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一瞬,然后再次看去的时候,早已不能触及,而,那瘦得太单薄的身影,一动未动,虽然,早就知道的结果,但是,仍然很惊讶,惊讶却不迟疑,反而很果断,鞭未回身,手腕的巧妙,迂回过去,再次的攻击,是毋庸置疑的果断。
不经意,终于轻易的插入,在须臾的一刻,那分明出现在老者眼中的惊愕,很怪异,她却知道,看的很明白——他很惊讶。
然后,这次,他动了,却看不出他动的方向。
只是,他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另外一个地方的时候,绕开了那,飞来的鞭,还有撒落的雪白。
一时之间,视线的模糊,都是由于那漫天的白,看过去,是一种错觉。
卫曦之鞭,轻巧灵动,不惊讶,不迟疑,不停滞,在须臾的一刻,再次吐出,鞭飞出的时候,有一种雪白的感觉,那是被鞭风带起的雪花,飞起,飘零,却有一种让人难以忘怀的感觉,一种让人不知所措的错觉……
那时,在心中,老者有了一种错觉,为何,在这女孩的鞭中,能看见,剑的影子。
惊异之余,他便在手中留了一些余地,要看清,要辨认,到底是错觉,还是真实的存在的感觉。
因而,鞭才会继续的挥霍,它的淋淋尽致,它的连绵不绝,它的惊艳绝伦,……以及它的一切。
飞起的鞭,落下的雪,都是一种景致,却,谁也不能停留,去观看。
因为,他们各怀各的心事,而心事都是在对方的心思里……
那时,牧非却没有注意到战局的开始与激烈,在牧非心中,一直还,萦绕着方才的念头:为何,他会知道我的过去?为何,他会对我了如指掌?他,一定知道我是谁,知道我的父母是谁。
很惊诧,很痛苦,这么多年,一直未曾听说过自己的身世,为何,会突然的遭遇,这样的情景,一切似乎很突然,却很期待,冥冥之中,似乎就有着一种定数,可是,他转而想去的时候,忽而有了一个可怕的念头——这么多年,那些一直未曾放弃过追杀自己与爷爷的人,很久都未曾出现过了,而,如今,爷爷的突然失踪,再加上,这老者突然的出现,很突兀的一番话,像一种暗示,也像一种预警,难道,他便是这些年来,一直追杀着自己的那些人,还有,爷爷的失踪,肯定与他有关……
原来,眼前的便是仇人!
明白过来之后,很迅速,很果断,随手折下一截枯枝,插入,枯枝在手,虽没有剑的锋利,却也有剑的意境。
刺、劈、削、挑……不同的方位,不同的攻击,夹杂,混合,剑招,鞭式,两种不同的攻击,恰恰构成一种无懈可击的默契。
老者诧异,为何,我感觉,这剑与鞭的意境,原本就是如出一辙的……
惊讶,便会迟疑,也给了对方的空隙,要取胜,就得果断,剑与鞭的配合,很默契,很到位,从各个方位,封锁,袭来,缠绕在老者的身侧,如影随形,一瞬的差池,仿佛都能让他至于败地!
就在那时,原本,以为,结局会很快,胜局被奠定,因而,剑与鞭的攻势,一直很凌厉,没有间断,没有被阻绝
,激荡,磅礴,巍峨,给人一种**,无穷无尽的错觉。
然则,激荡过后,雄伟的背后,好像溪流中奔涌着的激流,突然遇到的那一帘瀑布,坠下,然后,戛然而止,攻势的终点,突兀而至,有着诧异,也有着不甘。
那时,出现在视线中的是,老者快得骇人的身法。
牧非一愣,卫曦一惊,那时,觉察到,老者的速度,是毋庸置疑的快,难怪,裘儿的突袭,会那般轻易的落败。
卫曦一瞬明白了,胜局其实还很遥远,败局就在接近了,然则,似乎,那老者,目的并不在于,胜败的归属,而是另外的一种不为人知的目的,她可以猜出,但是,却不能看透。
那个时候,剑意的激荡,已经是再次的延续,雪再也不是那般的纯白,那般的平静,反而很复杂,很嘈杂。
卫曦没有顾得上来,速度的极端,是牧非与老者绝快的身法,那时,已经让她心有余悸,排除在那战争的外围。
开始无所适从,便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担忧着,看待这场战斗,担忧。
视线的尽头,是剑的激,剑的巧,剑的灵,剑的快,那时,老者能感觉到,牧非手中的枯枝,分明就是一把剑,锋利的剑。
老者为这种错觉惊诧不已,但是,他从未想过,要去,拔出,手中的那把剑,他有着那种自信,牧非的攻击,只能给他一种震撼,却不能给他一种威胁,成败的一刻,只在于,他什么时候对这样的一种震撼产生厌倦。
然则,至少,现在,他还没有厌倦,而是有着一种意犹未尽!
