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陈洛儿一行人一路上无非是白天赶路,晚上找地方歇息。到了饭点儿就停下找些吃的,路上没有地方吃饭的时候,就用干粮对付一下。
现在是春天,春风和暖,除了偶尔遇到下些小雨,便再没有碰到过恶劣的天气。
陈洛儿每天晚上都和香草睡在一起,等到香草睡着了,她便进了空间,接着干自己的活儿,雕刻那砚台。累了还可以到潭水里洗个澡。香草和秦君浩有时候觉得奇怪,为什么陈洛儿总给人一种干干净净的感觉,风餐露宿的,不身身上脸上不脏,而且还有一股子淡淡的清香味。
陈洛儿只是笑笑,并不详说。
有时候,遇到了有好水的地方,就要提议停下来,大家用水洗个脸洗下衣裳啥的,到了条件较好的客栈,也要与香草分别沐浴。这样一来,大家只道是她特别爱干净的缘故。
因为晚上在空间里雕刻砚台,耽误了睡眠,白天里,陈洛儿总是忍不住地困倦,一有机会就躺在马车里休息。秦君浩简直有些搞不懂了,问她怎么那么多瞌睡。
陈洛儿只得撒谎,说自己晚上在外面不容易入睡,到了白天反倒困了,这毛病没得治,只有安顿下来了,晚上才能好好睡觉的。
“不过上次我们一起往京城走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啊。”秦君浩十分得不解。
“看来我是太娇气了,我慢慢改吧。”陈洛儿只得装作很委屈的样子。
“那倒不必,只是觉得你这样长期下去,会伤了你的身子的,毕竟,夜里是让人睡觉休息的,你弄反了,我怕你吃不消。”秦君浩忙解释。
“没事,还好,你瞧我。除了瘦了几斤,并无其他的感觉呢。”陈洛儿已经习惯了这样黑白颠倒的日子,并不觉得难受。
没办法啊,要抓紧时间做砚台挣钱的啊。
路上走了约摸半个月的时候,她已经将给伍公子和元公子的砚台雕好了。
其中一方砚台陈洛儿取名为“紫萄砚”。砚石并不规整,外圈是紫色的葡萄和一张张生动的葡萄叶儿,中间是砚堂,看上去,那葡萄仿佛新鲜欲滴的感觉,让人不忍去磨墨。只想将它养在水里。盈盈地。光是看,就足够让人心情愉悦了。
另一方是“蜻蜓砚”,整个砚台呈深绿色,其间有一些淡绿色的大大小小的点儿。像极了湖里的浮萍,左侧一张翠绿的荷地上面,停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蜻蜓,仿佛正要振翅高飞。
将这两方砚台雕刻好,打磨好,又放在水里养了一两天,那如翠似玉的感觉就扑面而来了。
陈洛儿被这世间少有的绝品给吸引住了,一个人在空间里看不够,赏不够。啥都觉得好极,唯一觉得有些遗憾的是,这样的美砚却不能与朋友一起赏玩。
一直想拿给秦君浩看,一起观赏,但是一想到他要不断地问这问那。自己又不好解释,便忍住作罢了。
有一天,走到了一个叫清风镇的地方,大家住下。当天晚上,秦君浩在这个镇子上一家最好的酒肆里摆上了一桌,请陈洛儿一行吃饭。
“秦兄何必多此一举,干嘛还请我们吃饭?”陈洛儿笑道。
秦君浩说:
“到了这里,我们便要分路了。你往西,我往北,今天晚上,自然要请你们吃饭的。”
“哦,原来如此。光顾着走了,没想到竟走到了分路的地方,唉,时间过得真是太快了!”
