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陈洛儿起来,到空间里收了早晒干了的花子骞有衣裳,叠好,拿到鼻前一嗅,竟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混合味道,甚是好闻。
她将这借来的衣裳叠好,用一块新布包了,放好,准备今天拿到花府去还给人家。
洗漱毕,陈洛儿穿上了一件淡紫色的薄衫,让香草给她梳头,束发,并戴上一枚银簪子。
“从今天起,除非极特殊的情况下,再不穿男衣了。”陈洛儿解释自己今天的装束。
“啊,好好,真好,洛儿姐本三生一美人儿,好好的身架子,竟让那宽大的男装给全部挡住了,可惜可惜。这样甚好,才像个正常的姑娘家的,我也不会再担心自己叫错人了。”
香草边帮陈洛儿整理衣裳边喜滋滋地说道。
“以前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穿男装也是不得已。现在站住了脚跟,不用再一直紧张兮兮的,故尔是什么样便是什么样。香草,让你受苦了。”
陈洛儿温柔地拉了拉香草的手,颇抱歉。
“没事啦,反正你怎么穿都好看,只是这样,我们都自在些了。”
“你照看着家里,我现在有些事情,要出去一下。”陈洛儿准备出门还花子骞衣裳去。事情不大,但是人要讲信誉的。
“哦,正想问洛儿姐呢,昨天的衣裳不是湿了嘛,你拿出来吧,我去洗洗,晾干,虽说以后不怎么穿男装了,但好歹也要洗了晾干放好吧,万一哪一天又用得着呢?”
陈洛儿的衣裳自己早在空间里洗了,便笑笑。不置可否地说:
“不用了,我早处理好了。香草,我走了。一会儿就回来。”
陈洛儿说着,拿了包袱便要出门。
“处理好了。怎么处理好了……”香草站在原地,想不明白陈洛儿说的话。陈洛儿有时候做事挺神秘的,让她根本无从理解,但又不好深问,只得将疑问压下去,开始收拾房间和院子的清洁卫生了。
陈洛儿叫上马四叔帮她赶车,她上了马车。径直往那花府而去。
到了花府,陈洛儿下车来,让门房传话进去,说是陈公子过来还东西。今天一身女儿打扮。那些守门的人不免多看了几眼,似乎觉得有些熟悉,但又不敢肯定。见陈洛儿坐的马车华贵,懂事地进去回复去了。
一会儿,出来回复陈洛儿说:
“管家说了。让亲自送进去,到会客厅就行了。”陈洛儿谢过,便捧着装衣裳的包裹,进了花府,来到了上次等待的会客厅里。
还没从下。那白管家就过来了。见了陈洛儿,先是一惊,以为看错了人。这姑娘年纪轻轻,面容清丽不俗,衣裳装扮也甚是得体,竟像哪里见过一样。
刚才门人来报说陈公子还东西来了,但眼前的人儿哪里是什么公子?分明就是一个十足的小美人儿嘛!
“白叔好。”陈洛儿行了礼,微笑着。她看出了白管家眼睛里的疑惑,便马上解释道:
“白叔一定觉得我似曾相识吧。”
“嗯,正是,不知道姑娘与那陈公子有什么关系?瞧你俩的长相,真真是像兄妹俩呢。姑娘莫不是陈公子的妹妹?真是想不到,陈公子仪表堂堂,竟还有这样一个天仙似的妹妹……”
陈洛儿听了,抿嘴一笑,说:
“请白叔原谅小女的不是。其实,以前来花府送砚台的陈公子,正是小女。因当时行走不方便,就女扮男装,现在还了女儿身,故白叔将我当成了陈公子的妹妹了。本来就是同一个人,不怪白叔眼力不好。”说完,菀尔一笑。
白管家一听,大为惊奇,不知道竟还有这样神奇的事情。他当时居然都没有看出来,还真以为是“陈公子”呢!
明白了真相,不由又多看了陈洛儿几眼,觉得这个姑娘总不像小门小户的姑娘,虽只是一个雕砚台的女孩子,但是举手投足间大气沉稳又妥贴,并无闪烁胆小之举,不觉印象大好。
一般的小门小户的人家,哪里养育得出这样大气漂亮的姑娘?
