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鲍被软禁了,整个公子府外重兵把守,不许进不许出。路过的百姓都摇头叹息,小声议论:“都围了一个多月了,也不让出来买粮食,看来是要饿死他们啊。”“可惜了,公子鲍这么一个绝色,竟然这个下场,都怪那个叫孟婉唐的女人,竟然色诱公子,然后潜入王宫刺杀小王子。”“是啊,公子鲍都被那个女人骗了,真是最毒妇人心,公子鲍这么美的男人,她竟然忍心下手!!”各式各样的议论不断的刮进耳中,婉唐不禁真翻白眼,什么是以讹传讹,这就是!!夜幕终于降临,婉唐和清魄各提了四个食盒,如飞鸟一般的掠进了园子,整个园子一片死寂,没有说话声,没有走路声,偶尔会有丫头的哭泣声传来。越向后园,大厅内亮着昏暗的烛火,一个男子雪白的身影半倚在门外的石狮旁,抬头看着月亮,不时传来几声低咳,天已经很凉了,风不断的吹起他白色的长袍,有种弱柳扶风的瘦弱,婉唐的心揪了起来,一步步的走向那个背影,呆呆的站着,眼里有什么东西滑了下来。那个人好像有感应一般,猛的回头,眼中充满了惊疑和不信,呆呆的看了她半晌,眼中各种感情终于汇为一种欣慰。“他们都说你不会回来了。”他淡淡的说,声音有些嘶哑:“但是我相信,你会回来。”婉唐用力的点了点头,冰凉的液体越来越多的滑落下来,公子鲍走向她,抬手轻轻抹掉她的泪水,他的手很冰凉,“伤好了吗?”她点头,平静了心神,对他展开一抹笑容:“饿了吧!我带了客客来的点心和一品粥噢!”说着举起食盒,状似得意的看着他。他抿嘴笑了。
唤了管家将食物分给众人,却交待他一定保密婉唐回来的消息。
四个人商定了一夜,毫无办法。虽然知道是柔娇陷害自己,可是无凭无据,更何况,没有人知道乔天朝在哪里,即便知道也捉不到他。最后婉唐想到了一个人,动了动口,还是没有说,只是交待几句,说以后每晚会来送食物的,又拉着清魄趁夜色走了。
天还未亮,婉唐轻车熟路的钻进了王姬的卧房,她还在熟睡。轻轻拉开帐子,她非常警觉的叫了一声:“谁!”然后抽出匕首指向她。“娘娘,是我,孟婉唐。”“是你?”太后显然吃了一惊,仔细看了一会儿确定是她,就下了床,“你还知道回来,鲍革都要让你连累死了!!”婉唐砰的一声跪下了:“娘娘,只有你能救公子了。我是被陷害的。”王姬摆摆手:“你起来,我当然知道你是冤枉的,可问题是这都一个多月了,你抓到真凶没有?”婉唐低声说:“我无权无势动不了她。”“喔?是谁?”王姬双眼一闪,语气有些冷:“你动不了,本宫也动不了嘛?我倒要看看是谁敢置鲍革于死地!”婉唐有些怯怯的说:“是……是,柔娇翁主!”“什么!是娇儿!”她有些惊讶,片刻后又恢复了淡定,冷冷的说:“你竟然敢诬陷本宫的干女儿!你好大的胆子!”“娘娘,冤枉啊!”婉唐立刻又跪了下来,流泪泣道:“我与翁主的义兄厉罗有血海深仇,柔娇为保义兄,多次派遣高手暗杀于我,多亏我命大,
几次都逃脱了,后来逃到了公子府里,公子心慈收留了我,所以受到柔娇的记恨,才会遭此连累的,说来也是我的错,娘娘,求你救救公子吧,只有你能救公子啊……”“救!我怎么不想救!可是我怎么救!哼哼,就算我救了他,他也不领我的情啊……”说着竟然有些伤心。婉唐闻言,计上心来,“娘娘,公子素来心慈,滴水之恩都以涌泉相报的。娘娘这次救了公子府所有人,公子一定对娘娘忠心耿耿,有求必应!”后四个字说的语气有些加重,王姬的心立刻动摇了。
“有求必应?婉唐,你很了解哀家的心思啊……”说着有丝危胁的语气,“婉唐不敢,只是同为女人,可是想的到一些。娘娘年轻貌美,权倾天下,怎么一朵芳花如此的就枯萎在这里宋王宫里?公子心软仁慈,只要娘娘多为他做些事,让他动心,任他百炼钢,也化绕指柔!”王姬不再言语,似乎在思考她的话,过了好久,“你知道的太多了,你应该也明白自己的处境,如果想好好的活着,就只能忠心于我!”“是的!婉唐唯娘娘之命是从,今后只听娘娘的话!”“那你说,我都应该为他做些什么事?”王姬的声音温柔了起来,婉唐心中微叹,女人到底是多情的,就连这么厉害的老女人都会为了心中所爱放下一切,是该说她傻呢,还是痴情呢?
