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云臻暗忖,顾夭夭知错了,错在何处,错在朝三暮四么?这么一想他就更生气了,宁可顾夭夭死不认错,宁可这一切都是他的无理取闹。
寿庆慢慢撩起床帐挂在床钩上,尉迟云臻铁寒着一张脸,估摸着难道是他说错话了,不该替王妃认错。这王爷的心思可太难猜了,他还是谨言慎行,少说多做。
伺候王爷起身后,尉迟云臻今日觉得气力没处发泄,就在院子里练拳,寿庆去厨房张罗着早膳,思前想后还是把那一笼虾饺蒸了。
尉迟云臻发了一身汗,肚子空乏,寿庆端了一盘热乎乎的饺子,配了镇江陈醋。尉迟云臻面色如常,问道:“厨房研究出了新点心?”
寿庆刚想提灼华馆王妃,却见王爷之前那黑脸,是提都不能提了,只能点头说是,“厨房新出的,请您尝一尝。”
尉迟云臻吃了一个说好吃,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王爷说好吃,明儿早上再预备上,可虾饺是灼华馆的月儿做的,这意思还要再跑一趟灼华馆,他老是往灼华馆跑又怕惹怒了王爷。
王爷用了早膳后让他去请洛君钦过来,两人在柏舟堂中叙话,寿庆想着王爷跟洛君钦又要事谈,谈好之后必定还要捉棋,他正好再去一趟灼华馆请月儿再做些点心来对付明日的早膳。
今儿寿庆来过,夭夭看得出那并不是尉迟云臻的授意,应该是寿庆自己有心来探她,心头惘惘的不开怀,尉迟云臻这回是真的要跟他恩断义绝了。他娶了顾蓁蓁之后放在白露苑,人都没有去打过一个照面,可最近却很殷勤来往,时常留宿过夜,感情一日千里。
自打尉迟云臻在白露苑过得第一夜,顾蓁蓁就急吼吼地来跟顾夭夭通报,美其名曰姐妹俩说些悄悄话,实际上顾蓁蓁一人说得眉飞色舞,暧昧情挑,她一个人托着腮出神。
她对他们俩人闺阁趣事一点兴趣都没有,可顾蓁蓁就是爱跟她分享,什么王爷肩膀上有痣,王爷脊背上有些疤痕,王爷身材匀停之类。
零零总总一堆话,总结起来就一句,他们夫妻房事和谐,为王府开枝散叶指日可待。
寿庆走了没多久又折返回来,月儿大老远看寿庆从廊下来,道:“寿公公,您怎么来了,难不成王爷要来了?”
寿庆面有难色,道:“王爷一时半会儿还来不了。我有事儿还得劳烦月儿姑娘。”
月儿道:“您说?”
寿庆见月儿眉清目秀的,王妃平和,连近身的侍婢都特别温顺。“早上王妃给我拎了些月儿姑娘家乡的点心,回去蒸了给王爷一品,王爷说好吃,明儿早上还要。厨房不会做这些,我只能劳烦月儿姑娘再做些了。”
月儿回头看了看里屋,门帘子合着,她凑近寿庆问道:“王爷知道这是王妃托您送他吃的么?”
寿庆如实回道:“王妃不是没让说么?”
月儿心里计较,寿庆真是个实心的榆木疙瘩。“您还真没说啊?”
“没说。”
月儿又问道:“您就没在王爷跟前提一提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