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神女
这种状况恐怕自己也早就习惯了吧?
看着那女子对白玉之目不转睛,反而觉得好笑,白玉之真是堪称妖孽的男子。
傲视于人的俊美,自己却只当稀松平常。
阜疆王子微微一低头:“皇帝陛下。”
身边的阜疆女子亦跟着垂首说:“皇帝陛下。”
那女子的声音若银铃一般,清脆而动听,慕容芜皆不禁多看两眼,她一身阜疆装束,腰肢纤细婀娜,杏眸微凹,长长的睫羽如同一扇窗,将尘埃隔绝在目光之外,异域风情的水红色绫丝裙纱有朦胧之美。
李铭辅笑道:“阜疆王子远道而来,一路辛苦。”
阜疆王子微微一笑:“一路游历,倒是见识了不少。”
李铭辅看向一边的阜疆女子,却见她的眼光并不在自己之上,而是有意无意的向着一边看去,李铭辅顺着望过去,看到白玉之面无表情的饮酒,他似乎了然的微微带了笑意,看向阜疆女子:“这位想必便是阜疆公主……艾丽莎。”
阜疆女子回过头,眸光没有一丝波动,静静的冷冷的:“不,陛下认错人了。”
李铭辅一怔:“哦?”
此时,正端着一盏碧玉澄酒的白玉之亦才略微的抬了眼睛,慕容芜也感到奇怪,自她进来,她便以为定是阜疆公主了。
李铭辅看向阜疆王子,莫不是他的妃妾?
可若是他的妃妾怎会那般痴痴的望着白玉之?
阜疆王子了然道:“陛下,王妹正换装,准备为陛下献舞一曲,而这位乃是我阜疆天赐神女,葛兰苏霓。”
天赐神女?!
李铭辅略微一惊,天赐神女,他有所耳闻。
在阜疆,九世以来,便有神女传说,九世神女代代相传,神女若产子,则必须死,神女之子祸害众生,但神女若产下女子,则必为阜疆之神,她们是神明的化身,庇佑着阜疆的安多哥神,代表着平安、幸福与天地水火,安多哥会赋予神女以力量,世代保佑阜疆的安平。
若神女有所闪失,则阜疆必有大祸。
每年,亦要为神女办一场盛大的敬宴,在这场大宴上,神女可择自己钟爱的夫婿,在这一天,阜疆之人,不论男女老幼,亦可向神女祈求幸福与安康,若在平日里,有人欲要神女赐予幸福,则要付上牛羊绸缎万两金银。
天赐神女在阜疆的地位甚至超出了阜疆王室。
李铭辅不禁多看她几眼,她美艳不可方物,带着疏离的冷艳,眼神只在掠过白玉之之时方有火热似的温度。
李铭辅心里明白,不动声色:“王子请坐,招待不周,还望见谅。”
阜疆王子对神女颇是恭敬,身子一让,令葛兰苏霓先行,葛兰苏霓却看一眼白玉之,再望一眼皇帝,最终看向阜疆王子:“王子,皇帝陛下为我等安排的位置自是观赏绝佳之地,阴森之气却重,倒是不如往那一边,是为大吉。”
葛兰苏霓眉眼一挑,看向白玉之一边。
白玉之不过略微抬眼,与她目光相触中,不见一丝波澜,他缓缓低头继续饮酒,假作不闻。
“这……”阜疆王子望向李铭辅,“皇帝陛下,不知……那边空位所坐何人?可否……”
李铭辅点头说:“不碍的,除了白家,那一边本是将军莫言,可今夜莫言将军令有要事在身,只恐不能前来,刚好,王子请便。”
“如此,多谢。”阜疆王子依然令葛兰苏霓先行。
葛兰苏霓走到长桌边,长桌紧挨着白玉之的长桌,白玉之目光分毫不动,他明明知道她在看他,却依然神情淡淡。
慕容芜望过去,与葛兰苏霓目光不期相遇。
她顿时有心惊胆战的寒意,她一愣,才发现葛兰苏霓的目光远远比适才每一道逼视的目光都要令人心中发寒。
更令她惊讶的是,她的眼睛就隐隐是淡蓝的颜色,那种颜色显得她双眸更加凄冷冰凉。
慕容芜不敢再看,低头吃一口糕点。
白玉之轻声道:“这样就输了气势?”
“什么?”慕容芜看向他,白玉之并不看她,目光动也不动,“怕了她了?”
“怕了谁?”慕容芜道。
白玉之喝一口酒:“葛兰苏霓。”
慕容芜一怔,随即说:“呵,我怕她做什么?怕的该是你才是……”
她的语气里不见玩笑,倒是有些无奈。
白玉之笑道:“这种女人,我见得多了,神女?哼……不过如此……依然不过凡俗女子,俗不可耐。”
他充满鄙夷,慕容芜却只是叹息的偷偷又看一眼葛兰苏霓,难为葛兰苏霓一片钟情目光,却不知所付非人。
想着,琼台之上歌舞乍起,舞乐之声阵阵,时而幽婉**,时而低荡流畅,琼台正中,无袖翩翩的女子,裙衫旋转,舞动如仙,李铭辅看得着有兴致,舞到好处,不禁轻轻拍手合着节奏。
白玉之依然看都不看一眼,慕容芜只是有意无意的看两眼。
一舞终了,李铭辅端起酒杯向着阜疆王子:“王子,这舞可还合心意吗?”
阜疆王子尚未言语,葛兰苏霓便道:“这舞……不过平常罢了,比着阜疆公主的‘浮沙凌舞’恐怕……”
葛兰苏霓没有说下去,而是稍稍饮一口酒。
李铭辅唇角一勾,倒也不气,反而道:“那是自然的,听闻‘浮沙凌舞’当世绝伦,朕倒是也想见识一番。”
阜疆王子脸上亦有得意之色:“陛下,王妹最擅浮沙凌舞,想必此时已准备妥当,不如我这就叫人请她来了。”
阜疆王子向一边侍女微微示意,侍女会意,转身而去。
此时,葛兰苏霓忽然缓缓的起身,端起琉璃玉盏,走近白玉之身边,此举,便连阜疆王子都是一惊,她要做什么?敬酒吗?
可是……天赐神女在阜疆地位极高。
是不可以向他人敬酒的!
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