴子仁已经感觉出来,自己独身一人时,无牵无挂,一门心思为人卜挂算命,思维敏捷,口若悬河,天马行空。
自己怎么回到家面对媳妇,就失去了巧舌弹簧的技能,反而是笨嘴舌腮了,理屈词穷了?
“好好,我又错了。我不说话了,对不起!”吴子仁赶紧起来穿上衣服,要出屋去。
“你干嘛去?院儿不大,半夜三更的,别吵醒孩子们,明儿个还得起早上班的,上学呢!”魏淑仙提醒着吴子仁。
“好好,我小点声,到茅房就出来。”吴子仁答应着,小心翼翼地开门关门,走到院里也尽量不弄出声来。
魏淑仙躺在床上,有些好笑,原来的那个胆小如鼠的瞎子吴子仁好像又回来了,全然没了白天的那个眉飞色舞的像个出家道士的张扬劲儿了。
等吴子仁回到屋里,上来床,躺在被窝里要屏息睡觉了,魏淑仙“咯咯”的憋不住就笑出声来。
“嘻嘻,子仁,别生气啊,逗你玩呢!来,到俺被窝里来,再抱一会才睡,俺还没抱够呢,这么些年不在家了,你得补偿俺!”魏淑仙有些撒娇和勾引的意思,让吴子仁很是感动。
他感到媳妇不生气了,还要这样亲近自己,何乐不为啊?就赶紧掀开仙儿的被子钻到里边抱紧了媳妇,一会儿用手抚摸着浑圆的一对奶子,搓揉着,又在下面拨弄着仙儿敏感的部位。
“等会儿!你得省着子弹点儿用啊,日子还长着呢!”魏淑仙用手在吴子仁的后背也抚慰着说,“俺说点儿家里的实际事儿,你正好回来了,帮俺拿拿主意。”
“你说,我能帮上家的忙?”吴子仁赶紧停止了手的动作,望着仙儿说。
媳妇说自己可以帮上忙,就可以说他已经被家完全接纳了,他恢复了这个家的重要成员的角色了。吴子仁不敢相信离家这么多年,媳妇和孩子就这么快的笑着迎接了他回归家庭,尤其刚才和媳妇的云雨之欢,毫不怀疑自己在外飘荡的岁月究竟干了什么,是好是坏,这要需要多大的胸怀和包容?他还有什么资格对媳妇抱有成见?
“你不是埋怨俺对孩子不关心吗?其实大宝不小了,本来该成家了。他也工作了,挣工资了,俺这个当娘的应该给他张罗一个媳妇了。可是,俺提起这事儿,发愁啊,难啊!”魏淑仙坐起来,披上衣服,显着愁眉苦脸的样子,在那只小灯泡的光泽下,更是一下子老了许多。
“找个媳妇,大宝满意不就得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到了年龄就该办这样的事儿,发愁什么?”吴子仁开始有些心疼媳妇了,他坐起来,把仙儿凌乱的头发用手捋直了,关切地问,“大宝不听你当娘的话?看我明儿怎么开导他。”
“岂止是不听话,简直是和俺对着干!提起这事儿俺头皮子发麻,不知如何是好!”魏淑仙唉声叹气的摇摇头。
“哈,说说咋回事儿?你说的帮你就这个事儿啊?别发愁了,我回来了,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吧,不就是干这行当的!整天为别人天干地支,卜卦解惑,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到了自己家的儿子,知根知底的还不好使!”吴子仁听来不禁哈哈一笑,满满信心的要听媳妇道来。
“俺知道大宝这孩子有点儿憨,老实巴交的,原来待业的时候在咱县搬运站扛大包了,等正式招工了,被分配到县纺织厂。你还记得咱原来住在王家大院的钱老板的三妮儿吗?她嫁到了一个好人家,成了纺织厂厂长家的公子的媳妇!后来,钱娴娴生了个宝贝闺女,叫香梅,长得俊俏好看,长大了就在纺织厂当了个小领导,正好管着咱儿子。这姑娘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竟然看上了傻傻的大宝,搞得咱儿子整天听他吆五喝六,神魂颠倒的跟在她后头,屁颠屁颠的不知道累,干个不停。....”
