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阁的暗室是刑讯逼供的地域,各种刑法层出不穷,谁也不会想到七王爷会把关押人的暗室就装在自己休息玩乐的地方。地面上是他的朗朗乾坤下寻欢作乐的地方,地底下的则是他的用来扣押审犯的刀山火海。
寿庆开了密室边的一扇小门,空气中弥漫起腥冷的味道,假林半夏瞬间紧张起来,从脚底下一直紧绷到后脑勺,鼻子里不停灌入腥臭的气味,耳畔传来龇牙咧嘴的咝咝声音。“什么东西?”
尉迟云臻撂下话,道:“本王乏了,想到什么就告诉本王,要真是想不起来了,那就不必想了。”
寿庆应了声,道:“王爷,您好生歇着,奴才会看着。”
假林半夏竖起耳朵,听到尉迟云臻脚步声远去,可咝咝的声音带着粘缠地腥臭,那是牲口唾液的气味。“畜生!畜生!”
寿庆翘着二郎腿,在他跟前的圈椅里坐下,笑道:“哟,这都被你听出来了,没错,是猎犬,足有一个大老爷们这么高大,为了招待你,特意饿了两天。这猎犬打小养在暗室里,从小用人血养着的,没见过天日,烈性足,能把人生吞活撕了,你信不信?”
假林半夏毛骨悚然,他看不见恐惧,但听起来的声响比之前更是恐惧了数倍。寿庆还从旁添油加醋的。“你的眼珠子不错,都快爆出来了,就先从你眼珠子上嘴吧。”
假林半夏呼喝起来:“住口!用这么歹毒的酷刑,七王爷当真是狼子野心!”
寿庆这人最是忠心,听不得亵渎他家王爷的一字半言,撩起长鞭就往他脸上身上甩,衣裳被鞭风刮过,皮肉绽开,血流如注。“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寿庆施施然从圈椅里站起来,走到关着猎犬的铁栏前,假林半夏惊惧道:“你要做什么!”
“王爷对你和颜悦色的,你不肯招,只好由我寿庆代劳了。”说罢他打开铁栏,两条黑黢黢的猎犬像两道利剑射向假林半夏,猎犬下口稳狠,撕咬起他绽裂血口。
假林半夏呼喊道:“我招!我招!”
寿庆右手两指做成圆形放在口中吁了声,雄壮的猎犬灰溜溜地跑回铁栏里。寿庆横道:“别跟我耍花样!”
尉迟云臻睡了一个时辰,寿庆来报说假林半夏肯招认了,只不过非要对着七王爷才肯说。尉迟云臻起身连连咳嗽,脑子里混沌了一会儿,寿庆见了紧张问道:“王爷,你这回的风寒不寻常呐。”
尉迟云臻无望地叹息了声,道:“君钦怕本王担心没说实话,在日常药汁中加了血毒罂粟粉镇痛,可见本王毒性发作,已经是病入膏肓了。”
寿庆听得额头上冒汗,建议道:“过去您头疼,王妃给您按揉之后有缓解之效,要不奴才去灼华馆请王妃来一趟?”
尉迟云臻皱眉道:“办正事要紧。”
暗室中的假林半夏鲜血淋漓,身上满是被猎犬啃噬过后的伤患,皮开肉绽,散发着恶臭,好歹还残留着一丝生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