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你为何要与王爷和离?”慕青蓦地攥紧了衣角,咬唇问道:“郡主便如此不喜欢睿王府么?对于奴婢,是不是也一点感情都没有?”
“慕青,和离书乃是王爷所写。”简苏闻言稍愣,然后轻轻的摇了摇头,语气平静的说道。
慕青点头,然后又摇头,蓦地抬眸看着简苏,沉声道:“郡主莫要骗奴婢了,王爷如何待郡主,奴婢都看在眼里,王爷怎么舍得……”
简苏闻言一怔,看着慕青面上的委屈,不解,甚至还有着丝丝埋怨,不由轻叹一声,抬手示意屋内的丫鬟都退下,自己抬手倒了两杯茶放在慕青的手中,轻声道:“慕青,事情复杂,你不知道也罢。”
“郡主总是这样,什么都不告诉奴婢。”慕青闻言眼眶迅速变红,紧咬着自己的下唇,想着以往那些日子,每每慕青要问些什么,简苏总是这样避而不谈。
简苏垂下眼帘,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往事如水一般,浸入心底,说起来太过漫长,而且,这些事情,又如何与外人谈及。
“慕青,自我走后,你在王府可好?”简苏轻叹一声,终究还是没有回答慕青的问题。
慕青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微哑的道:“奴婢一切都好,虽然奴婢之前伺候王……郡主,但是奴婢之前乃是伺候王爷的,便是王侧妃不喜奴婢,王侧妃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对付奴婢。”
“如此便好。”简苏点头,听着慕青话里的称呼,也知道襄太妃也真的废了许多心力,还真的让王梨落做了侧妃,当真是一点都没有为睿王府的名声着想。
“王……郡主,奴婢听说你要去怀州了。”慕青刚刚开口又顿住,眼神中带着丝丝黯然之色,轻声问道。
简苏默然,并没有打算多跟慕青说什么。
慕青这才又从袖中掏出了一个布包,展开将一些零碎的东西放在了简苏的面前,轻声道:“郡主,奴婢也没有什么好的东西,郡主此去路途遥远,还望郡主多多保重。”
简苏有些怔然的看着面前的零碎小物品,眼神中蓦地闪过了一抹暖意,女孩子家的东西,自然准备的比较贴心一些,虽说是行军打仗,这日子却还是要过的。
皂角,靴子,还有慕青亲手缝制的手套和护膝……
“慕青,多谢你了。”简苏抬手抚上护膝,上好的绒毛在手下很是舒服和暖和。
如今她不在睿王府,睿王府便是襄太妃的天下了,慕青跟她日子不短,她行事素来不委屈自己,自然也将襄太妃和王梨落得罪的十分彻底,如今她离开了,慕青应该过得也不是太好吧……
这样的日子里,她还抽时间做了这些东西,简苏只觉得心里暖暖的,抬手覆上慕青的手,直接褪下了自己手上的镯子,递到慕青的手上,希望能送给慕青一些值点钱的东西。
岂料慕青顿时吃痛,简苏心中微惊,看着慕青手腕上隐隐透出的伤痕,眸色一深,当即撩起了慕青的衣袖。
青青紫紫的痕迹看起来异常刺眼,新伤旧伤,触目惊心,简苏小心的抚上伤痕,慕青忍不住身子一颤,却是紧咬着唇瓣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谁打的?”简苏的眸中满是幽深之意,沉声问道。
慕青轻轻摇了摇头,抬手拉下自己的衣袖,轻声道:“是奴婢不小心磕的,郡主不必担心。”
“磕的?什么时候人摔倒能磕成这样了?”简苏有些愠怒的看了慕青一眼,沉声说道。
慕青咬着唇瓣低着头,没有再开口,简苏却是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宣了冬寒进来,去给慕青检查伤口,然后上药。
冬寒应声,带着慕青就朝着内室去了。
“墨一。”简苏缓步走出房间,看着外面的一地的洁白雪花,忽的勾了一下唇角。
墨一闪身而出,恭敬道:“夫人有何吩咐?”
“走,跟着本郡主来一出大闹天宫。”简苏淡淡的笑了笑,说了一句让人不解的话,然后就直接朝着外面走了去。
墨一跟着简苏,两人出了府邸,就直接朝着睿王府去了。
睿王府前,守门的侍卫看见简苏,眼神中当即闪过了一抹震惊之色,正想着要不要上前拦着简苏,简苏就已经大步走了进去。
“郡主!”
一个侍卫蓦地回过神来,立刻追了上去喊了一声。
简苏脚步一顿,转身目光极淡的看了一眼那个侍卫,然后勾了勾手指,淡淡道:“我问你,慕青在府中,可是被人欺负了?”
“慕青?”那侍卫闻言一怔,然后抬手抓了抓头发,不解的道:“属下不怎么知道后院的事情。”
“好,继续守门吧。”简苏淡淡的点头,挥手让那侍卫继续去守门,然后自己就带着墨一大步朝着后院走了去。
那侍卫转身回到门前继续站着,并没有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
行至后院,打扫的丫鬟听到声音抬头看去,见到简苏,俱是愣在了原地,好似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两三个丫鬟正站在院中的假山后闲聊着,并没有发现简苏。
“你昨天看到了么?慕青被打的好惨啊。”一个丫鬟拿着扫帚站在那里,一脸同情的说道。
“可不是么,慕青以前先是伺候王爷,又伺候王妃,肯定招了王侧妃嫉恨,真是可怜了,慕青以前对咱们也很好的。”另一个丫鬟也点了点头,轻摇着头说道。
“也不知道王侧妃什么时候才能放过慕青,好歹慕青也是伺候王爷的人,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王爷回来生气了怎么办?”一边打扫的丫鬟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在手中哈着气暖手,轻声问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等着王爷回来,估计还要好久,这期间,可是能发生许多的事情的,若是王侧妃心狠,就这么打死了慕青,还把错都栽赃到慕青的头上,王爷回来了,找不到证据,也没有办法不是。”
简苏就站在三人的身后,身上的气压越听越低,唇边的笑意也愈发危险了一些。
还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便是她和容铭和离了又如何,她如今的身份,难道还弄不死一个蹦跶的猴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