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云臻探出头,寿庆迎上来,他道:“找个不落人眼的办法,把姓张给处置了,省得落下麻烦。”
夭夭竖起耳朵听到,心头跳突了一下,尉迟云臻杀人就跟砍瓜切菜似的,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可如今的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要处置一个人,只关于利弊,不讲情由。
行行重行行,山水一程复一程。夭夭不知道尉迟云臻到底藏匿有多深,也不知他在东越国到底埋下了多少实力,这一程倒是没有吃苦,回城尚且算顺利。
出门之时说是带她游山玩水,看过了不少的山水,都只是匆匆一瞥,他们每日都疲于奔命,巴望着早日回到长安城才算落叶归根。
夜幕将垂,归程有期,夭夭都有些近乡情怯的意思,一方面盼望着回去,一方面又害怕回去。一旦心里忐忑起来,就总会有不安的揣测。
大江国的驿站,布置装潢的风格,日常的膳食都是家乡的味道,在东越国那些日子,她没想过有朝一日还能重回故土。
旧年隆冬离开,回来之时已经春暖花开。
尉迟云臻在驿站的书房中看书,美其名曰看书,其实他离开数月,对于长安城的人事要理一理头绪,安插在各处的人事都要上来跟他汇报一番。
夭夭院子里赏花,春寒料峭,尚有残余的梅香可以嗅一嗅。她在梅花树下逛了两圈,吩咐月儿去拿个筐子来,正好抖落梅花洗净晒干之后泡茶喝。梅花茶尤其清甜,夏日烈阳之下,躲在屋里喝上一壶梅花茶,很是消暑,会怀念起冬日的味道。
尉迟云臻与人在书房里谈好事情,人都散了,他支开窗子,恰好看到梅园,夭夭在花树之中,斯人独立,面容稚嫩,身姿清洁,浑然若梅花般幽香清冽,他看上的姑娘,再不济也能把别人比下去。
毒性拔出之后,平白无故生出了许多毛病,真是应了林半夏那句,伤了大半条命。过去在书房里议事一整天也无妨,现在不过是一个时辰,就头晕脑胀的。如今他最盼望的日子,就是跟夭夭窝在一处,闲话家常,吃吃喝喝,最好再睡一睡。
寿庆跟在尉迟云臻身后,他让寿庆给他敲了敲背脊,松了松肩膀,全身骨架子都快散了。“王爷,您这阵子容易疲累,要不让洛公子给您开几副药补补身子?”
尉迟云臻抬手说不必,“这阵子喝的药还不够多么?真当本王是病秧子不成!”
寿庆的手法尉迟云臻不满意,寿庆眼明心亮,道:“要不奴才给您把王妃喊来,王妃的手法好,您一准就舒服了。”
尉迟云臻问道:“本王离开长安城数月,城中可有什么变故?”
寿庆把搜罗来的消息汇总后,挑拣重要的回复,道:“城中暂且无事,只不过皇上大概对三王爷给他搜罗来的美人们都玩腻了,最近大抵有选秀的心思。”
“父皇都一把年纪了,还不消停呐。”
尉迟云臻汗颜,对比之下,他的体力真是弱惨了,最近他连打横抱起夭夭都怕折了腰骨。
寿庆又道:“皇上给二王爷指了婚事,太尉之女刘以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