“停停,这不好事吗?咱家儿子攀高枝了,又是老邻居家的孩子,知老底儿,这不咱家求之不得吗?你怎么了?”吴子仁打住仙儿的话,有些迷惑的问。
他一下子想起来从前大院里的街坊邻居,曾经是多热闹的一群人啊,尽管他看不见,可都了解啊。
“唉,一言难尽啊!”魏淑仙哀叹一声,接着就咬牙切齿的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不知哪门子邪性了,在大院里咱这辈子和任艺庆和赵晓娟两口子腻歪够够的,偏偏他儿子任小星在酒厂上班,也看上了香梅,整天穷追着香梅,喝醉了酒闹,要死要活的,甚至把咱儿子逼到城墙根下,要大宝放了香梅给他做媳妇,咱家要什么给什么!咱儿子不愿意,任小星就打了大宝。更可气的是,他任小星打扮的人五人六,穿个上油的锃亮的三接头皮鞋,跑到城墙上叫嚷着要为爱情殉情,非要跳下去!吓唬咱儿子和香梅!”魏淑仙叙述着都有些后怕。
“后来咋地了?”吴子仁也是惊讶不已,赶紧接着问。
“还能咋地?在城墙根下围了很多人看热闹,把俺叫去了,任三两口子,还有钱娴娴都去了。”魏淑仙说。
“有大人去了,小孩子家闹闹就是吓唬人,劝劝就下来了!”吴子仁听来轻蔑地说,小把戏一桩,有其父必有其子,当年任三也是顽劣的很,遗传到他儿子身上了,不足为奇。
“俺没想到啊,都多少年不见了这两口子,变得更不懂事儿,哭天叫地的帮着混蛋儿子骂咱儿子,别提多难听了,俺学不来!还说什么他死了一个儿子了,要是这个儿子再有个三长两短,他们把咱家都杀了对命!”魏淑仙说着还心有余悸的悟了悟胸口,“吓得俺就差给他家磕头了!不算完啊!”
“还有这事儿!?”吴子仁不由得攥紧了拳头,“一窝子混蛋啊!欺负你孤儿寡母啊,不会有好下场的!”
“直到香梅的爸爸过来了,霍厂长把酒厂的厂长请过来,一起劝任小星下来。谁知香梅这孩子拧得很, 对着大伙儿高声说:对咱儿子至死不渝,非吴之夷不嫁!这一下子刺激的任小星下不来台,竟然真就从城墙上跳下来了!好在是一段土城墙,只是把两只脚崴了,没要命!这要是有个好歹,还了得!”魏淑仙摇着头,眼泪噗噗地往下掉。
“好了好了,我回来了,我来处理。这是啥时候的事儿?没见咱儿子大宝有什么异常啊?”吴子仁安慰着媳妇,要躺下睡了。
“就上个月,才消停下来!这边香梅要咱儿子准备结婚,那边任小星放出狠话,要在咱儿子结婚的时候再来闹事!哪个睡得下啊?挪一天算一天吧。倒是咱这傻傻憨憨的儿子跟没事儿人似的,没心没肺的,上班下班。前几天还把香梅领到咱这小院,也不怕人家寒酸咱这穷家摆设的,俺都不好意思了!”魏淑仙无奈地躺下,她心里对吴子仁的到来没抱什么希望,毕竟年轻的时候,任艺庆一直是欺负和压覆着吴子仁的。
吴子仁感觉到了仙儿对自己说的话的不信任,也没指望他能够很好地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在说什么过头的话,都是空话,不如改天亲自处理这事儿,再见机行事,见招拆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