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到底是聪明人,一点就透,即便不点,自个儿转个弯也能想明白了。她倍感骇然,道:“令仪不过十二三岁的女孩,至于令婉更是年幼,难道北靖国来联个娃娃亲么,是令仪么?”
尉迟云臻摇了摇头,道:“联姻是联姻,却不是娃娃亲,堂堂正正的北靖国皇后之位,不过是继后,人家元皇后仙逝多年。也不知道那老皇帝是怎么想的,一把年纪了,动了迎娶令仪的心思。”
夭夭抓紧了尉迟云臻的手,往他身侧贴过去。她算是过来人,盲婚哑嫁把她打晕拽上花轿当了顾蓁蓁的替代品,谁知老天爷开了眼,给她遇上了一辈子的挚爱,这辈子才算是不虚此行。可令仪的运气不好,北靖国的皇帝,人家都称他老,与令仪在年纪上就不般配,相差了一大截。
她联及自身道:“出嫁是女子一辈子的运气,要是嫁不好,那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老晦气了。即便让她身居高位又如何,女子嫁人又不是做官,做官不高兴还能罢官,嫁了人不开心,也就没有回头路了。”
尉迟云臻拽紧夭夭的手,他同样感激上天,给他碰上了顾夭夭这个冤家,这辈子算是有根有底的人了。所以,当令仪一脸憧憬爱情时,他会心软收留。幸福的人,总归特别有同情心。“谁说不是呢。我瞧着她太可怜了,我怎么能不帮她一把。”
夭夭颔首,道:“是该帮一把。”
尉迟云臻可算是逮到话头了,紧赶着把话插过去,道:“你也觉得我应该帮她么?”
夭夭捏紧他的臂弯,察觉到他话中有话,道:“铺排了这么些,不妨直说。”
尉迟云臻道:“令仪在偏院。”
不过简简单单五个字,夭夭却犹如耳畔炸了个响雷,差点得双耳轰鸣。七王爷最是谨慎,如今在风口浪尖上居然能犯险救令仪,不由让夭夭刮目相看。姑且不论此举的利益得失,但从心而论,临危救自家妹子出困,绝对是大丈夫所为,相当的爷们。
尉迟云臻见夭夭沉默以对,以为她生气,轻轻抚了抚夭夭的侧脸,试探问道:“你觉得我不该救令仪么?如果你觉得不好,我立刻就让她卷铺盖走人。”
他坐言起行雷厉风行,登时就要起床去拽人离开。夭夭连忙扯着他的手,道:“您急什么,令仪好不容易睡下,您这会儿急吼吼地轰人走,这是当哥哥的做派么?”
尉迟云臻故意说给夭夭听,足见他对夭夭赤诚可鉴。“嫂嫂觉得留不得,亲妹子也没有情面讲,照轰不误。”
夭夭说到底是个热心人,自己在感情的蜜罐子里泡着,见不得别人深陷水深火热。人不管在不在芳庭,横竖已经插手了,他日东窗事发起来,想全须全尾不沾身是难了。“我没让您轰人走,不许您给我泼脏水。我只是觉得好奇,你素来谨慎,这回怎么这般古道热肠的,转了脾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