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把舞姬们送给那些好色之徒?你这样会毁了她们。”公子鲍面色阴沉的冲着婉唐大叫。
婉唐却依旧抚着自己的琴弦,淡淡的说:“小不忍则乱大谋。成大事者何拘小节?”
“我以为你是个善良可爱的姑娘,没想到竟然也是如此狠心。那五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本都是清清白白,小琴已经有了婆家了,你毁了多少人的幸福!”公子鲍见她还是不理,快步的走到她面前,大怒的将琴一拂,摔落在地,几根琴弦哗哗崩断,婉唐依旧坐着不动,看着他将琴摔断,看着他大怒的跺着琴面,只不说话。“你说话!”公子鲍无法再忍受她的默然,突然捏起她的脸抬起来,却呆住了,那张小巧精致的脸上早已泪流满面,红肿的双眼看的出已哭了很久了。“你……你……”公子鲍先是惊讶再是沉思,讪讪的放下手,你你了两个字,不知道再说什么了。婉唐没有表情的轻轻笑了起来,“公子怎么了?”她本是带泪的脸却笑的慎人,公子鲍有点阴冷的感觉,“下次不要做的这么决断了,虽然我想要那个位子,但是我也不希望牺牲这么多无罪的人。”
“我已经为她们想好退路了。她们当然不能白白牺牲。”婉唐不以为然的擦了擦眼泪,俯下身心疼的摸了摸断裂的琴身,心中却默默想着,要是楚涟夕就不会这样对待它,那个从来都不会生气的人啊,自己和顾渊茶疯玩的时候,他只是心痛的躺在病榻上,都不曾质问自己一句。就连自己想照顾他,他都不愿作为自己的负累,烧掉过往,断肠天涯。
“什么退路?”公子鲍急切的问道,却见她只是抚摸着地上的古琴,伤心黯然。婉唐抬起头来,夕阳西下,余晖从他身后照来,将他的影子拖的长长的。这样美如天仙的男子,为什么没有楚涟夕的镇定与淡然呢?
“我还有一把千年古琴,极为珍贵,一会儿我就让管家拿来送你。”公子鲍有些内疚的说。婉唐摇摇头:“千年古琴公子留着吧,我配不上。婉唐身份低微琴技平常,还是随便买把琴的好,只要能解闷就可以了。不说这个了,那五个姑娘虽然已入各府了,公子可以定期差人送去她们的赏赐和公子的关怀,这样各府的人知道公子仍旧挂念她们就会善待她们。更重要的是,要让她们注意这几位大人的日常交际,要极力拉拢他们以及他们的好友支持公子,只要这几位大人肯死心效忠公子,公子可许诺将她们各自婚配,并送以丰厚嫁妆。身为女子,只要能得个好归宿,便别无他愿了。公子尽管按我说的做,她们不会有怨言的。”公子鲍仔细听她说完,略一琢磨便笑了起来:“有理有理。就按你说的做。哈哈哈……没想到,婉儿一个女子,竟然有如此谋略,真是上天赐与我的宝贝啊!哈哈哈……”婉唐淡淡一笑,“公子可说错了一个字。”“哦?哪个字?”“赐,应该是借!我只是借用你几年的小军师而已,三年之后你登基王位我就要离开。到时候别忘了答应我的事。”公子鲍点了点头,脸色却有些不悦:“婉儿没有理由非要离开,只要婉儿愿意……”“婉唐不愿意。”婉唐不高兴的打断他的话,一丝余地也不留。“公子,回去换衣服吧,一个时辰后请来这里,婉唐有事相商。”公子鲍虽然不高兴,可是她已下了指令,只好转身离开。竟然有这样的女子,自己当了王之后,只要她开口,便可以给她一个至高无上的妃位,她竟然果断的拒绝了?她难道只为了杀人而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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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黑了,炎热的夏天暑气未消,幸好这里离湖泊近,凉风阵阵吹来,公子鲍方才洗了个澡,换了干净的衣服坐在这里等婉唐。“公子久等了。”娇嫩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公子鲍蓦然转首,却恍了眼睛,一袭白衣的娇小男子站在自己面前,头发也像自己束起,一枝玉钗别在发间,手中的折扇来回摇晃,颇有些书生的感觉。婉唐笑了笑,“还像男人吗?”公子鲍点点头:“就是矮了点。”“不矮了,都一米六五啦。南蛮子还没我高呢。”“什么?什么南蛮?”“呵呵,公子带钱了没,咱们去绝色坊吧。”“绝色坊?”公子鲍双眼瞪圆,不相信的说:“你怎会想去那等烟花柳巷之地?”“看美人呗!快走啦,晚了头牌就被人抢了!”婉唐拉起他推了推:“去拿银子,去拿银子。”公子鲍望着天空皎洁的明月,又有些沉思的感觉,他堂堂宋国第一美男子,而且是大王的庶弟要去逛青楼?佛主保佑,千万不要遇到熟人。
“哎呀呀!好俊俏的二个小哥儿!”门外迎客的老妈子和几个骚首弄姿的姑娘们立刻粘了上来,公子鲍脸色一沉,后退几步,拂开她们的手。婉唐倒是一边抱一个,笑着望向公子鲍。这个人太帅了,自己故意将他的脸点上了几个黑麻子都难掩他的玉树临风。唉,自己要长成那样不就是倾国倾城了?可惜,遗传的不好。
“把你们的头牌叫来,公子今晚将她包下了。”婉唐颇为豪气的将一锭金子扔到老妈子手上,她立刻尖叫了起来:“是,是的,公子请上楼,请上楼……哎哟!天香啊!有贵客……好好伺候着!”
