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最受不住他那个轻佻样子,好像全世界他最清白最坚贞,爷们守着个囫囵身子最后被她占了大便宜去。夭夭岔开话题,道:“您酒醒了么?我让月儿煮了醒酒茶,要不要用点?”
“不必了,饮得不多。”同夭夭玩闹过,也该跟她说说正事了。“昨日五哥说起了东越国之事。”
夭夭眉峰一挑,神经都为之绷紧了一些,问道:“五王爷知道什么了?”
尉迟云臻前后思量,暂且掂不出尉迟云嵘的能耐,只好继续与他周旋,嘱咐夭夭道:“他只说起你孤身闯荡东越国,可所有人都知道当日请辞之时,我托辞与你一道游山玩水,你又岂能孤身一人。所以,老五是在试探我,眼下我也猜不透他到底看穿了多少。只不过将来你若是遇上他,他必然会向你旁敲侧击问起东越国之事,你一概不知,只说人有相似便好。”
夭夭点点头,略有些慌张,怕被尉迟云嵘识穿了尉迟云臻隐藏在东越国的实力,更怕尉迟云嵘就是隐藏在背后暗害她家王爷的黑手。“咱们此行是在暗中进行,五王爷怎么会知道东越国之事?”
尉迟云臻嘴角微扬,道:“只有两个可能,一则老五在东越国埋了暗桩,二则他与赫迪无极勾结。”
夭夭眼眸深沉,犹如拢上了一层淡然的山岚。“如果五王爷与赫迪无极勾结,那么您身上三尸断魂散会不会与他有关?”
尉迟云臻不置可否,但心里不确实。“十多年前,老五也不过是个孩童,即便他再是心狠手辣,也不见得有这般远见。再者,他不对二哥下毒,为何偏偏要对我下手?只这一点,我始终百思不得其解。”
夭夭捧着他的脸,道:“您别忧愁了,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那日。起码您知道五王爷是您的对手,您想置身之外,可别人却始终将您当成眼中钉。”
尉迟云臻颔首,心中酸楚,除了夭夭在怀能让他心安之外,所有的父子之情,兄弟之义都如镜花水月般一碰就碎。“父皇的心思谁也猜不透,如今他对二哥委以重任,可太子之位却悬而未决,他在掂量着每一个人的分量。”
夭夭为他感到心酸,在皇室之中的亲缘浅薄,连父子之间都要攻心算计,日子过得无趣至极了。“您即便不想争,别人也会把您当成以退为进居心叵测的。”
尉迟云臻哀声一叹,道:“你可知大江国百年,历任都只有一位皇帝,却没有一位王爷?”夭夭睁着一双桃花眼,一眼不错地看他。“在帝位争夺之中,唯有胜者才有资格活下去,其他兄弟都成了阻碍,斩断了手足才能问鼎皇权。”
皇权夺位残酷凶险,表面上的风平浪静,也许最终是躲在酝酿风景之下的暗涌滔天。“所以您一直在为自己铺路,想全身而退。”
尉迟云臻颔首,眸色酸透。“恐怕一早就没有了退路。老五已经将我钉在他的箭靶上了,还有二哥雄心勃勃,他不会允许一点瑕疵影响他御极。至于三哥么,他轮不到我去揣测,五哥应该已经摸过他的底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