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牙的时运不济好像有了终结,他的算命馆这次竟然没有很快走向关门,甚至因为他的铁口神算,这个算命馆在的短短的时日里声名远扬,每天都有各色人群在馆前排队,就等着他姜子牙一句断吉凶的话。
但有时候生意太好也会招来一点麻烦,这天姜子牙一如往常的给人算命,却有人视门前这一长串的队伍如无物,自顾自地走向姜子牙的算命桌。其他人因为来人是一名女子,又颇有姿色,一时倒没人呼喝她的不守规矩,就这么让她一路无阻的走到姜子牙面前。
姜子牙正好给一个人算完命,抬头就见着这么一个女子,这女子也不说话,一双美目盯着姜子牙,暗藏戏谑。姜子牙顿了一顿,起身对着排着长队的众人赔罪似的行了一礼,道:“女子出门多有不便,我先给她算过,诸位稍等片刻可好?”
如今等在这里的人都是等着姜子牙的一句话断吉凶,对他的话自然是不会有所反对,更何况他所说的又是人之常情,没道理不答应。姜子牙见着所有人都没有意见,对着等在一旁看戏似的女子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坐。”
女子点点头,在算命桌前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姜子牙也不问人要算什么,道:“借手一看。”
既然是来算命,那只要是算命的说的话不是太过分,被算的人都不会反对。这女子看了一眼姜子牙,施施然将自己的右手伸出来摆在算命桌上,口中却道:“先生算命还要看手相?”
“先看手相,再算命,自然是要准确一些。”姜子牙这么说,好像他也是一直这么做。但排着队看他算了好多次命的群众心知肚明,这人之前就是看一眼来人,脱口而出的就是他算的命。
姜子牙扯完他的算命法,一把抓住女子的寸关尺后,便不言不语。女子的手下意识的想要缩回去,却到底是稳在了算命桌上。
但姜子牙这么一盯便是好长时间,却仍旧没有一点要放手的意思,女子面露狐疑,语句不由得尖锐起来:“先生不看手相不算命理,青天白日之下,做什么抓我的手?还不快放开!”
旁边的人也看出来姜子牙抓住女子的手分明不是为了算命,有实在看不过的人咋呼起来:“我说姜子牙你都一把年纪了怎么好意思占人便宜!”
这些人一激动也就顾不上他们都还等着姜子牙算命,不少人附和起来,说的话也不是那么好听:“世风日下!为老不尊!”
“就是,快点放开这位小娘子!”
姜子牙听见这话无措一闪而过,仍旧死抓着人不放,他对众人道:“你们都看清楚了,这是一只妖!我抓住她的寸关尺是怕她跑了!”
不知不觉间围过来的众人显然也是相信眼见为实,有人大喊道:“听你胡说八道!我们这么多人的眼睛都瞎了不成,她分明就只是一名普通女子!”
那愈渐惊慌的女子见周围人是站在她这边的,顿时有了底气,开始挣扎起来,嘴里叫到:
“老不死你长得人模狗样,占人便宜不算还血口喷人!”
女子说完这话又转过头看向围过来的众人,一双美目微微泛红,声音里都带了哭腔:“你们快点帮我拉开他啊!”
这些围观的人见此情景,认定了是姜子牙的错,当场就有几人伸手想要动手拉开姜子牙。姜子牙似乎是被逼得急了,伸出空着的一只手在兵荒马乱中抓住算命桌上的一方石砚,抬手就往女子的头上砸去。
女子的哭喊顿时化为一声惨叫,在最凄厉处戛然而止,就见她被砚台砸得头破血流,鲜红的星星点点溅在离得近的群众身上,当场吓得不少人后退了两步。
“杀人了!算命的杀人了!”有人扯开嗓子大叫起来,打破了一时诡异的沉寂,然后是一声高过一声的附和,那些被吓退的人重新围上前来,壮着胆子将姜子牙堵在算命桌后无处可去。
有机灵的人趁着这个时间朝外跑去,嘴里大声喊道:“别让杀人凶手跑了,我这就报官去!”
杀人偿命这四个字早已深深的刻在这些百姓的脑子里,他们看向姜子牙的眼神虽然难免惊惧,更多的却是实打实的、面对杀人凶手时的憎恨,他们仗着人多将姜子牙堵在这里,就等着报官那人叫来官兵,将这个贪图美色不成满口胡言又动手行凶的老不休严惩。
官府离姜子牙的算命馆不近,但那个出门去报官的人却回来的相当快,有眼尖的人看见跟着他走进来的那人,叫出声来:“亚相大人!”
