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3148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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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绘懿突然晕了过去,谢顺平也很惊讶。正好大夫还在外院开药方,还未走远,谢顺平忙让婆子去把大夫叫了过来。
大夫见这一晚上,世子府的两个女主人都病倒了,也不知这世子府中了什么邪,也暗自揣测起来。
来到世子夫人的屋里,大夫仔细诊了脉,却愕然了一会儿,才对世子哈哈笑道:“世子莫要担心太过,世子夫人这脉,却是喜脉恭喜世子,贺喜世子,又要添丁了”
谢顺平也愕然了一会儿,才咧嘴笑道:“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已经有两个月,快三个月了。”
谢顺平送走大夫,想起这一阵子,好象没有在绘懿房里过夜啊。不过大夫说快三个月了,三个月前,自己好象还是经常过来的。想到此,谢顺平心下释然了,就把绘歆说得绘懿是奸细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女人生了孩子,一颗心就在孩子身上了。说绘懿将来可能会为了孩子同绘歆争世子之位,他相信。可是要说绘懿会要娘家,也不要自己亲生的孩儿,打死谢顺平都不信。
本
来谢顺平还担心,绘歆病倒了,若是把绘懿再软禁起来,可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世子府出了篓子?要让北地的岳父知道两个女儿都出了篓子,岂不是雪上加霜?
如今可好了,绘懿有了孩子,她身子健壮,可以出来继续主持中馈。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这世子府的内院,还是再找个人来帮帮绘懿才是。
绘懿听了谢顺平的担忧,笑道:“世子爷体恤妾身,是妾身的福气。只是世子府里和王府里,各项事都有定例,妾身又有这些积年的老妈妈在旁边帮扶,真不用妾身费什么力。这些事情,还是操持过来的。”又忧愁道:“只是姐姐如今病了,妾身不放心让别人来照看姐姐。还得妾身带着人亲自看着为好。”
谢顺平点点头,道:“你能这样想,最好。现在看来,你姐姐也是忧思过重,所以说话有些不知轻重,你不要放在心上。”
绘懿忙道:“世子爷说哪里话。那是我嫡亲的姐姐,又不是名分上的幌子?她要有个不妥,我比谁都难过。”
谢顺平这才放下心来,道:“这样就好。我过一阵子,要有公事出城一段日子,你在府里,要好好照顾你姐姐。交到别人手里,我也不放心。”
绘懿大力点头:“世子放心。我理会得。”
说完了话,谢顺平觉得累了,就在绘懿这里囫囵睡了一觉。结果
睡到半夜,正屋那里有婆子过来着急要请世子爷过去,说是世子妃又犯病了,到处找世子爷,找不到就躲在一个小空屋子里哭呢。
谢顺平听了,睡意全无,连忙起身过去了。
回到正屋,谢顺平把绘歆从小空屋子里抱出来,给她洗了洗,一起到床上歇了。
第二日醒来,绘歆好多了,居然完全不记得昨夜自己做了些什么。
当谢顺平打趣一样说她昨晚的糗事,绘歆羞得满脸通红,躲在被子里不敢起床见人。
谢顺平从来没有见过绘歆这样小儿女一样的作态,不由有些呆了,小心翼翼地把绘歆从被子里抱出来,搂在怀里,低声道:“你放心。我以前就说过的,以后没人能越过你去。不管怎样,我总会护得你和孩子周全。”
绘歆靠在谢顺平怀里,闻到那股熟悉的味道,觉得心里十分安宁,也道:“昨儿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让你昨儿为难了。”
谢顺平抚着她的长发笑道:“说哪里的话。你要想我,不管我在哪里都是会来找你的。”
绘歆却撇了撇嘴,道:“昨儿你去哪个院子了?”
“你妹妹那里。”谢顺平想起一事,忙高兴道:“你可知道,你妹妹也怀孕了。这下子,你不会再说她是奸细了吧?”
绘歆一惊,忙问道:“她真的怀孕了?”又有些忧心忡忡起来:“这
下子可怎么办?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哪里还有精力照顾我的孩子?……”
谢顺平见绘歆现在就担心起来,抱了她的头在怀里,一边轻轻摩索她的顶发,一边轻声安慰她道:“过一阵子,我就让人把孩子带过来。现在还早。”
绘歆听了谢顺平的许诺,这才展颜笑道:“你对我真好”
不知怎地,谢顺平听了绘歆的话,想起自己对她,真说不上一个“好”字。可是这个傻姑娘,就是把一切都放在自己身上。自己对她好也罢,歹也罢,在她心里,都是好的。不由又是心酸,又是欣喜,只觉得满心里都被绘歆这话塞得满满地,便紧紧地搂了她在怀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绘懿一晚上都惦记着姐姐的病,一大早就过来正屋这里请安。
绘歆见了绘懿,似乎忘了昨夜的纷争,笑着让她过来,拉着她的手,轻声问道:“听世子爷说,你有了?”
