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她生命里唯一的信仰。
她是他生活中唯一的色彩。
看到飞扑而来的三头神,又看了眼身旁阿梅,谕天明几乎没有犹豫任何一瞬间,立刻便双眼中蓝光大盛,念出了谕家最强劲的言咒。
“阿暗,幻。”
言咒一出,一个浅白色的巨人随即出现在谕天明身后,尽管只有半个身子,但“幻”之巨灵神一个拳头的大小,就已经和三头神的身材不相上下。
虽然夜色已深,这里又是发生过好几次情侣受惊吓事件的边远公园,这时也早已没有什么人了,三头神的出现并没有惊动什么人。但这至少三层楼高的巨灵神的一现身,谕天明那灵敏的耳朵立刻便捕捉到了远处好几声的惊呼。
这场战斗,必须速战速决。
巨大化后的阿暗同样是快手,也没等吩咐,他便已经挥舞开拳头,自上而下地朝三头神砸了下去。
三头神的身材臃肿,但动作却异常敏捷,看到来势汹汹的拳头,他甩起短小的双臂,像个陀螺一样在原地猛地转上两圈,接着忽然朝旁侧弹了出去。
谕家兄弟一愣,那三头神忽.然将手臂和头全部收进了肉块内,变成了一个真正的肉球,像个保龄球一般在原地滚出了一个弧,绕过了谕家兄弟,急冲向一旁的阿梅。
“去死!”肉球一边滚动,一边用三个.相似的声音同时嚎道。
“阿暗,拦住他!”谕天明高喝一声,.自己则拿出了玉辟邪,一个跨步挡在了阿梅身前。
巨灵神同样也发出了一声高喝,身躯在喝声中消.失,只剩下两个巨硕的拳头。而那原本淡白色近乎虚无的拳头中,忽然染上了一抹惊艳的红。
“让人去死,你自己先去吧!”阿暗嘲讽的声音一出,两.个巨拳立刻从天空落下。
肉球的反应极为灵敏,就像是预知到拳头的走.势一样,立刻高高弹起,逃出了双拳必经的轨迹。
这时,原本要坠.落的巨拳忽然在空中崩裂成数百个白色的气团,接着白色包裹中的艳红全都钻了出来,反而包裹住了白色的雾气,形成了一根根血色的长枪。
然后,上千个红中裹白的雾气之枪如雨点般朝着肉球打落下来。
或许你可以躲开愤怒的直拳,但面对血枪之雨,任凭肉球如何跃动,仍有数十根血枪狠狠地扎在了它的躯体之上。
虽然血枪在击中目标后便立刻消失,但它造成伤害却是实打实的。剧烈的疼痛让三头神甚至不能再保持滚动肉球的状态,在惨嚎中重新伸出两条手臂和三个大脑袋,前进的势头也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谕天明也已经冲到了它的面前。
“阿暗,断。”
谕天明高举着玉辟邪,言咒所卷出的风旋在其上幻化成了纤长且锋利的剑身,谕家言咒师就这样挥舞着“断”之长剑,毫不犹豫地横向劈斩向神的三个头颅。
惨嚎声,戛然而止。三个圆滚滚的脑袋掉落在谕天明的脚旁,双目犹自怒睁着,就像是在发泄他们对世间永无止尽的怨气。
“这是什么神?怎么那么弱?”谕天明似乎对自己能一击致命感到异常的惊讶。
“我也不知道,可能只是一个新生的神吧。”阿暗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那几个头好像还在说什么话……好像是在说……”
谕天明也发现了,那三个脑袋虽然已经断了气,但它们的嘴唇仍在微微蠕动,好像是拼命想挤出两个字的口型。
“去……死?”