“可不咋的?我还希望一直这样走下去呢,奈何分手在即,真是让人伤感,不过,好在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的,不然的话……”
秦君浩心里有许多的话想要对陈洛儿说,就是不好说出来。一路上,他时刻不离地陪在陈洛儿的身边,早将她当成了自己最需要保持的人。如果不是要回去看父母,他这次真想跟着陈洛儿一起回她的老家的。真的,他一起到要离开陈洛儿,就觉得有说不出来的失落和伤感。
“秦兄休要伤感,此番离别,其实也是为了以后能够再次相聚。既然秦兄真诚相邀,那洛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当天晚上,大家聚在一张桌子上吃饭。马四叔和李大叔不习惯与主家在一个桌子上吃饭,草草地吃了一些,便拿了一壶酒俩老头儿到一边去喝了。
香草和旺儿也不喝酒,吃饱了饭,便相约着往街上去转转,说是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好看的。
桌子上,只留下了秦君浩和陈洛儿。
秦君浩今天晚上酒意甚大,陈洛儿觉得不好让他一个人喝,加之明日就要暂时分别,便陪着秦君浩一杯接一杯地喝了起来。秦君浩喝的大杯,陈洛儿小口小口地喝着,她的酒量是比不过秦君浩的,若和他喝一样多的话,恐怕早就醉得不省人世了。
“来吧,我敬你一杯,一路上多亏你和旺儿李大叔照顾我和香草了,不然的话,说不定我们还会遇着不好的事情呢。”
酒儿喝下去,人便很感性了。陈洛儿真切地表达着自己的感觉,看着秦君浩的明朗的脸,为认为这样一个好哥哥而真心感觉到了快乐和荣幸。
秦君浩喝下去,笑了一下:“妹妹太客气了。照顾你和香草是君浩应该做的,一个男儿,若不能很好地保持他的……那,他算什么?这个话题不好再提了,再提的话,君浩无颜了。”
“哈哈,好,不提再不提感谢的话。咱兄妹关系,再提这些确乎有些见外了。”陈洛儿自己罚了一小口。
秦君浩醉眼蒙胧地看着脸儿泛起红晕的陈洛儿说:
“真不想与洛儿妹妹分开。”
“又说傻话了,有啥不想分开的啊,又不是见不着了。”陈洛儿打个哈哈,这话题不能深入地说下去。
秦君浩却不管她想什么,顺着自己的意思往下说道:
“天底下,唯有一种关系可以永不分开的。不是兄妹,不是亲子,不是朋友,而是夫妻……”
“啊,这个啊,好像有些道理呢。兄妹大了,各自成家,自然要分开的,父母老了,也要离开孩子的,朋友若天隔一方的话,当然也会分开。夫妻嘛,倒是日日在一起,只要心心相印,好好相惜,倒真的可以永远在一起的。洛儿也见过许多白头偕老的老夫妻,听说过许多这样的故事,秦兄这么一总结,倒真是有几分道理的。”
“洛儿妹妹聪明,君浩正是此意。若此生能找一个永不分开的心心相印的姑娘,便是圆满的人生了。”
“哈哈,这有何难?照秦兄这样的人品才学和性子,一定会有许多的姑娘喜欢的,找一个钟情的人儿过上一辈子,自然更是简单之极,只怕是喜欢得太多,那些没有好运和秦兄相守一世的人儿,怕是要哭好久吧。”
“妹妹说笑了。哪里容易找着相互钟情的?眼下君浩倒是有了一个割舍不下的人儿,却不知道人家是什么意思,心里七上八下的,妹妹不知道这种滋味有多难受啊……”
陈洛儿心思敏感,一听这话,心里懂了七八分,但是又不好明说,当面拒绝不好,自己自作多情更不好,只得模糊地说道:
“洛儿不知道秦兄喜欢上了谁,不过,洛儿倒觉得,秦兄可以稳一下,让自己冷静一段时间再提这事。”
“却为何要等?”秦君浩没想到陈洛儿会是这样的道理和见解。
陈洛儿端起杯子,敬了秦君浩一下,放下杯子,说道:
“这人啊,可能会在特定的环境下产生特定的感情,不过,那毕竟不代表长远的感觉,看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欢上了某个人儿,还是要将自己与她再拉开一些距离,若在离开的时间里还放不下,还喜欢着,那俩可以确定下来是喜欢了。”
“哦,有些道理呢。”
“还有啊,像秦兄这样的人儿,可能今天见着了某个姑娘,觉得喜欢上了,似乎是非她莫属的感觉。不过,若是换了环境,又见到了更好的姑娘,又喜欢上了别人,那秦兄对先前姑娘的表白便是笑话了,所以,洛儿的意思是,不要急着表白,等等,时间会告诉你,你到底喜欢谁。”
“洛儿妹妹,你的话当真很有道理呢。不过,君浩相信自己的心,相信它的真实的情意,不过即便如此,君浩还是愿意等待时间过去,然后再来告诉心爱的姑娘,我是真正喜欢她的,不会因为时间的关系而有丝毫的变淡,更不会因为天底下美艳的花儿众多而移情别恋的。”
“哈哈哈哈,秦兄,洛儿只是胡乱地说,没什么操作性,其实一切还是看你自己哈,洛儿一个小女子,哪里敢教导秦兄?秦兄的学识高妙,还愿意听洛儿说话,实在是因为秦兄谦虚,当洛儿是个妹妹罢了。就凭这一点,洛儿再敬秦兄一杯。明日里,就要分开,各自珍重。”
“好,这杯我喝了。”
秦君浩干了一杯,然后看着陈洛儿说:
“真是奇怪,竟不知道与一个姑娘可以说这么多的话儿,一般的姑娘只知针线,不问外面事情,君浩与妹妹总是能说很多的话儿,这太难得了……妹妹,你离家还远,不如,明日里君浩接着送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