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克帝厦顶楼南翼。诺曼公爵伫立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凝视着不远处恢弘肃穆的威斯特莱特大教堂。
正午的阳光强烈而直接,熠熠照耀在精美的教堂顶部,同时也在背光处,投下比阳光更强烈更深浓的黑影。他宽阔厚实的脊背半靠在华美的大理石长台前,不时轻抿一口杯中的红酒。
近两年,池一集团元气大伤,尤其是在亚洲地区,众多商业对手肆无忌惮地放胆撕扯,几乎不把临危受命的齐家兄弟放在眼中。在他们看来,齐祖华避世而居,齐昂轩惨死火中,池一集团已经成了一头举步维艰,摇摇欲坠的大象,迟早要落入强敌的口中。
然而,最近几个月,却有一部分敏感的商人,嗅到了一丝异样——池一集团竟然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刻,开始拓展欧洲市场!其大胆果断的决策和邪魅诡谲的收购手段,令人不由想起曾执掌池一大印的齐昂轩。很快就有风声从亚洲传遍世界:当年叱咤风云的池一领导人齐昂轩——并没有死。
从英国北部顺利捕获李小雾之后,他立刻率众回到伦敦,专心应对池一集团的各种伤弊,为了即将到来的商战,他开始刻意收敛性情,不再像从前那样放纵自己。这瓶珍贵的红酒,只有在庆祝的时候,才会斟上一杯。
诺曼公爵闭目享受舌尖传来的醇厚酒香,唇边浮现一丝餍足的微笑。复仇的滋味比醇酒还要甘美,他在欧洲的商业帝国正在逐渐壮大,凶猛的反扑指日可待。
而他的奴隶……也越来越令人满意。
他享受着每晚将她牢牢捏在掌心的时光,一寸寸蹂躏,尽情地占有,将她的所有自尊与遮掩,全部撕碎。他喜欢凝视她含泪承受的面庞,和那柔弱不堪却又娇美无比的身子。在他的暴虐之下,她比原来更显纤弱,整个人一天比一天更加胆怯,更加卑微。
在他的授意下,没有任何仆人敢和她说话。李小雾的所到之处,全都呈现一片寂静。她变成大海里的一叶孤舟,每分每秒,都在孤寂中飘荡着,优美广袤的诺曼庄园,对她而言,就像一个静得可怕、大得瘆人的牢笼。
每一天傍晚,她都像一个被遗弃的孩子那般,静静守候在门廊处等他回来。一看到他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口,她就会立刻飞奔过来,默默跟
随在他身后,不离左右。
只因为,他可以稍稍驱走那可怕的、死一般的孤寂。尽管诺曼公爵对她所说的话,无非是嘲讽和侮辱,她却宁愿含泪听着,也不肯离开半步。至少,还有一个人,可以和她说话。这些日子里,巨大的孤寂与恐慌几乎要将她全部吞噬。当他不在庄园,她常常怀疑自己其实是不存在的,仆人们的目光常常穿越她的身体,屡屡令她惊恐地低头看自己,生怕一不留神就会变得像鬼魂一般轻盈和透明!
她的守候和依赖,以及逆来顺受的可怜模样,曾一度令他的仇恨渐渐平复。直到有一天,郝泰在午夜时分前来造访。
那天,他打算彻夜在书房工作,于是命令她换上轻便的睡衣,在一旁服侍着。深夜,她不胜困乏,偷偷蜷缩在他的坐椅旁,沉沉睡去。睡梦中,柔软的身体本能地挪向热源,悄悄偎向他,汲取他暖烫的体温,到最后,她的身体紧紧依偎在他腿边,不留一丝缝隙。
耳边传来她轻柔模糊的呓语,打断了他的思绪。皱眉低下头,他冷冷瞪视她苍白的睡颜,本应该踢醒她的,却纵容她一直酣睡。久久凝视,他的胸中,悄悄浮现一丝怜惜,细微而尖锐。轻叹口气,他继续埋首于工作中,强迫自己漠视她的存在。
敲门声骤然响起。
郝泰连夜赶来,是为向他报告几件非常重要的讯息:美国秘密情报部门提供的卫星照片上,惊现一个长相酷似江一健的男人;而久无影踪的弗伯思·阿波罗,近日则突然在匈牙利现身,有可靠消息说他即将前往英国……
当郝泰说到“弗伯思·阿波罗”这几个字,睡梦中的李小雾猛地颤抖了一下,诺曼公爵明显地感受到了。
刚才的敲门声一点也没有打扰她的睡眠,而这个男人的名字,却令她立刻清醒!他不动声色,继续倾听郝泰的报告,余光扫视到腿边那张急切扬起的小脸,他的拳头骤然握紧。郝泰没有看到她,宽大的书桌将她的身影遮挡得密密实实。因此,整个报告都用中文进行。她听到了所有讯息,很快就明白了:弗伯思·阿波罗在诺曼公爵的围捕名单上。
她的心狂跳起来,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直到郝泰结束报告,大步离开,这才伸手揉了揉酸痛的脖颈。
“都听到了?你的两个情人都快要落网了,告诉我,你想先见哪个?”他淡淡说道,将她从身旁拉起,放置在桌面上。
惊惶的小脸已经毫无睡意,她坐在他的书桌上,两脚悬空,无助地看着他,心中一片纷乱。或许江一健是罪有应得,可是弗伯思……温柔沉静的弗伯思,阳光般和暖宜人的弗伯思……他救过她的命,她怎么能够漠视他的生死?咬了咬下唇,她抬起眼帘,鼓起勇气轻轻说道:“弗伯思·阿波罗毕竟治好了您的疼痛,公爵大人……”
“怎么,你希望我感谢他吗?”强壮的手臂抓住她的双腿,骤然施力,使她从书桌上跌至他腿上,姿势不雅地跨坐在他腰间。“你这位未婚夫大有能耐,治好了你前夫的疼痛,你很得意,是不是?”
“不……”她冷不防被他拽落,腿间的柔嫩撞在他坚硬的腰带上,尖锐的疼痛令她倒抽一口冷气,泪水渗出,“我不是那个意思。公爵大人,弗伯思的求婚真的只是一个玩笑,我和他只是朋友。”
“是不是朋友,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他阴沉地说道,双手缓缓解去她的衣衫,露出柔软饱满的白嫩丰盈。他轻轻邪笑,高大的身影站起,将她不住轻颤的身体平放在书桌上,肆意揉捏,“奴隶,你是一个最美丽的诱饵,只要你在我手中,他们一定会自投罗网。现在,让我先尝尝你的味道,看看这个诱饵,是不是真的有那么鲜美,足以让那些男人为你而死……”
话音消失,他埋头在她刚刚被撞疼的柔嫩部位,野兽般噬咬舔吮……
手背的锐痛骤然炸开,诺曼公爵的思绪被打断。他低头看去,不知何时,阳光已经悄悄潜入了室内,攀爬上光洁的大理石长台。它的边缘明晰而干脆地切割着他的左手,刺目的光晕中,他的伤痕如沸水般翻滚起来。
他没有抽回手,反而把整个左手喂进阳光。顿时,强烈的烧灼和剧痛扭曲了他的面庞,漆黑深幽的眼眸倏地紧闭。
就是这疼痛!他细细咀嚼着这蚀骨的疼痛!
焚天的烈焰烧窜至眼前,狰狞的火光仍历历在目,烈焰中的每一个细节,都无比清晰……他唤她,她回头,她离开……
“啊——”他终于仰起头,放声怒吼,额头的汗珠纷纷落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