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绵两日的雨到了夜晚停歇了,月华凝练,夭夭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的天空发呆。双手缠着厚厚的纱布,除了腿脚还能走动,别的事情真是一样也做不成了。这阵子她唯一的消遣活动只剩下发呆了。
洛君钦煎了药派人送到灼华馆来,月儿接过热腾腾的汤药送到夭夭眼前。“主子,洛公子煎了药送来,您趁热喝了吧。”
夭夭觑了眼黑黝黝的药汁,一脸嫌弃不肯喝,月儿只好苦口婆心劝道:“您不喝可好不了,洛公子说此药镇痛,喝了手就没这么痛了,您就能好好睡上一觉。”
夭夭一听是这么个理儿,可手不能抬怎么喝,月儿搅了搅药汁,轻轻吹了吹,说喂她喝。她一下子脸红到了脖子根处,她想起尉迟云璟给他喂药,虽然她昏睡着没有清醒过来,可一想起来还是心慌气短。
她不安地咬了下嘴唇,即便是被动的,她也觉得对不起尉迟云臻。尉迟云璟算是事出有因,她不能怨恨他轻薄,只能尽量让自己忘记那件事,以后应该也没有机会见面了,就埋在心底当做最亲密的一件往事。
调羹凑到了夭夭嘴边,夭夭突然醒过神来,月儿问道:“主子,您热么,要不要月儿支开窗户通通风。”
夭夭忙说不必,她身子不热,心热罢了。洛君钦开的药口味好些,清苦之中带着回甘,尚且能够咽下去。
洛君钦的药有奇效,用了之后就说困了,月儿替夭夭更衣之后倒头就睡了。还是自己的床最舒坦,夭夭不敢轻举妄动,直条条地躺着,月儿撤下了挂钩上的床帐,夭夭已经睡着了。
夭夭心里没什么事牵挂,除了担心她娘的眼疾,好在洛君钦上门看诊过,还每日都送药照料,她这禁足的日子过得尚算合意。
翌日送药的活计就由寿庆担着了,夭夭还纳闷,问道:“这种小事怎么能劳烦寿公公。”
寿庆躬身一笑,按说送药确实不归他管,他好歹是王爷跟前第一近身,这种小事随便指派个下人就成。可王爷指名道姓让他来,自然有王爷的打算。“王妃这话说的,奴才是伺候王爷的,王妃是王爷的心肝宝,把您伺候好了,可不等于伺候好王爷了么。”
夭夭笑容僵硬在嘴边,这话说的,她怎么这么不信呢。“寿公公说笑了,心肝宝还能禁足么?可不得天天往怀里揣着才是。”
夭夭手不能动,喂药的事只能让人代劳,月儿当着寿庆的面给夭夭喂好了药,寿庆见着王妃用完药,这差事算是办完,回去柏舟堂复命。
尉迟云臻起了咳嗽,眼睛也睁得酸疼,见寿庆回来,问道:“喝完了么?”
寿庆咧嘴笑道:“当着奴才的面,都喝下了,王爷您放心,王妃配合着呢。”
他特意嘱咐寿庆送药可不仅仅是送药这么简单,寿庆这人嘴碎,跟夭夭能掰扯上两句。他下令处罚夭夭,日子才过了几天,自己怎么能屈尊降贵去灼华馆看她,只能托着送药的名义让寿庆去看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