阿梅向来都很争气——在三头怪一变成肉球向她攻来的那一刻,她就非常识时务地选择晕了过去。
在见多了各式各样奇怪的怪物之后,适时晕倒便已经快成为阿梅的身体本能了,这样做的好处是既不用看那些妖魔的惊悚造型,也不用看谕天明如何将他们砍碎的血腥过程。
而且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在一切结束之后,那个榆木脑袋即使再不愿意,还是得背着她回家。
这是每次事件结束后,阿梅最甜蜜与幸福的时光。
这一次也一样,当阿梅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谕天明厚实的背上。
“都解决了么?”阿梅刻意将身子往谕天明背上再贴了贴,环住他脖子的双臂也微微地紧了紧:“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阿暗说它是神,是由人信仰产生的东西。”谕天明的身体没有丝毫的反应,他只是稳了稳扶着阿梅双腿的手,声线平淡道:“他直到消失之前都在念叨着什么‘去死去死’的,即使死了之后还说了好久……”
“专门欺负情侣,真是奇怪的神……”阿梅将头靠在了谕天明的肩膀上,吴侬软语道:“是不是只要有人信仰,多奇怪的东西都能成神啊?”
谕天明还是那波澜不惊的声线:“可能吧。”
“那你不就成了我的神了?”似是调侃、又似是**的话语声中,阿梅将脑袋靠在了谕天明的脑袋上。
谕天明没有回答,也没有闪躲,两个人就这样脑袋贴着脑袋,身子贴着身子,一个人背着另一个人,走在已见朝阳的小路上。
从选择这条路的那一刻起,谕天明就已经成了阿梅唯一的信仰。
唯一的神。
阿暗那透明的灵体就漂浮在两人的身后,看着两人相依相偎的样子,阿暗露出了谁都看不见的微笑。
他的判断是对的,谕天明的心,正在一点点被这个冒失女子所软化。
谕天明选择了一条最痛苦的承灵者之路,他选择在每次送灵时,替他们承受那来自**最深处的痛苦。这种痛苦只要碰触上一丝一毫的欲求,就会如气球一般膨胀,然后爆炸。
谕天明唯一能做的,就是削弱自己所有的感情。只有这样,他才不会被欲求之苦折磨到崩溃,才能在任何时候保持清醒和足够的精神力,压制住阿暗在两人才知道的世界里发出的一次又一次夺取身体控制权的攻击。
然而,这个女孩,削弱了谕天明的信念。或者说,她带给了谕天明除了送灵与渡劫之外,人生中的又一个意义。
没有谁比阿暗更清楚,谕天明越是喜欢这个女孩,他夺取身体的可能性,就越大。
也正式因此,他才有了一次又一次的机会,能代替谕天明操纵他的身体。即使每次的时间都很短,但次数的增加和频率的提高,却是两人一鬼都清楚的事实。
尽管谕天明已经在本能地抗拒,但阿暗相信,他总有一天会彻底失败,然后他便会成为第一个拥有肉身的鬼咒师。
所以,他才不打扰,所以,他才对两人的吻和亲昵视而不见。
然而,阿暗为什么会感觉到,那如针扎心一般的疼痛?自己,明明就连心都没用啊……
他好想,自己就是那个背着阿梅的男人。
他好想,用实实在在存在的身躯,去给这个女孩温暖。
谕天明已经深陷,那么阿暗又何曾不是?
不然的话,他为何每次成功夺取身体后,都宁可选择故意被笨阿梅打昏,也要一亲芳泽?
“该不会,她也是我的死穴吧?”阿梅有些无奈地想着。
一个身体,两个灵魂,都信仰着同一个女人的爱。
这场战斗,到底何时结束,又有怎样的结果,真的重要么?
重要的是,他们都找到了自己的信仰。
你呢,你又信仰着谁?
写完就更。字数啥的,我从来就没介意过……
我不要做什么该死的根管治疗啊,听说疼起来要人命。
星期六托个熟人找个医生,看看到底什么情况吧,我被这群骗钱的庸医吓怕了。
P:去死去死团的神,真是出乎意料的脆弱……莫非是短篇的缘故?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