姜子牙隔着人群看着来人一身华服,周身气度远非常人能比,再听旁人一喊就知这人就是当今朝堂地位顶尖的的亚相比干。
“时辰刚好。”姜子牙心中想到自己在亚相府里的下人身上倒是没白花钱,在亚相比干看过来时却只见他一脸百口莫辩。
“亚相大人!”见着来人是个大人物,这些堵着姜子牙的人仿佛有了主心骨,指着姜子牙就开始告状:“这老不休借着看相之名占人女子便宜,那女子不从,他竟然行凶杀人!”
比干隔着人群见姜子牙手中抓着不放的女子满头满脸都是血迹,让随从上前一探确实没了气息。比干正了神色,对姜子牙道:“看你一把年纪,怎能如此不将国法放在眼里,光天化日下贪人美色不说,竟还取人性命!”
“大人!小民实在是冤!”姜子牙说着这话一屈膝就跪倒在比干面前,一张老脸皱做一团,分明是一身的苦。他指着自己抓着的女子急声道:“小民打死的这女子根本就不是人!”
“你说此女子是妖?”比干看姜子牙不像是说谎,但他仔细去看也没看出这个已经死透了的女子有什么不像人的地方,周围又有百姓出声反对:“他说这话根本就是为了脱罪!他分明是见色心起,大人你看这女子都死了他还不放手!”
“我抓着的是这妖孽的寸关尺,要是放开这妖化成一阵风就逃,到时候我又拿什么来证明自己所说的话全部属实?”姜子牙解释
完,又对着比干重重一叩头,道:“小民从小随师学道,是人是妖哪还能认不清!看见这妖在青天白日横行,小民不斩既是违了师训,又是不尽子民责任,哪曾想周围的百姓会这样冤枉小民!但小民坚信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就是到了陛下面前小民也是这一句!”
姜子牙最后一句话说得铿锵有力,“陛下”二字更是分明,让不知真假难以决断的比干心头一亮,道:“你倒是毫不理亏。”说着这话比干让围观的群众让开,道:“本相就带上这算命的和这女子前去王宫求见陛下,若是陛下得垂见,是非曲直自有陛下决断。”
姜子牙谢了比干,拖着手中所抓女子跟着比干朝着王宫方向走去,垂下眼时一张老脸扯出一个模糊的笑,倒是带出万事皆在指掌的意味儿来。
自从纣王杀了姜桓楚和鄂崇禹逼反四百诸侯之后,他就没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除去纣王提出要立“妲己”为后遭到群臣的一致反对发了一顿脾气外,他甚至可以说是万分安分地待在王宫里,在朝臣上奏干旱不止时还主动提出要去祈雨。
只是说安分也不是真的就那么安分,纣王只是将折腾朝臣的心用在了玩乐之上,比“妲己”刚进宫之时还要不知餍足,几乎已经到了昼夜不停的地步,就是面对诸侯皆反战火燎原也不见收敛。而今天,纣王就拉着九尾在摘星楼上继续今天的宴乐笙歌。
但朝臣就是一个时不时就要来找人麻烦的存在,纣王正和九尾说着话,就有人来报亚相比干在外求见。
纣王唤了比干进来,问:“亚相有事?”
比干行了礼,道:“回陛下,臣路过南门,正巧碰见一个算命的打死了一名女子,周围百姓都说是那算命的对那女子动手动脚,女子反抗,那算命的拿了砚台就将人给砸了,那还说那女子是妖,自己杀了她是除妖。两边的人说得都有道理,微臣又看不出来那女子是不是妖,所以就让算命的把那女子带过来,想请陛下看一看。”
纣王暗自翻了个白眼,他倒是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一双能辨精怪的眼。这样想着,纣王下意识的将目光落在九尾身上,就看着她拿糕点的手顿在那里,然后她道:“反正在这里也没事,过去看一看也成。”
九尾既然都这么说了,纣王自然不会反对,他对比干道:“你让那个算命的把他打死的女子带到摘星楼下。”
纣王带着九尾到摘星楼的悬廊上,也没有下去的打算。就看见个老头子拖着一个看上去就死透了的女人跟在比干身后,跪倒在摘星楼前,高声道:“小民姜尚,叩见陛下。”
姜子牙的礼数还算周到,就是他死抓着那女子的手,行礼的时候也没放开。
纣王看了两眼那名女子,除了她满脸的血,还真没有什么端倪。纣王转头小声问九尾:“真是妖?”
九尾点了点头,倒是让纣王兴起,他问下面的姜子牙:“你怎么确定她是妖?要是你错杀百姓,可得偿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