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泽站在殿门口那里等着,他坚决相信,独孤女皇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大怒的,不过却不会对他有什么惩罚,因为就是独孤女皇让他做的这事嘛,算是考验,只不过没有事先和他说要用什么方法。
杨泽心想:“其实,我也没打算用这个方法的,谁能想到计划不如变化快,那个马小宝会干出这种事呢,他一个和尚……虽然是假和尚,也性子也太猛了些,竟然敢杀人放火,实在是猛男一名。嗯,如果不是猛男,独孤女皇也不会拿他当小白脸儿!”
只过了片刻功夫,梁大忠就小跑着出来了,一脸的惊慌,看到杨泽后,小声道:“我的杨大人啊,你是说长公主她家被马小宝给放火烧了?怎么这事儿长公主不来报告,却是你来了?”
他没有马上让杨泽进殿,看来是独孤女皇让他问的,要不然梁大忠不会这么多嘴的。
杨泽心想:“看来独孤女皇的脸皮还不够厚啊,还知道不好意思,只问长公主的府第,却不问马小宝的事。哎哟,都多大岁数的人了,用得着不好意思么!”
杨泽忙道:“长公主还在处理府中的事,她家被火烧得够呛。还有,家里死了不少的人,她脾气不太好,下官说要保护现场,查明原因,可她却让下官滚蛋,下官只好去见了京兆尹马大人,马大人亲自去问长公主这事该怎么办了,让下官回衙,可下官想来想去,这事还得马上禀报皇上才对,毕竟京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皇上应该先知道才对。”
梁大忠哼了哼两声,道:“事情也不算太大,只是有点丢人。毕竟被老百姓看了热闹,有失皇家的体统。对了,都死了什么人,说来听听!”
杨泽一愣,这事儿还不算大,都攻打公主府了,还杀人放火的……好吧,你说事不大,那就不大。他道:“死了不少的人,白马寺的一众和尚差不多死的死。被抓的被抓,马小宝已然毙命,另外还死了好几个国公……”
他把人名都说了出来,就连长公主府里的那三个客卿的名字也说了出来。
梁大忠听完后,很有深意地看了杨泽一眼,心想:“好么,真是按着名单上来的啊,全给整死了,还不是你亲自动的手。借刀杀人,借了马小宝的刀,把这帮子小白脸儿全给除掉了。”
“唉,真是朝廷的损失啊。一下子少了这许多的大臣和名僧。”梁大忠感慨了一句,颇有些不伦不类,可他却拉了一下杨泽,道:“来吧。随咱家进殿,皇上和小公主都在殿内呢。”
杨泽答应一声,跟着梁大忠便进了大殿。就见大殿里有好几张大桌子。每一个大桌子上都摆满了东西,一张大桌子上全是首饰,还有一张全是衣服,甚至有张大桌子上还摆满了各种器具,其中有一件器具很让杨泽吃惊,竟是一个红色的,上面用金漆描龙画凤的马桶,虽然个头小了些,但的的确确是个马桶!
把马桶放在大殿里的桌子上,这个是一种什么样的风俗习惯呢?
菜菜看到杨泽,叫道:“杨泽,你来啦,听说你把我姑姑家的房子给烧了,真的假的?”
“假的,绝对是假的,跟下官一点关系都没有!”杨泽忙道,他心里清楚,菜菜这是给他找理由呢,要他亲口对独孤女皇说,这事和他没关系。
独孤女皇却沉着脸,对杨泽道:“这事儿能和你没关系?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她给杨泽出的难题,可没成想杨泽倒是把那些小白脸儿给一扫而光了,可却连带着把长公主的家也给祸害了,这个就出乎意料了。
杨泽苦着脸道:“回皇上的话,这事儿还真跟臣没关系,臣也不知道那个白马寺的主持发什么疯,竟然四处杀人,本来臣还以为他就算要找,也要去找鸠摩多罗,那个鸠摩多罗可是有好几个极为凶悍的侍卫的。”
独孤女皇一听就明白了,原来杨泽是想让鸠摩多罗和马小宝斗个两败俱伤,这个主意不错,又能除了马小宝,又能削了鸠摩多罗在大方的羽翼,可事情却没按着杨泽的路子走,所以这事应该是意外,和杨泽没什么关系。
对于死几个小白脸儿,独孤女皇是不会在乎的,但却也算是了结了她的一桩心事,她知道自己日子不长了,要是自己死了,小情人还活着,那多糟心啊!
这个杨泽办事还是很不错的,别管过程,能达到最后的效果就好!
独孤女皇道:“这次马小宝闹得京中不宁,还火烧了公主府,实在是让皇家丢尽了脸面,后天朕要在大慈恩寺听讲佛法,这次也算是皇家盛典,要好好的办,为皇家挣回脸面来,这事就交给你去办了,杨泽,你能办好吗?”
