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神都兵变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安金藏的身体竟然奇迹般的痊愈了。不知怎么,他心里老是很牵挂李隆基,很想见到那个小小的知音。

正在房里的李隆基听见说安金藏来了,便赶紧跑了出来。

安金藏一见李隆基,忙道:“安金藏参见殿下。”

李隆基跑到他跟前,拉着他的手,道:“安师傅,不要叫我殿下,叫我阿瞒好了。”

安金藏不解的问道:“殿下为什么要叫做阿瞒呢?”

李隆基道:“阿瞒是曹操的小名,他可是个了不起的大英雄。我以后也要做他那样的大英雄,所以我也叫做阿瞒。”

安金藏一听笑了起来,道:“原来殿下这么有志气。我相信殿下将来一定可以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的。那我从今儿起就叫殿下阿瞒了。”

李隆基也笑了起来,那笑容里浮现着一个少年对人生最纯朴与真挚的思考。他仰脸看着安金藏,脸上的笑容又忽然消失了,道:“安师傅,我想看看你的肚子。”

安金藏听到这话,笑容也忽然僵住了,旋即他又微微笑着道:“肚子有什么好看的?走,殿下,咱们去弹琴吧。”

李隆基很坚持,道:“不,安师傅,我一定要看你的肚子。因为我听父王说过,你是用刀剖开了自己的肚子为父王辨明了冤屈。父王说你是个了不起的英雄。”

安金藏听到这里,眼圈红了起来,他竟有些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他道:“殿下,咱们到里面看吧。”

李隆基点点头,二人来到了平时练琴的书房。安金藏撩起袍子,露出了肚腹。只见上面有一道长约尺许的伤疤。

李隆基轻轻摸了摸道:“你这里还疼吗,安师傅?”

安金藏道:“已经不疼了,完全好了。”

李隆基盯着伤疤看了好一会儿,才道:“我觉得父王说的不错,你真的是个大英雄。”

又过了一会儿,从书房里飘出了琴声,忽缓忽急的向四处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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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长安三年(703年),深秋,长安。

黄昏时分,一老一少正并马缓行在在长安市上。左边的这个,身上穿着团蟒的紫袍,头上顶着个束发金冠,他就是年已十八的李隆基,好生的魁梧高大,坐在马上足足比旁边那人冒出一头,脸上浮现着笑意,却掩饰不住那一股自信与不羁。同行的另一人差不多五十岁的样子,是他在长安结识的刘幽求,此人是司御史中丞桓彦范的亲信幕客。虽然时候不早,但街市上仍很热闹,车马来往,一派嘈杂喧哗之声,将他二人的说话声完全给淹没了。

刘幽求道:“殿下,相王他老人家对张大人和桓大人的想法是什么意思?”

李隆基望着长街的尽头,道:“父王对那个计划表示完全支持。不过,他说此事切不可急躁,一定要做好充分准备,不可仓促而行。最重要的是千万不可走漏风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而且,父王会以统摄的南衙禁军给与全力的支持。”

刘幽求道:“相王说的不错,我一定会转告桓大人的。”

李隆基道:“父王还说羽林军中有许多将军都是先皇一手提拔起来的,皆是忠诚可用之人,叫张大人和桓大人可以与他们取得联系。”

刘幽求道:“好,我定会转达的。”

二人并行至一处岔路口,便拱手分别了。李隆基一扬鞭子向城东疾驰而去。片刻之功,已经到达了城东兴庆坊的家中。他没有回自己的府邸,而是先到李旦这边来了。李旦原是皇储,自从被武承嗣闹腾了一场之后,也被废去了,并由原先的豫王改封相王。

李隆基见着李旦,道:“父王,圣上又要回神都了,说是明日启程。”

李旦听罢很平静,道:“那你去跟你的兄弟几个都说一声,叫他们也都收拾收拾吧,免得到时候忙乱。”

