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小子没完全说实话啊,韩非听了不由暗自道:“做人厚道点还是好啊,即使不厚道,也要装着厚道,这不是好处来了么?”既然已经表现大度了,韩非当然要继续下去。
“呵呵!武壮士,人皆有**,武壮士大可不必事事言明。”
武清一听这话,更是惭愧不已,扑通又拜倒道:“武清惭愧,武清本魏人,入韩乃受了矩子之令,于新郑建立分舵,此乃本门隐秘,故前面隐瞒下来。”
韩非立刻意识到,自己可能捡到宝了,居然还真的有所谓的墨门的存在,一直还以为墨家弟子都是零散的分布,不成规模的,现在看来历史上很多事情,是自己根本就存在着主观判断错误的。自己起先还惦记着让武清去搜罗墨家弟子为自己所用,现在看来必须面临着与墨家之间的合作问题了。
历史不管任何一门学说,其创始人的最终目的,还是希望能为统治者所接受的,这才有汉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才有唐的道教鼎盛。韩非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做为统治阶级一员的优势,也清楚的认识到,墨家现任的矩子是个关键人物,必须说服他才有可能完全让墨家弟子为自己所用,而墨家弟子帮助自己获得权利,也间接的帮助自身获得了发展的空间,这其中的道理,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双赢,这点韩非比这年月的任何人都清楚。
自古能成大业者,哪一个不是善于收买人心的主,韩非退后一步,略带遗憾道:“如此,武壮士跟了韩非,韩非岂不是有点强人所难?此非君子所为,武壮士还是以教令为重的好,以免为韩非所累。”
武清听了不面脸露感激,上前一拜道:“公子仁士也,武清的意思是想请公子允准,武清回大梁一趟,见了矩子阐明公子的见解,说服矩子跟随公子。”
武清心里还有话没说出来,现任的矩子为人古板,不善变通,导致墨门影响日渐衰退,如今门内众多长老,对矩子颇有微词。武清其实已经打定主意,不能说服矩子,便说服长老们,向矩子施压,为了心目中美好的信仰,说不得也是要逼他就范的。这些话武清可不敢对韩非说,他还认为韩非这种人是不屑用下作手段的,哪晓得,韩非这个穿越而来的后来人,真要玩起卑鄙的手段来,实在是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
战国时期最是弱肉强食,心存妇人之仁者自是难有好下场,这个道理韩非还是懂的,武清真要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韩非,没准韩非还能出点损主意呢。
确定武清有死心塌地为跟自己干的意思,韩非自是不会吝啬的,心里盘算着准备点钱财让武清带上,便上前拉着武清的手道:“如此,辛苦武壮士了,不知道你打算何时动身回去?”
武清一心想在韩非这表现一番,低头思量一番道:“此事宜早不宜迟,武清这就动身。”
韩非一听这么急,想了想道:“这样,武壮士稍等片刻,韩非去去就来。”说着韩非也不多话,转身便出了院子,韩非让武清等,武清不敢不等,还以为韩非有啥事交代自己去办呢。”
再说韩非出了院子,径直找到季子曾,见了面便问:“府中银钱可宽裕?”
季子曾也不清楚韩非问这做啥,只是照实答道:“府上存金不多,只一万金而已。”一万金大家可别误会了,不是一万两黄金,而是黄铜。韩非没想到自己穷成这样,不由的有点不甘心的又问:“府中可有其他值钱的财物?”
季子曾颇为为难的回答:“无有,公子名下不过地百余亩,库房内只有钱百贯,余者皆粮也。”意思是仓库里就一点铜钱,别的全是粮食了,作为一个贵族,还是王子,这是够穷的。韩非听了不由怪起前任来,没事不多弄点钱备着,做学问能当饭吃啊。
没奈何韩非想到前任应该留下些玉器之类的装饰品吧,这个就得去问喜儿了,都是她打理的。一万金不多,韩非干脆也不留了,吩咐季子曾道:“将一万金送至东厢,我一会就到。”
交代完季子曾,韩非又匆匆而却,找到喜儿一问,原来自己还真有那么十几块玉器,韩非一股脑的让喜儿包好,拿上立刻跟着自己赶回东厢,这时季子曾已经带着一万两的黄铜在那等着了。
武清倒是没想到,韩非离开竟然是去准备这些东西,不要问都知道是给自己带走的,武清心内不由又是一阵感动。来之前武清对韩非是早有耳闻,知道韩非不是那种跋扈的主,为人低调也不善搂钱,现在这些东西虽然不算很多,但武清心里也隐隐觉得,韩非已经尽最大的力量了。武清并不在乎钱的多少,只是被韩非这番心意给感动了。
韩非领着喜儿来到武清跟前,略带抱歉之色道:“武壮士,韩非家资不厚,这点心意你带上,回去总有用到的时候。”
说来也巧,前任的韩非生性简朴,连衣物都是旧的居多,正好此时韩非穿的衣服是件旧的,洗的已经有点发白了,武清看在眼里更是感动,更觉得韩非能拿出这些了实在是不容易,心下便已经有点士为知己者死的意思了。
钱物带回去都是有用的,再说推拒韩非也不会答应,武清也不再多说什么,接过装着玉器的包袱便背上,冲着韩非又是一拜道:“公子只管放心,武清如不能说服矩子,自无颜面回来见你。”此刻武清已经打定主意,矩子答应合作也就罢了,要不答应,哼哼。
做戏自然是要做全套,刘备给张松牵马,终得西蜀,韩非也豁出去了,亲自把装着黄铜的马车牵来,武清上车后,一直送出城外五里。
马车已经没了影子了,韩非这才不舍的往回走,是不舍得啊,马车上装着可是自己的棺材本啊,千万别亏的血本无归才是啊。
再说武清,坐在马车上也是频频回头,一直到看不见韩非,只见新郑的城墙也便的模糊起来,武清在江湖上也浪迹多年了,第一次有一种急迫的想回到一个人身边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