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天台上往下看,孙林带回来的那两个人帮着把瓦缸搬进柴房后就离开了。
而孙林和孙叔两个人则忙碌了起来,孙林似乎忙着在厨房里用大锅烧水,孙叔则是来来回回的往那件柴房里拿东西,里面不时传出我爸的咳嗽声。
这是怎么回事儿?大晚上的他们在忙什么?
我看了一会儿后转身下楼到了院子里,差点和刚好从厨房提着一桶热水的孙林撞在了一起。
孙林没顾得上搭理我,提着一桶热气腾腾的热水就进了那间用来摆放杂物的柴房,一会儿又提着桶出来了,又从厨房提了一桶热水进柴房。
我心里狐疑,走到柴房门口就看到我爸整个人坐在那个大瓦缸里,只有脑袋露出来,孙叔则是在往里面放一些类似草药的东西。
我喊了我爸一声,问他们这是在干嘛。
谁知孙叔一扭头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过来拦住了我不然我进去,说是我爸在洗药浴,让我别打扰他。
我一听顿时就觉得不对劲,孙叔和孙林父子俩忙里忙外的在给我爸准备药浴,我这个当儿子的连帮忙都不行?
我爸对我失望到了这种地步?
我顿时急了,喊了我爸两声就要往里闯,孙叔却瞪着眼睛把我推了出来,扯着嗓子吼道:“臭小子你非要害死你爹吗!”
从我第一次见到孙叔开始就一直看他笑呵呵的,顶多在有危急的事情的时候才会稍微严肃点儿,还从没见过他跟谁发火。
我没想到他会突然发这么大的火,被他这一下给吼懵了。
“老孙!”
我爸似乎也觉得孙叔不该对我吼,在屋里出声提醒似的喊了他一声。
孙叔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臭小子,你就让你爸静一静吧。”
孙叔说我爸本来只是受了些轻伤,再加上之前的烛阴煞咒把他折腾的有些虚弱,条理一下就好了。
但是烛阴煞咒这种东西,专门侵蚀人的阳气和心力、精气。
我爸本来不至于伤得太重,就是因为之前算出了我会有危险,心力一直挂记着,再加上频频使用算术强行推算,有些心力交瘁了。
“现在我们要给他药浴疗伤,需要他心境保持平和。”
“你爹他最关心的人是你,这种时候你不适合在场,不然他很难静心,知不知道?”
我看着孙叔的样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听他的说法我爸的伤虽然不轻,但也能调养回来,以他整天乐呵呵的性子,怎么会这么焦躁?
而且我一直不知道他们之前出去到底是去干什么了,为什么我爸会受伤?
我爸和孙叔他们,到底在瞒着我什么事情?
但孙叔说的没错,现在的情况我不适宜去打扰我爸,更不合适去问这些东西,只得自己闷闷的回了房间。
接下来的一个多星期我都很少见到我爸,我爸像是在刻意避着我似的。
孙叔则是说这样有利于我爸养伤,可是一个多星期过去了,我总觉得我爸并不像有好转的样子,脸色好像越来越差,整个人一副很疲倦的样子。
而这段时间孙林经常隔三差五的往外跑,有时候甚至一去就是一两天才回来,每次回来都会带些药材之类的回来,还有几次似乎是带回来了别的什么东西,我没能看到。
这段时间我总感觉所有人都像是在瞒着我做着什么紧张的事情,孙叔脸上的焦躁一天比一天明显。
而余燕则是每天什么都不多过问,就是给大家做饭做些家务什么的,没事儿的时候就陪我聊聊天。
然而就连余燕脸上都有一股深深的忧色,问她她却怎么也不肯说,要么就干脆回避了。
让我心里越发不踏实了,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大家都在瞒着我?
这几天我连我爸都见不到了,连吃饭都是孙叔给他送去屋里,那个大瓦缸也被搬到了我爸屋里,每天晚上都能闻到浓浓的药味儿。
我实在受不了这种被所有人瞒着的感觉,忍不住拦住了正准备出门的孙林。
“你老实告诉我,你这段时间进进出出的到底在忙些什么?”
孙林脸上倒是没有那种忧虑的神色,耸耸肩说具体他也不知道,只是孙叔让他去找些市面上很难买到的药材而已。
我缠着他问了半天也没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鼓足了一口劲就要去问我爸。
然而我刚到门口就看到我爸推门出来了,身后跟着孙叔。
我这时候才发现,几天不见我爸的气色好了很多,脸上那种倦容也不见了。
“爸,你……好了?”
我爸笑着骂了我一声:“你这这臭小子还盼着我别好不成?”
我一看我爸恢复了往日的神色,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又问他这段时间他们到底在忙活什么,为什么偏偏就要瞒着我一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爸一听顿时大笑了起来:“本来打算给你个惊喜的,不过一想怕你憋急了又自己瞎担心惹出什么幺蛾子来。”
我爸一副容光焕发的样子,看着像是精神很好,而且似乎很高兴。
“我和你孙叔,在给你准备婚事呢!”
“我上次去可是跟雷老五都说好了,只要活着回来就给你和余燕那丫头操办婚事,本来想着晾你一段时间再告诉你,不过你小子一着急就容易出乱子,干脆告诉你了。”
孙叔笑呵呵的拍了拍我的肩膀:“你这臭小子,再憋你几天你又得自己乱出什么幺蛾子来了吧?
我一时间有些发懵,婚事?这是要我……和余燕成亲啦?
孙叔和我爸把余燕叫了过来,跟她把话一说,余燕顿时诧异的看了我爸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孙叔哈哈笑着逗了余燕几句,又问她到底愿不愿意嫁给我这么个笨小子。
余燕看了我一眼,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低着头用小的不能再小的声音呢喃道:“我听义父的。”
孙林在一旁笑着骂了一声好白菜都被猪拱了,拍拍我的肩膀说到时候要闹我的洞房。
我整个人都有些发懵,又惊又喜,心里有些期待,又多少有些忐忑。
我爸语重心长的跟我说,以后我这性子得改改,不能再那么优柔寡断了,男人就该扛起责任来,不能辜负了人家姑娘。
我扭头看了余燕一眼,虽然心里有期待和惊喜,但总觉得……这件事儿是不是太急促了些?
但当着余燕我肯定不能多问,不然以她那么薄的脸皮肯定会以为我不愿意娶她。
就这么我迷迷糊糊的过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被我爸叫醒了:“雷老五那人性子怪,人又传统,注重形式,你得亲自去找他提亲才行。”
我就这么感觉迷迷糊糊的就被我爸给推出了门,让余燕带着我去见她义父,按规矩得在那边伺候未来的老丈人十九天才能把他闺女娶走。
我不知道这是哪里的习俗传统,只是临出门时总感觉我爸有些不对,印象中我从没见他笑的那么开心过,开心得似乎有些……太刻意了。
余燕则是一路红着脸低着头,像是连话都不好意思跟我多说了,但我总觉得她也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