婉唐拉着公子鲍推开粘在身上的几个女人,几人立刻不愿的跟在后面叫起来:“公子……公子……”婉唐笑着回头说:“可惜公子不能□啊,改天再找你们!”
“天香见过二位公子!”缠绵的声音让人听着骨头都酥了。婉唐看着纱帘后袅娜的身形,低声笑着说:“看来真是个美人儿。”“嗯”公子鲍不感兴趣的嗯了一声。婉唐咯咯一笑,扬声道:“宋国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天香姑娘,久仰了。”“咯咯,”美人笑了起来,声音有犹黄鹂一样清脆:“姑娘难道只为夸奖天香而来?”“咦?”公子鲍有些讶然。婉唐也有些惊讶,不过只一瞬间,又笑起来:“姑娘不仅有倾城之姿,更是慧质兰心。”婉唐垂眼略一思索,将公子鲍面上的黑麻子全都擦去了,露出他的绝色容颜,低声俯在他耳边说:“不管用什么方法,让她从此后听你的。她是名妓,在官场间来去自如,会有你想要的消息,记住,什么方法都可以,即使是,嘿嘿献身。”不等公子鲍发怒,她立刻笑着站起来:“其实我只是陪家兄前来而已,本想见见姑娘的容颜,看来只有扫兴而归了。哈哈哈哈……姑娘,后会有期!”说着不理会公子鲍的那双怒眼,扬着头大步的离开了,“令妹果然是爽快之人。”天香竟然站起身来,一支纤细嫩白的手掀开了帘帐,露出一个红衣丽人。
修长的玉颈下,一片酥xiong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着,就连秀美的莲足也在无声地妖娆着,发出诱人的邀请。这女子的装束无疑是极其艳冶的,但这艳冶与她的神态相比,似乎逊色
了许多。她的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丰泽,这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媚的女人,她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引诱着男人,牵动着男人的神经。公子鲍竟然也有片刻的呆愣,却也是很快的回过神来,笑了笑,对她举起了酒杯。
天香看到公子鲍的第一眼,便也呆住了,她从小就在妓院里长大,形形色色的男人见过不少,却从没有这么干净美丽的男子,就连举杯饮酒的动作都那样的潇洒帅气,牵引了自己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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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天已很黑了,路两边有收拾摊子的,也有掌上灯继续做生意的。婉唐走的极慢,看着他们为生活忙忙碌碌,过着朴实自在的日子,心里竟然有些羡慕。他们有家,有妻有儿,有牵挂,有活着的目标,而自己竟然什么也没有。活着干什么呢,不属于自己的时代,没有自己的父母。没有电视机,没有电脑,甚至没有手机,每天不是弹琴就是练武,她的年华就只能这样消逝吗?
