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专注的看着我,慢慢吞吞地说:“你呀——就是那个被换掉的女婴了。”
我睁大眼看着她,脑子里不断翻来覆去。
什么状况?现在是?换掉的女婴是谁?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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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妈妈的这句话,实在是令我吃惊不少。就在我几乎要怀疑起自己的真正身份时,身后传来艳若的声音让我把这份怀疑压了下去。
他说:“老妈妈,又在说胡话了,这样会让人误会的。”
我转过身,看到艳若骑着白狮子,怀里抱着羽魄在离我三四个台阶的距离。
“歆,你平安回来了呀。”他绽颜而笑。
老妈妈有些闷闷地道:“艳主儿,你又神出鬼没了,这次终于现身了?不然庄歆老以为我在自言自语。”
我诧异,“什么?这么说老妈妈那几天真的不是自言自语,而是你真的就在她附近?”
艳若轻笑,“是的。”
我扭头看了看四周,实在是没有可躲藏的地方,除非他在屋子里面。
“你那些时候,是躲在自己的屋子里吧?”我说。
艳若抖了抖缰绳让白狮子走近我,依然笑眯眯地吐出两个字:“是的。”
那里果然有秘道!
我看了艳若一眼,想起刚才老妈妈的话,于是问她:“老妈妈,你刚才说我是被换掉的女婴是什么意思?”
老妈妈忽然瞪了我一眼,“我什么时候说你了?”
我奇怪,“你刚才说的啊。”
老妈妈说:“没有,我没有说你。”
我郁闷无比,艳若此时笑起来,“老妈妈,你看,被误会了不是?歆,她说的是我呀。”
“你?”我指着艳若,“可是你是男的啊?”
“嗯——”艳若瞅着我笑了笑。
我怔了一下,想起天楚曾经对我说过艳若从小被视为女孩子养,难道与这有些关系?
“可是……”我抓住最容易得到答案的问题,不太明白地问:“老妈妈为什么忽然说起这种事情?”
又没有人问,她就这么无怨无故的说出来,不是太怪异了些吗?
艳若微微一笑,看了看老妈妈,然后身体向我一倾,出奇不意的把我抱上了狮背上。
“你做什么?”我瞪他。
他在耳边低笑,“我今晚想去散个步,自然得让你陪我。”
“我可是要睡觉的。”我不愿意。
“当然会给你睡,只不过现在时间尚早,让你陪主人我散下步,又不成什么问题。”
说完,也不再给我拒绝的机会,骑着白狮子奔向他的屋子,背后传来老妈妈的声音:“又要消失了……”
白狮很快就闪到了屋前,看着艳若掏出锁匙开门,我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被艳若巧妙的打岔了,便不爽的侧身狠狠地刮他一眼,“你故意的吧!不让我问老妈妈问题!什么散步,只是想转移话题而己!”
“是又怎么样呢?不过,我是真的要想和你散步呀,这在你们城市叫什么了?嗯——对了,是约会,呵呵……”
艳若抽出锁匙,把门一推,进了屋内,反手将手一关,然后灯也不亮就骑着狮子往里走。白狮子对路线也是熟悉,昏暗的光线下就径直往某处走。
“别又岔开话题!哼,别以为我没有机会问,我总要回贵邸的,到时就可以重新再问。”
“你不会再问得出什么了。”
“怎么这么说!”
“不信你以后试试。”
我扭头看艳若,接触到他意味深长的笑容。
“到底为什么?”我说:“能告诉我原因吗?”
艳若笑笑,“先看清楚我房里的秘道位置,以后我需要你从这里出来与我联系。”
正好!这正是我所需要的!
顾不上再追问,我借着微光打量,发现我们是在床头边上,艳若这时抬起脚往床头边的正中位置踹了一脚,整个床就开始缓缓移位,白狮子向前迈了几步,让我们贴近床后面的墙壁,艳若又抬脚往墙壁正中间踹了一下,一扇石门就开启了。
艳若在身后道:“记住了吗?这条秘道是直接通往我住的宅邸的,以后我们就这么相互联系。”
我一听,大失所望。
还以为可以出去到哪儿呢,结果是“出了狼窝又入虎口”。
再也没有心思去留意秘道,于是继续对刚才的问题紧追不放。艳若被我问得多了,于是轻笑道:“回答你很简单,那么你给我什么报酬?”
“你想要什么报酬?”我问。
“呵呵呵……”
“啧,阴笑什么!”
“歆,真要我自己提吗?”艳若问。
我踌躇起来,自己先说报酬是能占很大的便宜,艳若这么狡诈,谁知道他会提出什么要求!
“那么这样吧,以后我去祭巫那儿学习时,会多多留意祭巫的情况,然后告诉你。”我说。
我觉得,艳若是关心他妈妈的,只是苦于祭殿不是随便能进,所以对妈妈的情况应该所知甚少,有个什么病痛也绝对是后知后觉。而如果有我做内应,就可以解决这种事情,而且说不定还能促进他和祭巫的关系。这样的交换条件,应该不算太差。
艳若揽着我腰的手臂一紧,“你怎么会认为我想知道祭巫的情况?”
我心一跳,只是猜测,并不绝对,难道他不想吗?
艳若放松手臂,轻声道:“我不需要知道她的情况,这种事情并不是什么难事。”
我垂下眼,是的,凭他的本事,要得到谁的情报,的确不是难事。
“还是由我来提吧。”艳若慢悠悠的说。
一瞬间,我有不好的预感。
只听他道:“你告诉我,巫怪是谁,我就告诉你老妈妈为什么会那样说话。”
我惊恐,心倏地蹦上了嗓子眼儿,没有谁比我更明白艳若说这句话的所代表的含义。他一定是肯定了什么,才会这么说。他是想通过我的话进一步去证实罢了。
我双手相互握得死紧,让语调听起来尽可能的平静:“巫怪?他不就是你吗?”
艳若又把手臂手紧,这一次力气比较大,让我的腰部有了些疼痛感。
“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巫怪是谁。”他语气加重了几分,少了妖惑感多了些冰冷感。
我深吸一口气,用手扳开他箍在腰间的手臂,好让自己呼吸顺畅。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觉得巫怪是谁,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和艳若绕了一个弯。
“呵呵呵……那么是我们彼此其实都很清楚——巫怪不是我。”艳若笑几声。
我不置可否,“你觉得是这样就是这样吧。”
艳若沉默了下来,昏暗的光线下,我们缓步前行,身体那么贴近,呼吸那么相合,心却隔着一层厚厚的城墙,我们彼此在城外相互试探,算计,较量,谁也不愿主动伸出双手把城墙的大门推开,走进城里,好好的坦诚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