绘懿脸上一红,低声“嗯”了一声,又抬眼从眼角飞速地瞥了绘歆一眼。只见她双目有神,脸色红润,似乎昨晚上脸色苍白,双目发直的神情,只是绘懿的一场梦罢了。
谢顺平看见绘懿的神情,知道她也在担心姐姐的病,就走过来,拉着绘歆的手,两人一起坐到上首的椅子上。
“绘懿也坐吧。”谢顺平指了指下首的椅子。
绘懿躬身坐下,
没有说两句话,外面的婆子进来通传,说是姨娘们过来请安了。
谢顺平正要让人传进来,绘歆突然大声道:“让她们回去,我不要见到她们”一幅气鼓鼓的样子。
绘懿心里一酸,知道姐姐的病又发作了,忙起身笑道:“世子妃说得是,我这就打发她们回去。世子爷多跟世子妃说说话。”说着,绘懿连忙转身,掩住了眼角滴落的一滴泪珠,出去打发那群姨娘去了。
谢顺平心下黯然,对绘歆更是痛惜起来,揽了她的肩,半搂着她起来,往内室里去了。
服侍绘歆的丫鬟端过来熬的药,谢顺平亲自拿着调羹,喂给绘歆吃了药。
这药里似乎有镇静的成分,绘歆吃完药,觉得眼皮发沉,口齿缠绵。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歪在谢顺平怀里睡着了。
谢顺平搂着她半靠在床头的大迎枕上,怔怔地望着床顶绣帐。绘歆这病一会儿好,一会儿歹的,谢顺平觉得自己暂时不放心出门去。
等绘歆睡了,谢顺平去了一趟王府,跟王爷说,他一时半会儿托不开身,暂时不能去办事了。
象州王仔细盘问了一番,才知道是绘歆病了的缘故,不由皱眉道:“你妻子病了,自有大夫,还有丫鬟婆子照料,你留在家里又能如何?你怎么如今也变得儿女情长起来了?”
谢顺平苦笑一下,道:“若是娘病了,
爹也说得出这种话,孩儿就服了爹爹。”
象州王被噎了一下,有些不虞道:“你这个不孝子,这种事,也能拿自己的爹娘取笑?”又愁眉道:“二房那些人近来越发虎视耽耽起来,你还这样,岂不是授人以柄?”
说到谢家二房,谢顺平想起谢顺才干的好事,还有绘懿跟他说得“后招”,就抿嘴笑道:“爹还不知道吧?——二房也得瑟不了几天了。”
“出了什么事?”象州王有些诧异地问道。
也是,谢家二房的嫡次子纳妾这种小事,自然没有人专门报到王爷那里。就算是王爷在各房里安插的钉子,也不会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上报。
只是这次谢顺才纳的妾,身份特殊,只有世子府里极少数人才知道。
谢顺平就压低了声音,凑到象州王耳边,把韵娘和欣娘的事儿说了。
象州王这才放下心来,沉吟道:“绘懿有这种见识,我看比她姐姐还强些。”
谢顺平咳嗽了一声,道:“绘歆性子纯善,为人敦厚,要说大度得体,还是绘歆强些。”居然一点都听不得别人说绘歆不好的样子。
象州王看了儿子一眼,心下了然。他的儿子,这次是真的动心了。只是没有料到,他没有同自己一样,先心里有了人,才把人娶进来。他是先把人娶进来,心里才慢慢有了这人。
动了心,
对谢顺平来说,是好事,也是坏事。
王爷当然知道,世子近两个月来,就没有去世子夫人的院子过过一次夜。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正屋,同世子妃在一起。只有少数几个晚上,去了卢姨娘的院子。
王爷便吩咐道:“绘懿和绘歆都是上阳王的嫡亲女儿,同时嫁给你做平妻,你不可厚此薄彼。”
谢顺平忙道:“我当然会一碗水端平的。忘了给爹爹报喜,绘懿有了身孕了。——爹爹这下可真正放心了吧?”
象州王闻言果然大喜过望,哈哈笑了几声,才对谢顺平道:“上阳王范朝晖精明了一辈子,这次却真正下了一招臭棋。——嫁女儿,可不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么?”又吩咐道:“绘懿既有了身孕,你也要多照看她一些。若是她要养胎,就让绘歆接着管家吧。”
谢顺平想起绘歆的病,心里一紧,忙道:“绘懿怀相不错,身子也好。身边一大群婆子丫鬟,劳累不了。暂时还是她担着吧。——绘歆还病着,不能劳神。”
象州王看了谢顺平一眼,觉得他偏心得有些过了,自己也是时候,要去世子府看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