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依依胆战心惊,惋惜又惶恐道:“若真是三娘的冤魂不散,不肯转世投胎,足见顾蓁蓁真是做贼心虚,真有暗害一举。”
“煌煌天日之下,真有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如果真是娘亲来索命,那就要睁开了双眼,把暗害她的人都拽下去陪她才是。”夭夭铁青着脸,抿了口茶,“依依整日在府上,难道没有发现过娘亲有异?”
顾依依掩饰得极好,该惋惜时候惋惜,该悲愤之时悲愤,拿捏恰当。“三娘平素都住在雅舍中,依依胆小怕事,怕大夫人不悦,甚少跟三娘走动。”
从顾依依身上开不了口子,夭夭托词天色已晚,跟顾依依散了之后上了安车回王府去。
夭夭叹了口气,僵硬着脖子,让月儿替她锤锤。“月儿,你觉得顾依依此人如何?”
月儿单凭她与顾依依的初次印象,理了理思绪,回道:“主子,那顾依依伶牙俐齿,与您对答如流,听不出半分胆怯来。看她我见犹怜的模样,把暗害夫人的事推得一干二净,好似全然与她无关。”
夭夭颔首赞同月儿的看法,道:“所以,我醉翁之意不在酒,名义上约见的是顾依依,其实我想见的是芳琼。当我说起顾蓁蓁和芳菲见了鬼,瞧见芳琼的反应了么?慌乱紧张,脸色骤白。”
月儿发自内心的赞许王妃的高明,道:“主子,您真是聪明绝顶了,任凭那顾依依掩饰得再好,终究也没有办法料到您的目标另有其人。”
夭夭感到心痛,道:“没想到娘亲之事,她们都有份,顾依依即便没有直接落手加害,也必定是知情不报。眼下知道我在追查,索性将此事推在顾蓁蓁和王秀清身上。罢了,她们都有份,那便擎等着我一个个收拾下去吧。”
顾依依与夭夭一前一后出门,夭夭先行上了安车,她目送七王府的车马离开。适才跟顾夭夭虚与委蛇,这会儿腿肚子都硬得酸楚,顾夭夭必定是怀疑起她了,她一转头看芳琼僵白的脸色,抬手就是一掌赏了芳琼去。
芳琼骇然不解,问道:“小姐,这是何故?”
顾依依气呼呼地走下明月楼外台阶,后悔不迭道:“我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明知顾夭夭邀约必定有诈,却带了你这个蠢婢来。”
芳琼摇头不解,赏了耳光的脸上热辣辣的,道:“芳琼一句话都没说,不知做错了什么。”
顾依依忿然,恶狠狠地盯着芳琼,道:“顾夭夭故意在我面前说起落水鬼之事,我原本以为她借故来探我的口风。没想到她这么高明,她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你,故意说给你听,看把你吓得三魂不见七魄,一看就是心虚。如果你与暗害聂绣云之事有关,你是我的近身奴婢,那我还脱得了干系么!蠢婢!愚不可及!”
芳琼无法反驳,顾依依一向小心谨慎,察言观色的本事更是难逢对手。“奴婢……奴婢……不知王妃心计这么深。”
顾依依懊悔道:“说什么都晚了,聂绣云之事,也怪我一时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