于是,牧非便有了很多的机会,能够肆意的挥霍,雪在纯白的大地,是被剑意激荡起来的惊艳,一瞬,一瞬,很多种的片段,落下去的时候,穿插成一幅幅诗情的画面,会有一种感觉,仿佛,这原本不是一场战斗,反而是一种交谈,一种话语……
这样的一种情景,会让很多人有错觉,身临其中,才会不被迷惑,所以,牧非,很沉着,握紧手中枯枝的时候,会有一种踏实的感觉,感觉手中其实是一把宝剑,可以睥睨一切的宝剑。
再次的交锋,短兵相接,雪花,一地的雪花已经惨遭蹂躏,不再是白的色彩,而是血色,想象中的血色,那时,牧非已经将眼前的老者当做不共戴天的仇人,然后,从一开始,便演变过来的惨烈,已经愈加的不可开交,再到后来的铤而走险,牧非似乎顾不上自己的安全,自己的生死,一味的进攻,一味的只求伤敌,一味的只求取胜……
老者一愣,牧非已经变得让他难以读懂,为何,如此年少的一个人,会有比自己还复杂的心理,这一点,从牧非的招式,牧非的攻击,老者,轻易的看出来了——牧非,不是在求胜,而是在求两败俱伤,求同归于尽。
他却不知,在牧非的心中,承受着的不仅仅是一个人的伤痛。
伤痛的尽头,是尽力的挥霍,在手中的枯枝,一点点的沉淀,沉淀之后的压抑,破开之后,便是一种惊绝,让任何人都震撼的惊绝。
不可置信,那衣屑轻飘飘的坠地,细微的声音,却能被听的很清楚。
老
者明白过来,是顾虑,让他有了后顾之忧,心不在焉,便不能那么的决绝,那么的迅速,那么的敏锐,判断出对手的攻势,对手的落点,果真,是自己太轻敌了!
目光沉静的时候,老者竟然有了一种感觉,很熟悉,很遥远,很接近,恍惚间,瘦的身躯,在冬的季节里更加单薄,手掌平平的提出,在所有人的眼中,很平淡,很无奇,很简单,很缓慢,……却似乎带有着一种动人心魄的力量,那是一种很可怕的感觉,让人会有一种忍不住的担忧,担忧那手掌的落点下,是一片沉寂,一片死的沉寂。
牧非浑然不顾的撞上去,枯枝的末梢,正对着老者的手掌,他似乎没有给自己任何的余地,退的余地,明知,尽管在老者的主动出击下,似乎,败局是注定的,但是,他还是这样的选择,明知是败,仍旧义无反顾。
卫曦的惊惧交加,只是一瞬,便被惨烈的战局吞没,能听见的似乎只有自己心跳的声音。
施救,促犹不及,还是想试试,鞭击出的时候,动作很迅速,没能触及得到,只能担忧的祈祷,那种很期待很渺茫的结果——牧非的安然无恙。
攻击与攻击,撞击的瞬间,枯枝的铤而走险,转变成不自量力,没有等得及惊诧,没有等得及看清,如同白雪的融化,断裂化作空气中的那些细末,被蒸发,被嘲笑,被看轻,……无力的飘散,零落,在空气中。
脑海中,在那一瞬,好像只能记住那一句话:“如果,你要做弱者,那你只能一直被人保护……”
心隐隐的痛,原来,自己果真,只能一直被人庇荫!
枯枝的最后,从有到无,老者的掌力触及,牧非的手掌,那一瞬,掌力的变化,如同水流的磅礴,一路蔓延,从山顶的绝崖,倾泻而下,是毁天灭地的气势,被压抑之后,在一瞬,却被释放,谁能阻挡得住,只能被摧毁,被破坏,被打败……
身不由己,身体的坠落,变成一种缓慢,一种煎熬,视线中,开始之后,能够触及的,只能是模糊的影像,结束之后,已经是一片黑暗。
卫曦惊讶中,很担忧,鞭的突兀,后来才至,能够感觉到,那样的一种莫名其妙,突入,老者的恍悟,才明白自己的突然较真,竟然来得自己都不清楚。
掌去,很轻易的,便化解鞭的攻势,卫曦很担忧,收鞭,没有再去进攻,跑过去,在牧非的身边,查看,牧非的伤势。
不知什么时候,裘儿也依偎到牧非的身侧,在牧非的身体上厮磨,卫曦,看的出,她同自己一样,有些担忧,有些心痛。
轻轻地抱起裘儿,在自己的怀里,裘儿是出奇的安静,突然间,卫曦,感觉自己有了一种很忧伤的冲动,垂泪,看着裘儿:“他,不会有事的?”
裘儿像是听懂了曦儿的话,读懂了卫曦的忧伤,低声的叫了一声,之后,却忽而,很**,在卫曦的怀里挣扎,卫曦一慌,不明白,到底裘儿在暗示什么,疑惑间,忽而在耳边低低的听见一丝呻吟,很轻,却很清晰,卫曦低头,看着牧非正好睁开了眼睛。
一喜,忍不住在牧非的身上推了一把:“你,果真没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