杨泽大喜,这点儿小事他肯定办得好的,不就是面子工程嘛,好办得很,办好之后,便是有功,说不定自己这个从九品下,能重新升回五品呢!
他原本以为从九品下和五品没多大的区别,毕竟他做的是万年县的县令,有官位在,别人还不得巴结,可这几天下来,他算是知道了,品级还是很有用处的。
长公主一再丢面子,原来那些依附她的墙头草,都应该想着换个队站呢,虽然墙头草都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可这是一个风向标,他们依附谁,就找表着谁是强者,可这几天却一个向他示好的人都没有,估计全去向李正隆示好了,因为就算杨泽折腾得再欢,他终究是个从九品下,品级高的墙头草,是不会低头拍他的马屁的,可如果换了他当京兆尹,那再试试,也不见得会比李正隆差多少。
独孤女皇见他下了保证,便挥了挥手,道:“去吧,好好办差,马小宝的事,你就不用管了,会有人处理的。”说完,她又帮着菜菜开始挑东西了。
菜菜冲着杨泽做了鬼脸儿,杨泽冲她笑笑,后退出了大殿,梁大忠亲自送他出来。
出了殿门,杨泽回头看了眼,忍耐不住,问道:“梁大总管,为什么把马桶放到桌子上啊?”
梁大忠呃了声,没想到他会问出这么一句,笑道:“在挑选啊,乘坐鸾驾时,如果想要方便,也只能在车里了,那是车上用的净器,小公主还没有自己的车,要造辆新的,一切应用物品,都要挑选的。”
杨泽这才明白,原来那个小马桶是在车上用的。这时,已经快到院门口了,杨泽凑近梁大忠,低声问道:“那个马小宝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皇上似乎并不在意,却反而关心皇家的面子,这个……面子这种事,能和人命比吗,可是死了一个名寺主持,外加好几个国公呢!”
“他们那些人,算个什么东西,死就死了呗,找个借口,掩盖过去就成了。”梁大忠道:“只是被百姓知道了这事儿,皇家的面子丢的有点多了,毕竟长公主可是皇家的人。”
杨泽连忙点头,表示明白,反正梁大忠说什么,便是什么呗。
梁大忠笑道:“咱家送你到宫门口吧,和你说点宫中秘闻,当然也算不上是宫中秘闻了,早就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
两人边走边说,一起往宫门走去,梁大忠道:“当年咱家刚刚进宫,那时年纪算不上大,但也不小了,可啥也不懂,也不认识谁,平常除了扫地,也没啥别的活儿可干,可你猜猜看,咱家进宫才两个月,就碰到了啥事儿?往大了猜!”
杨泽心想:“难不成你碰了变态老太监,对你这个当时还很鲜嫩的小太监起了不轨之心,想把你给玩弄了,结果你拼命抵抗……嗯,也许是顺水推舟,结果老太监认了你当干儿子,长久玩之,然后你就飞黄腾达了……”
他心中这般想,嘴上却道:“这个,下官还真的猜不出,必定是很重大的事吧?”
梁大忠嘿了声,道:“咱家当时看到一群手持棍棒的宫女,在一位娘娘的带领下,去攻打另一位娘娘的寝宫,而那位被攻打的娘娘,竟然带着手下的宫女,拿着盛有热水的大盆,站在宫墙上往下倒,其情景就象是两方士兵在打仗一般,只不过将军和士兵都是女子罢了!”
杨泽大吃一惊,这是在开玩笑吧,不过,就算是陈年旧事,可也不应该拿这种事开玩笑的,娘娘带着宫女打架,这个未免太骇人听闻了!
他道:“这,这怕是在排演什么戏剧吧,娘子军什么的,娘娘们的身份何等尊贵,岂能如乡野村妇一般乱打!”
梁大忠冲他笑道:“这有什么希奇的,咱们大方的女子向来不弱于男子,只是你没有碰到过罢了。这事儿皇上也见过,那两个娘娘最后也没有受到什么惩罚,而别的娘娘见了,虽不至于象她俩这么夸张,可看谁不顺眼,指鼻子互骂这种事却是经常发生!”
“那,那当时的皇上也不管管?”杨泽这才明白,怪不得独孤女皇不把和尚砸公主家的事情放在心上,原来比这严重的事情,她都见过。
梁大忠呵呵两声,道:“先帝可喜欢看这个了,娘娘们争风吃醋,正是因为想要得到他的宠爱啊,这让先帝很开心,说明娘娘们都很……很喜爱先帝。”顿了顿,他又补充了句:“当然,后来她们闹得太凶了,全都被皇上给收拾了。”
他说的皇上,指的不是先帝,而是独孤女皇,那时独孤女皇还不是皇帝,也只是后宫中的一位娘娘而已。
杨泽默默地点了点头,他似乎明白一些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