“小的说过了,公子向来仁慈,滑都大旱,颗粒无收,公子如果没有被软禁,一定会送去银两和粮食的。现在他不能出府,娘娘替他做了,救了那些百姓,不仅积了功德,也会让公子心中感激,暗中记下娘娘的母仪之举的。”
“不错。”王姬点点头,微一顿:“那么本宫就拿出粮食五百担外加五百金以鲍革的名义送往滑都。”“还有那些可怜的孤儿,娘娘可建立一所学堂,将他们全部都收养,学习完结以后再让他们去自食其力。另外年老辞退的官员们和为国捐躯的烈士子女们一般生活都很清苦,娘娘心地善良,能力范围内不防也照顾一下吧。国人都受了娘娘的恩惠,一定会对娘娘拥护有加,到时候娘娘呼风唤雨民心所向,想做什么还有谁会阻拦?”“哦?”王姬长长的丹凤眼微一挑,似笑非笑的看着婉唐,那目光虽有笑意却如利箭一般直入眼底,让人有种暴露天地的感觉。“婉唐的心思到很细密啊,这些收扰人心的办法竟然条理清楚,直扣人心,做丫头真是委屈了姑娘啊!”
婉唐立刻趴俯在地,颤抖的说:“娘娘,小人愚笨,其实这些都是公子说过的,他早已有这些想法,经常对我们说起,只是公子能力有限,心有余而力不足,经常扼腕叹息。娘娘凤仪天下,爱民如子,是宋国之福,百姓之福,也是……公子之福……娘娘如果将公子心中遗憾全都为他实现,公子对娘娘必然会大大欣赏,进而好感大增的。请娘娘思量。”“呵呵……”王姬淡淡的笔起来,随手一摆:“你起吧,我对你根本没有任何兴趣,但是为了鲍革,这些事又算得了什么。你说的建议既然是鲍革的想法我都会去做,不过当务之急,是想想怎么救鲍革。大王素来不喜鲍革,
这回定要置鲍革于死地的。”
“娘娘,其实事情也不难,大王被翁主蒙敝以为我是凶手,可若是将实相在天下人面前说出来,大王也必须另拿凶手,还公子自由。”“嗯,必要在天下之面前说出来的,否则大王必然不会放过鲍革。嗯……再过九日,便是大王的寿诞,虽然小王子故去,不宜大办,可是寿诞还是要过的。那时普天同庆,文武百官同在,将实情说出来,是最合适的时机。”“好的,这些事我来想办法,天快亮了,婉唐这就告退了。”王姬只是随意的点头,婉唐躬身退出大殿,对着有些暗红的东日长长出了口气,伴君如伴虎,那本身就是母老虎的太后呢,谈笑间暗流汹涌,命悬一线啊。
“你看那人是不是挺眼熟的?”婉唐半撩开些黑纱,指着前方一个翩翩佳公子的背影。清魄也掀开斗笠下的黑纱看了一眼,淡淡的说:“公子须。”“哟嗨!是他啊!那得去玩玩,走!”不给清魄说话的机会,就拉着他躲躲藏藏的跟在公子须的后面,直到他转到了一个没人的胡同里,她突然纵身而起,一个空翻挡在他前面,头微低,手放在腰中的剑把处,低哑的声音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说着将剑抽了出来,横在身侧,挡住了整条路。公子须突然看到拦路抢劫的,微一怔,过了小片刻又恢复自如,嘴角甚至勾起了笑意:“小公子来劫财啊,只可惜小生今日出门匆忙,未带银钱,要不老板通融一下,下回再给?”婉唐低哑的声音咯咯笑了两声:“做我们这行的,哪有刚开张就空手的道理。我本就是打劫的,既然没钱,就只好劫色了!!”说着色咪咪的笑了几声,上前一步,手立刻摸上了他的脸,不住的抚摸,公子须微一愣,立刻含羞带怯的娇笑道:“劫色啊,那太好了……,咱们……去哪儿……”
乖乖!婉唐立刻打了个寒颤,手也僵住了,一抹兰影忽然飘过来,将她的手一把扯回来,冷冷的说:“不准摸别的男人!”这声音一出,公子须立刻仰头大笑起来:“原来竟然是你们二人,怎么上回骗我的银子吃光了,这回又来明抢?我说,你们也不能老算计我啊,这有钱不多了是嘛!”婉唐掀开黑纱放在笠沿上,露出一张精巧的小脸说:“有钱人多了,可又有钱又蠢的人就你一个了。你难道不抢孩子的钱反而去抢孩子他爸的钱?抢你也是因为你长的帅,要不这路上来来往往这么多人,我瞅也不瞅呢!”公子须听她唾沫横飞强词夺理说了半天,只说一句话:“口渴了吧,到我府里喝杯水?”“嗯还真渴了,你府在哪儿?”却见公子须手一扬,指着右边的墙说:“这就是我府的西墙!你们就选在我的家门口打劫我……”“呵呵呵呵……”婉唐干笑一声,拍拍他的肩膀:“一回生二回熟,这回是没弄清地理位置,下回一定改正,茶,你替我喝了吧。”说着,拉起清魄瞬间没了影。留下公子须愣愣的回味:一回生,二回熟?什么意思……“管家!从今天开始,加强守卫!哎不对!我的银袋呢!我的银子呢……孟……婉……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