“孟婉唐!”“啊?”婉唐答应,回头却没有看到人。左右看了看,也没有人在叫她,可是刚才明明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啊。真是累了,该回去睡觉了。婉唐抓抓头发,加快了步伐。“轰隆……”天空闪电滑过,打雷了,要下雨了,得快点。抓起外衫长摆,小跑了起来。人的动作还都快,刚才还满人的路面,现在竟然收拾的不见人影了。风吹了起来,有些冷意。
“孟婉唐!”“谁?”婉唐回头,忽然一股刺眼的光芒一闪,婉唐迅速侧身,长剑从脸旁斜过,婉唐心突突直跳。地面上忽然多了几个黑衣蒙面的男子,零乱的站着剑尖对着她。“你们是?你们是朝天庄的人?”婉唐试探的问了一声。“竟然知道我们是朝天庄的,那你更死不可了!”说着手上长剑直刺婉唐面门,“慢着!”婉唐大叫:“乔天朝不会让你们杀我的!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朝天庄从来没有失手的生意,你去下面问阎王吧!”几人不再哆嗦,毫不留情的冲向婉唐,婉唐见他们果然下了杀手,不敢再说话,双足点地,立刻飞身而起,一跃至几丈开外。后面几人紧追不舍,杀气不断的扰乱她的神经。风渐渐大了起来,天上雷声不断,轰轰的响的人心不安。
“不用再跑了。”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来,一个修长的人已站在面前,那双冷酷的双眼正是乔天朝所特有的。婉唐立住身形,不相信的望着他,“你?……为什么?”
乔天朝看着她怀疑不信的样子,也有些不忍心。可是谁让你得罪了她!“这世上,我乔天朝唯一在乎的人要杀你。我此生只为她而活,不论是谁,我都不会留情!”“好……好……”婉唐的心有些痛,本来见到他的第一眼心就有些痛,这张酷似明轩的脸勾引了她对明轩的思念,每次一见到乔天朝,她都有片刻的征仲,难道自己竟然要死在他的手下?“她……,是谁?总要让我知道仇人的姓名吧。”
“即便知道也是无用,我不准任何人伤害她,即便是鬼!”乔天朝冷冷一笑,抽出长剑,又一声雷响,吓的婉唐心在颤抖,一道闪电划过,映着剑身发出刺眼的寒光。
“看在我们有些交情的份上,给我一掌,留个全尸吧。”婉唐木然的说,乔天朝嗯了一声,将剑又放回鞘里。“我帮你父亲一次,再次请你看在这个情份上,告诉我,她?是谁?”乔天朝沉思了几秒钟,“柔娇,太后的侄女,相爷的女儿,柔娇翁主。”“柔娇翁主。”婉唐默念了这个名字,结实的记在心里,对乔天朝露出了一个微笑,“我死以后,请不要动我的尸体,我要让公子来见我最后一面。”乔天朝闭了闭眼睛:“好!”说着手提起来,运足全力,一道闪电又划过,婉唐紧盯着他发力的双掌,一刹那,就在他发掌的一瞬间,自己双足点地,凌空退后,在所有人看来,婉唐都是被乔天朝一掌震飞的,而婉唐却巧妙的利用时间的巧合,因为自己的后退,乔天朝的掌力弱了许多,打到自己身上时已经不是致命掌了。可是他一心要自己死,那一掌正中心口,也立刻昏死了过去。
雷声乍乍,大雨倾盆落下,她雪白的身影像树叶一样飘落在地,再也不动,鲜红的血液从嘴角溢出,又被雨水冲散了。乔天朝站在她身旁片刻,你不该为公子鲍出力,更不该得罪柔娇翁主,在权力的旋涡里,你只是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子罢了,既然你遗言不碰你的尸体,那我也不再掩埋你了,下一世投胎个好人家吧。乔天朝有些伤感,也有些心凉,转身对手下挥了挥手,几人迅速的消失在黑夜之中。
雷声已经停止了,雨越来越大,一辆马车疾驰在大雨里,在经过地面上那抹白影时,停滞了一下,二个人将她抬了上去,马车又迅速的消失在雨夜里。
热,好热……前二次要死的时候都是很冷的,这一次怎么会这样热?难道是真的要死了?婉唐心中雪亮,思绪旋转,可是双眼却像被贴了粘胶一样,始终睁不开。耳中传来丫头问好的声音,有个温和的男声应声回答。淡淡的青草香味飘过鼻端,有人站在床前看了她片刻又起离去了,轻轻嘱附丫头好好照顾。原来小说写的都是真的,美女遇险时都有美男子英雄救美的,不知道这次救自己的谁?这可真是救了自己小命了,乔天朝一掌打飞了她二魂四魄,还剩这一魂二魄再不好好养养就真的去跟阎王再次见面了,上回让自己穿来了,这回要真去见第二面可没这么好运了。越想越困,思绪也不再清晰了,慢慢又熟睡起来。
