仝玉不动声色地开口道:“妹妹真是娇贵, 走这么点路就嫌热,不知道街边那些卖唱女该怎么过啊。”
“你……”听她的话中,句句暗指自己的过去, 陈思环生气的瞪着她,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来反驳。
“好了好了, 坐下吧。”刘适拉着她坐到了她的身边, “玉儿说一早就叫人去请你了, 朕在这儿都等了你好一会了。”
“陛下你还说呢,姐姐这宫里的侍女不懂规矩,见了臣妾也不知道下跪, 臣妾就代替姐姐教训教训了她。”
“有这等事。”不等刘适开口,仝玉便惊讶地问道。
“姐姐你可别怪我, 我只不过让人轻轻打了她几下。”
“对妹妹不敬, 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没有□□好。”仝玉对身边的竹青吩咐道:“把锦儿叫出来, 本宫今日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没规矩的丫头。”
竹青看了看她的眼色,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一点小事, 就算了吧。”刘适坐在榻上,端着茶杯劝道。
“不行,陛下你一点都不心疼臣妾。”陈思环生气的扭过了身子。
竹青走进殿内,将锦儿拉了出来。
锦儿吓得跪在了刘适面前:“陛下饶命。”又转向陈思环:“娘娘饶命。”
陈思环扭过脸去不看她。
仝玉站起来走到锦儿的面前:“你对陈昭仪不敬,本宫该怎么罚你。”
“娘娘, 娘娘你饶了奴婢吧。”锦儿对着仝玉磕头不止, “陈昭仪已经罚了奴婢了, 娘娘就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本宫轻轻打了你两下, 就叫罚吗?”陈思环轻哼着说道:“既然姐姐要再教训教训你, 那本宫便收下姐姐的心意了。”
“闹够了没有。”刘适将茶杯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这么一点点小事,至于这么不依不饶的吗?”
“陛下。”陈思环摇晃着刘适的胳膊:“她对我不敬啊。难道让姐姐处罚她一下也不行。”
“陛下, 陛下你饶了奴婢吧。”锦儿对着刘适哀求道:“刚才陈昭仪已经重重的罚了奴婢了。陛下你看。”锦儿拉开了自己的衣袖,两条雪白的胳膊上伤痕累累。
“这……这是怎么回事。”刘适吃惊地问道。
“陈昭仪说奴婢不懂规矩,就……就用热水烫了奴婢,还用鞭子抽打奴婢。”
“你胡说。”陈思环赶紧站起了身,拉过锦儿的胳膊看了看:“本宫只是让人轻轻打了你两下,怎么弄成这样了,不可能,这不可能。”
“你太过分了。”刘适看着陈思环,生气地说道。
“陛下,臣妾没有这么做。”陈思环焦急地说道。
“好了,你下去吧。”仝玉对跪在地上的锦儿说道,“既然已经罚的这么重了,本宫就不再追究你了。”
锦儿赶紧磕了个头退了出去。
“妹妹,你下手确实重了点。”仝玉对陈思环责怪的说道,“我还以为你真的只是打了她两下,好歹……好歹她也是皇后娘娘留下的婢女,你怎么连这点面子都不留给她。”
“你说什么?她是?”刘适吃惊地望向仝玉。
“恩。”仝玉点了点头,“皇后娘娘出宫的时候,椒房殿的婢女只带走了莺儿一个人,我见锦儿年纪太小,别人都不大想要,就将她领了来。”
刘适瞪着陈思环生气地说道:“皇后的宫人你都下这么重的手,朕平日真是太惯着你了。”
“陛下,臣妾真的没有。”陈思环好像想到什么一样,转过头瞪着仝玉:“你陷害我。”
“这……”仝玉吃惊的看着她,神色委屈。
“玉儿比你识大体,你不要再胡闹了。”刘适气的甩开她的胳膊。
陈思环走到仝玉的面前:“你今日找我来,说要将凤印交给我,原来你是设计陷害我。”
刘适站起身来,对着陈思环吼道:“不要再胡闹了,给朕滚回去。”
“陛下,仝昭仪今日就是这么对臣妾说。”陈思环不依不饶,扯过了仝玉的臂膀:“你不能言而无信。”
“放肆,真是太放肆了,你这个样子,还想要凤印。”刘适气地咬牙切齿。
“啊……”仝玉被她扯的跌坐在榻上,捂着肚子痛苦地□□着。
“玉儿。”刘适赶紧走到她的身边,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
“臣妾的肚子好疼啊。”
刘适一把将她抱起往寝殿走去,转头对陈思环喝道:“朕不想看到你,给朕滚回去,禁足十日。”
“陛下,陛下……”
在她不甘的呼喊声中,陈思环被强送回了漪澜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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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儿,冬儿你快去打听打听。”陈思环拉着身边的侍女,声音发抖。
“娘娘,你别紧张,我这就去探探情况,应该会没事的。”冬儿安慰着她,走了出去。
陈思环在殿中,来回的走着,心里七上八下。
不多一会,冬儿走了回来,陈思环焦急的拉着她问道:“怎么样,她怎么样。”
“娘娘。”
“她是不是出事了?我只是轻轻的拉了她一下,她怎么会摔倒了呢。”陈思环语无伦次的说着,额头上全是汗珠。“
“娘娘,娘娘,仝昭仪没事,太医说母子平安。”冬儿看着六神无主的陈思环,赶紧安慰她宽心。
“没事?”陈思环询问地看着她。
“恩。”冬儿点了点头。
陈思环默默的走到桌边,拿起茶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本宫就知道她是装的,这个贱人,就会假装可怜,博取陛下关心。”
“娘娘息怒。”
“息怒息怒,本宫怎么息怒,要不是她,本宫怎么会被陛下处罚禁足十天。从本宫进宫到现在,陛下对本宫一向疼爱有佳,都是这个贱人,害的本宫如此。”
“娘娘。”冬儿看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道:“仝昭仪服侍殿下很长日子了,一直很得陛下欢心,而且她又怀有龙胎,娘娘你实在不该和她起冲突。”
“哼……”陈思环坐到软榻上,对冬儿的话嗤之以鼻:“本宫的义兄是北军中侯,她是什么?她从前不过是服侍齐王的一个小小婢女,乌鸦也想飞向枝头变凤凰?要不是有她的肚子撑腰,后宫轮得到她做主吗?”
“娘娘你国色天香,当然不用惧怕她了,只是凤印一日在她手里,娘娘你终是要忌惮她三分。”冬儿重新斟了一杯茶递给她。
陈思环接过茶杯饮了一口,冷冷一笑:“十日嘛,本宫忍了,十日之后,本宫要看她跪在本宫的面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