“陈姑娘真是了不得,让老生开了眼了!哈哈哈,怪不得,昨天公子回来,还嘱咐老生,说万一有一个陈姑娘进府来的话,便将她请到他的书房去。心里嘀咕,从来没有见什么陈姑娘的,今天一早,但见到了,看来我家子骞所说非虚。既如此,陈姑娘便跟我一起到公子的书房去吧,当面将东西还给他比较好。”
说着,作了个请的姿势,请陈洛儿移步前往花子骞的书房。
陈洛儿只得跟在后面,往花子骞的书房而去。
也好,当面交接,感谢一下,然后回家,几乎再不往来。
穿庭过院,走了一阵,终于到了花子骞的书房。
白管家推开门,请陈洛儿进去坐了,然后吩咐下人上茶,让陈洛儿等一下,说他去请花公子过来。
陈洛儿心想今天来得早,可能花子骞还在睡觉吧,这些公子没什么事情,想来昨天累了,今天便起来的晚一些。虽然坐在椅子上有如坐针毡的感觉,但也只能耐着性子等着。
茶上来了,她轻啜几口,觉得味道无比甘甜。
花子骞刚起床。
昨天跳进那溪水里去拉陈洛儿,全身湿透了,后来虽然换了衣裳,又烤了火,到底还是受了凉,晚上有些发烧,早上起来的时候,有头重脚轻之感。浑身无力,故起来得晚。刚在洗漱的时候,白管家就过来了,说是有位陈姑娘来还东西,现正在书房里喝茶等候呢。
花子骞一听,心里一跳,没缘由得脸也微红了,血脉流得也快了些,精神为之一振,让下人加快速度,洗漱毕,换好衣裳,便匆匆往那书房而去,而且让白管家不要跟着了,他去交接便是,还有些话要说。
快到书房门口的时候,又慢了下来,轻轻走到门口,见里面一个姑娘正背对着她,在认真地看挂在墙壁上的一幅画。
只见这位姑娘亭亭而立,略带清瘦,站姿好看,气度不凡,长发垂落腰际,显得端庄诱人。
正不知如何开口说话,陈洛儿感觉到了门口有人,便盈盈转过身来,一见,正是花子骞,脸一红,马上上前,道了万福,算是见过了。
“洛儿姑娘这么早都过来了?我起得迟了,让你久等,真是抱歉。”花子骞几乎不敢看陈洛儿的脸儿,几步走进来,请陈洛儿重新落座。
陈洛儿坐下,抱歉道:
“花公子不必这样说,是洛儿有些不懂事,明知花公子今早肯定起来得晚,还早早来了,打扰了公子的清休……”
“再不要这样说了,我也正是起床,听洛儿姑娘过来了,这才过来的。”花子骞说完,轻轻松咳了两声。
陈洛儿忙难过地问:
“花公子必是受了寒凉,瞧,都咳上了,万不可大意,昨天跳到那么凉的水里救洛儿起来……害得公子如此,真是抱歉得很……”陈洛儿心疼又难受,低了头,轻咬红唇,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花子骞的眼里,现在的陈洛儿娇羞无比,似夏日莲花,风儿吹过,轻轻低头,万种风情之态,没由得惹人怜惜爱护,竟一时看得呆了。
陈洛儿缓缓抬头,正好看到花子骞的出神样,一时尴尬,不觉暗忖,他的样子好生奇怪啊。
花子骞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状况,便又咳了两声,掩饰了一下失态,说道:
“不怪洛儿姑娘,拉你起来那是本能,谈不上什么救不救的,可能是昨天到马车上休息的时候,没有盖好胸口,这才受了凉的吧。哦,你没事吧,你昨天那样。”他关切地问道。
陈洛儿说:
“多谢公子挂念,我还没事,并无不适。”
“那你的体质真好,你们到松树林子里睡了一觉,竟然一点儿事情都没有,让人羡慕。”花子骞有些难为情了,人家一个柔弱的姑娘都没有事情,自己一个大男子的,还受了凉病了,真是有些汗颜呢。
陈洛儿看出了花子骞的想法,不想让他纠结这个问题,便主动提出了今天此行的目的,想几下完成任务后,便告辞,人家也是有事情的,不好老是耽误。
“花公子,借你的衣裳已经洗净晾干了,今天还来,一来表示感谢,二来怕公子有用。”说着,从包裹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了那叠得整齐的衣裳。
“洛儿姑娘做事真是麻利,这么快就洗好了晾干了!”花子骞一见,但知道陈洛儿是一个极有心之人,瞧那衣裳叠得多整齐啊!
“借人家东西,心里是慌着的,生怕因此耽误了别人的事情,所以早些洗净了还来。”
陈洛儿将衣裳放到桌子上,然后起身,对花子骞说:
“衣裳还来了,对公子的感激之情说不完,大恩不言谢,便什么话也不说了,公子还有事情,洛儿就此别过。若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便是了。”
“啊,你这么快就要走啊……”花子骞怅然若失。
“嗯,实在是不好耽误公子的宝贵时间,再说回了家后,洛儿还有事情要做。以后若有什么朋友还要定制砚台的话,还望花公子美言,将生意介绍给我。哦,公子的身体,要好生将息,药也要及时地吃,这样好得快。”
陈洛儿说完,欠身,走出了书房,将花子骞一个人留在原地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