再次醒来时,眼睛已经能睁开了。天色很好,阳光斜射入屋子,门窗都开着,有些风吹进来,婉唐掀开纱帐,看天色,已经是下午了。肚子好饿啊,晃悠悠的爬起来,一动心口连着肋骨都都痛。
“唉呀,姑娘,你不能动!”一个小姑娘突然出现在门口,见她坐起身惊吓一样的奔过去,又将她放下,“姑娘,你可不能动。郎中说你肋骨断了两根,心口重创,至少要躺五天才可以,你现在躺了三天了,还要再躺二天。”“噢?都躺三天了?原来是第三天下午了,怪不得肚子饿。”那姑娘见她竟然有力气说话笑了起来:“可不是,其实紫儿昨天都听到姑娘的肚子叫了,只是姑娘睡着,只喂了些银耳羹给姑娘充饥。”“怪不得,我昨儿好像梦到王母娘娘赏了我一颗蟠桃,又脆又甜,吃了个饱。原来竟是妹妹好心喂我粥喝。这几日谢谢妹妹照顾了,不知恩公是谁?”“呵呵呵……”紫儿笑起来很甜,小姑娘也很热情,小嘴叭叭的说:“照顾你是应该的。我们家公子有事昨儿就走了,交待了我要等姑娘伤好才可以放你走的。也不用你道谢的。这是公子在京城的行馆,你放心住着就好了。姑娘得罪了什么样的人家,竟然
对个女子下这样重的手?要不是公子刚巧遇过,再迟片刻,就算不痛死,也会被雨水淹死了。”婉唐被她逗乐了,跟着笑起来:“得罪了一个悍妇,她嫉妒我比她貌美,找个人来划我脸,我一躲就打中心口了。”“唉呀,这样的毒妇!那人是谁,等公子回来,我告诉公子,给你出口气!”
婉唐心想,你家公子有多大势力,能替我去恶扁柔娇翁主出气?既然救我一命,我也不能真让他去招惹麻烦。不过乔天朝以为自己死了,自己是不能再露面了,否则柔娇派他来个二次绝杀,可真没有逃过的机会了。没想过乔天朝这么狠,果然是杀手头子,对自己毫不留情,说杀就杀。哼哼,行,你恩将仇报,别怪我心眼小。俗语说,宁可得罪小人,不能招惹女人,以后,我要你好看。婉唐心里盘算了片刻,仰起脸可怜巴巴的说:“我现在没地方去了,小妹妹,你们公子缺不缺书童啊,我可以做书童的,也可以做琴师的,我会弹琴。再不然也可以做丫头的,我会做点心的!”紫儿抿嘴笑起来,“这些以后说就是了,你先养好伤,公了再过几天就会回来了,到时候你自己跟他说好啦!我给你端点吃的去,你等着,别乱动啊。”说着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要先给公子鲍送个信,让他知道自己没死。不行,万一他不小心泄露了,被芷兰知道了,肯定去告诉柔娇翁主,听说她和柔轿是表姐妹,当初就是柔娇硬把她塞给公子鲍做侍妾的,白白糟蹋了公子鲍这个帅哥了,唉,可惜。对噢,公子鲍不知道和天香谈的怎么样了,那天香可是绝色坊的头牌,会不会把他的魂勾住了?他沉迷女人香,肯定也是记不得自己了,自己还是躲一阵再说吧。
这一躺又是二天,盛夏的天,热的要命,婉唐连死的心都有了,全身汗粘的难受,终于挺到第六天一早,她就跳进了浴桶,泡足了一个时辰才出来,把自己弄的清清爽爽的走出房门,再也不肯回屋。救命恩人看来挺有钱,别馆建的虽然挺检仆,但其实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假山盆栽应有尽有,而且摆设十分漂亮。这个设计师很有品位,是个人才。忽然有萧声传来,时而低沉忧思,时而活泼欢快,吹萧的人似乎心事重重,愁肠百结。婉唐寻着声音找过去,那一片月季花丛里一个淡兰长衣的男子举萧而立,他前面离婉唐很近的地方有一座凉亭,里面还摆放了一把琴。看来这位公子心事过重,起了个早先是弹琴后又吹萧。宋国真是出美男的地方,自己遇到的男子都是绝色,这位公子虽然不如公子鲍的美艳,也不如萧苏在的妖野,可是却有一幅绝世而独立的淡然,似乎不食烟火,人在红尘之外。这样一个谪仙般的男子,为什么吹出的曲子有些抑郁的伤心呢,好像是喜欢某个女子,而那个女子对他却是不理不睬。婉唐听了一会儿,想起了楚涟夕下落未明,顾渊茶生死未卜,心也跟着痛起来,不由自主的走向古琴,弹起了那首李清照的一剪梅。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那萧声逐渐停了下来,吹萧的男子沉浸在她凄凉的歌声中,似乎找到了自己的共鸣,二人都沉默了好久,才听到男子轻声说:“姑娘所弹曲子在下从未听过。”婉唐笑了笑,二十世纪安雯的歌,你要是听过了,就不是人了,确切的说是和她一起穿来的同党了。