李隆基哎的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了。武则天还是很待见他这个孙子,叫他做了个右卫郎将,执掌仪仗,每日都得进宫应卯,所以合府上下就只有他最先知道上面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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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现在已是垂暮之年了,身体状况一天不如一天了,已经在没什么精力处理政务了。她宠爱的张昌宗和张易之兄弟两个基本每天伺候在她的身边,寸步不离。自从宰相狄仁杰死后,武则天就把处理大小政事的权利都交给了这兄弟二人。二人本以色相邀宠,大权在手便把个朝廷搞得乌烟瘴气,朝中的大臣多对他们心怀不满,怨念极深。

五年前,武则天采纳了宰相狄仁杰的建议,下了决心立庐陵王李显为太子。就因为这个,把处心积虑要当太子的武承嗣给活活气死了。自从三年前,她从神都洛阳回到西京长安后,身体便每况愈下。这个时候,她却又要执着一念回到洛阳,也许那个地方见证了她太多的辉煌吧。她一生都是这样,认定的事没人改变得了。

东行的车仗浩浩荡荡,绵延十数里不绝。武则天躺在车里,一会儿睡去,一会儿醒来,恍惚迷离之间,许多过往的影像在脑海中不断闪回。曾经叱咤一时的帝国女皇,她的双手已经握不紧了,渐渐失去了对权柄的控制力。甚至张昌宗和张易之在旁边温柔软款的问候,她也听不清了。她还不知道,就在这浩浩荡荡的队伍当中,正有一股暗流涌动,天就快要变了。

右羽林将军李多祚见军士有些散乱,便抬起马鞭命令手下保持队形,护持好车驾。这时,后面有一人纵马小跑而来。这人身着紫袍,颌下白须随风乱摆,他是凤阁侍郎张柬之。

李多祚正侧着马,看见张柬之过来,执鞭拱手道:“张大人有事吗?”

张柬之马到近前,一勒缰绳,道:“李将军,前面没什么情况吧?”

李多祚道:“并无什么异状。”

张柬之道:“匪寇之流尚有将军横刀立马,可是这国家之蠹••••••唉!”

李多祚道:“张大人说的是那两个小子吧。不瞒张大人说,我已忍了很久了,看到先皇创下的基业任由这种人糟蹋,真是恨不得••••••”

张柬之点点头道:“我一直都很敬重李将军,知道李将军一向刚直忠烈。”

李多祚道:“我李某蒙先帝厚恩,得有今天,时刻都想着报答先帝。若为了社稷国家,张大人只管说话,李某愿为驱驰,在所不惜。”

张柬之听李多祚这样说,眼光中充满赞许,道:“好!有李将军这句话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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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回到洛阳之后,病情并没有什么好转,且越发重了,所以她一直在宫里养病,再没临朝。张昌宗和张易之兄弟虽然执掌大权,但他们只晓得歌舞房术,纵酒取乐,虽有莲花之貌,统是无脑之辈,那里是从政的材料,丝毫都没有觉察到在他们周围已是危机四伏了。

神龙元年(705年)的新年,武则天是在病床上度过的。她已经八十二岁高龄了,且又重病缠身,神智已无法保持清醒了。

正月二十一后半夜,张柬之的府邸里忽然出现了许多军政要员的身影,包括大臣桓彦范、崔玄暐、袁恕己、敬晖、王同皎以及羽林将军李多祚、杨玄琰、李湛等十几人。他们先后进入议事厅之后,便门窗全部紧闭,透过窗上的的灯光,可见到人影晃来晃去。四更时分,议事厅的门开了,人都从里面纷纷走了出来。武将自不必说,文官也都各个劲装结束,佩着刀剑。就连张柬之都穿了一身软甲,腰里悬了一口剑。看来一场疾风暴雨马上就要来了。

他们兵为三路。袁恕己前往相王李旦那里,一同率领南衙禁军以为接应。王同皎和李湛前往东宫奉迎太子李显,到玄武门同张柬之会合。张柬之率余下的人上马直奔洛阳宫玄武门。禁军兵营就在玄武门附近,李多祚一马当先驰入营内,叫声儿郎们都起来整装集合。他统领禁军数十年,深孚众望,那些军士们好似他的家丁一样。令出如山,当即差不多五百军校全都整装完毕,各持矛戟整装侯令。

李多祚回头看一眼,见张柬之率众赶到,便道:“张大人,军士都已列队在此,听后您的吩咐。”

张柬之向李多祚点点头,然后勒转马头对军士们说道:“今夜我等要同心协力为国锄奸,成就光耀社稷千秋的不朽之功,诸位以为如何?”