“是婉唐自己编写的。婉唐曾跟随名师学习琴艺,但师父有一次外出从此音信全无,所以才四处流浪,寻找师父。”男子微微一叹,轻轻的走进凉亭里,坐在她对面的石椅上,双眼有些迷离的看向她,有些梦幻也有些探究。“紫儿说你想留下来。”“噢?这么说你就是我的恩人了?”婉唐双眼一亮,立刻俯身下拜:“救命之恩,日后定当回报。”“举手之劳,总不能见死不救,姑娘起来吧。”他双手虚扶了一下,婉唐自己起来,“公子可否收留婉唐做书童?或是琴师?”公子呵呵一笑:“随便你想做什么吧。我不常在家里,你自己高兴就好。”说着不再看她,有些忧郁的望着月季花丛,手中玉萧渐渐越握越紧,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样,脸色也严肃下来,忽然起身就离开了,走了几步远,忽然想起婉唐这个人来,回头看向她,眼睛迷迷朦朦的,“我有事出门,你留在家里四处看看吧。”婉唐答应了一声,他又大踏步的离开了。
他这一走,又过了二天才回来,刚进门的时候,婉唐正在那个凉亭里抚琴,看到他一脸的疲惫,整个人就像是打了一场极困难的仗一样精疲力竭。他吩咐了紫儿去准备洗澡水,自己就来到凉亭里,还是坐在上次的那个位置,闭着眼睛听婉唐抚琴。看他这样累,婉唐便弹了那首云水禅心,也不唱,只是用心的弹奏曲子。没有多久,有轻微的呼吸声传来,他累极睡着了。婉唐怕停下来,他便会醒,就一直不停的弹了下去,紫儿那里安排好了洗澡水,见他睡的极香也不忍心吵醒他,对婉唐做了个手势就去厨房安排饭菜了。他可能是出门这二天都没有睡,竟然一直睡到夕阳西下,才坐了起来,呆立了片刻,似乎有些南柯一梦的感觉,自己呵呵笑了笑,转头看向婉唐,发现她还在弹曲,站起身走到她身边,却看到她那双嫩白的手指都磨的通红,右手食指抚过的琴弦有几丝血印,有些责怪的说:“怎么一直弹着?手都磨出血了。”婉唐笑了笑,对着自己的指头吹吹气,不以为然的说:“怕停了你就会醒了,公子要是过意不去,就送我一盒上好的药膏吧。紫儿刚才已经准备好了饭菜,等你去吃呢。”他点了点头,“你跟我来。”说完走在前面,婉唐不住的吹着手指跟在他后面。
他推开了自己的书房,示意婉唐坐下,自己从书架子的一个盒里掏出一支雪白的瓷瓶,又撕了一小片棉花走过来,塞子打开,一股清香扑鼻,一闻就是上好的药膏。他倒了些药膏在棉花上,轻轻敷上了她的手指。婉唐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公子,我自己来吧。”“你手指全都红了,怎么弄?这药每天涂二次,不出三天就会全好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仔细的涂抹,直到十指全都涂好了,才盖好瓷瓶说:“你先回房吧,一会儿我会让紫儿去喂你吃晚饭的。”“不用,不用的,我能行。”婉唐有些感动的说。公子微微一笑,“我的姓名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可是朋友少了,很少有人叫唤,所以别人很少知道,你以后叫我出尘吧。”“出尘?人如其名,取的好。”婉唐点头认可,他这样出尘的人,是应该叫这个名字。“你也觉得好吗?是她取的,她喜欢叫我这个名字。”一说到她,出尘的脸有种迷茫的幸福感。竟然是心上人帮他取的,看来就是为她伤神的,看他的表情都已情根深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