禁军士兵们异口同声地答道:“为国锄奸,愿随张大人驱驰!”

张柬之道:“好!老夫当与诸君共同戮力!”说罢他示意李多祚出发。

李多祚一声令下,众军士遂拥着张柬之、李多祚等人向玄武门杀去。玄武门守兵也都是李多祚手下,自然开门放行。这时,李显也在王同皎、李湛等人护持下来到玄武门前。他有些神色慌张,手足无措,显然对今夜的行动缺乏心理准备。

张柬之、桓彦范等文臣武将立刻上前参拜,道:“今夜我等要入宫诛讨逆贼张昌宗和张易之,并请求圣上传位于太子殿下您,殿下当与我等同往。”

李显被推到前台多少也有点身不由己的味道,听大家这样说,也只是诺诺连声。

张柬之命将士们保护好李显,然后与李多祚等人率众冲进了玄武门,直趋二张的住处迎仙院。片刻之功,已如旋风般卷到了迎仙院门外。

见迎仙院宫门紧闭,李多祚便翻身下马,手提长刀,拾级而上来到门前,挥刀奋力一劈,便将大门劈了开来,呐一声喊,率军士们冲了进去。

张昌宗和张易之正在熟睡,听得外面鼓噪之声猛然惊醒,急忙的穿衣起来,因感觉不好遂一人提了一口剑边往外走便叫来人。刚出了门来到院里,就见黑影憧憧,刀光缭乱,正碰上李多祚拥兵而来。只见李多祚虬须及胸、浑身罩甲杀气腾腾,手里提着明晃晃的长刀犹如出海的夜叉相仿。

二张认出了他,虽心中慌乱,仍仗着胆子问道:“李老将军这是何意,因何提兵来此呀?”

李多祚一阵冷笑道:“问得好。告诉你们,好让你们安心的去见阎王。李某今奉了太子之命前来诛杀你们这两个奸贼,还不跪下授首?”

二张一听立时变颜变色,颤声道:“李多祚你疯了吗?你眼中还有皇上吗?你这分明就是谋反。”

李多祚道:“李某今夜为国除贼,皇上他老人家知道也定会高兴的。”

二张道:“李多祚你当真是反了,待我们禀明圣上定要将你腰斩族诛。”

李多祚又笑道:“禀明圣上?你们怎么出去?难道就用你们裆下那两根枪头杀出去吗?”

李多祚此言一出,登时引得身后的军士哄然大笑。

这二张的随侍人等此时早已尽都跑散,只丢下他两个孤家寡人。眼见得难免一死,张昌宗尚想做困兽斗,挺剑向李多祚扑了过去。

李多祚岿然站立,动也不动,只眼睁睁看着张昌宗举剑劈下。眼看剑刃离头只有寸余,他猛然抡起长刀平扫出去。当的一声将张昌宗的剑磕飞,须臾没进了夜空。长刀去势不减,倏忽已到了张昌宗的脖颈处。人的脖颈对这嗜血的刀锋来说,宛如纸一样脆弱。就见张昌宗的脑袋忽然从脖子上蹦了起来,然后掉在地下骨碌碌滚了出去,腔子里的血喷出丈余多高,刀锋带出的光弧仍停留在半空里久久不散。

张易之见状早已吓得魂飞胆丧,哪里还敢拼命,抽身就跑,刚跑到廊柱下,李多祚早已纵身跃起,落在他的身后,手起刀落,将他斜辟为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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