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紫睁开眼,天空是一块黑幕,黑幕中碎光闪闪,如繁星点点。陶紫与梁南熙便立于这般的“星空”之下,抬头仰望。梁慕予早已不再害怕,反而是有些兴奋的望着“星空”。
这里,没有金色的沙漏,只有一些未曾散去的血煞之气。
虽然淡薄,但却萦绕在陶紫鼻尖,经久不散。
须臾,浮丘颂和袁松蓝的身影也出现在了星幕之下,随后,是薄野苍和他的一个随从。至于微生浦泽、万事通并吕学等人,则一直不见踪影。
漫天“星斗”流转,如一张诡异的网,只见迷茫,难见浩瀚。薄野苍刚抬头便嚷道:“这是什么东西,都要转晕了。”他问众人:“你们不晕么?”
陶紫瞥他一眼,没有说话。
这片“星空”很神奇,虽然她看不懂,却不影响自己感受它流转的某种规律。
像是暗合某种韵律,某种必然的归属。
这颗星子要去哪里?待它划过星空,留下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停在那里,会让人觉得,它本就应该在那里。
她能看出来,其他人自然也看出了不同。
这是法则么?还是传承?
袁松蓝心神已被吸引,这肯定是莫大的机缘,自己要尽可能的将“星空”牢记。
可惜曲老不在这里,不能帮自己分析一二。
浮丘颂盘膝静坐,竟是一副吐纳之状。
小小的梁慕予赞叹的望着“星空”,眼底一片向往之色。
只有薄苍野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焦急的来回踱步,他看不懂“星空”,却明白这星空对他们的意义,现在别人都似有所得有所悟,只有自己毫无收获。
这若是传承或者奖励,那自己岂不是什么都得不到?
陶紫再次闭上眼睛,试着回忆刚才一颗“星子”的轨迹,可竟然如何都想不起来。
她伸出食指,抬头看一眼天空,再垂头去描画刚才看见的画面,可抬手却不知要画些什么。
依然转瞬既忘。
盘膝打坐的浮丘颂站了起来,向来清冷雍容的脸上透出一丝焦急,他与袁松蓝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里的不解。
若是法则或者传承,他们总归有所体悟才是,可他们看到的竟然全部都是浮于表面的东西,他们毫无所悟,甚至连一丝轨迹都记不住。
像是虚张声势。
陶紫也拍拍手,站了起来,刚站定就听到薄野苍大喊道:“什么破玩意儿,怎么没有盒子奖励了,本城主可是逮住了一支红云巨参。”
浮丘颂摇摇头,显然是笑这薄苍野太过蠢顿,不知道去找出路,却对着怪异的天空大吼。
其他人大多也是这般想法,可没成想,竟真的又有三个盒子突然从星幕之上掉了下来。
更有一个不偏不倚的就落在薄野苍的头上,他大叫一声,顺手就接住了那个盒子,盒子触到他的双手,瞬间消失无踪。
其他人捶胸顿足,暗恨他的好运道,可还有两个盒子,他们都还有机会!
毫无质疑的,浮丘颂与袁松蓝对梁南熙与陶紫。
陶紫对着袁松蓝就是一脚,袁松蓝勉强躲开,却正好又撞在了陶紫的拳头上,袁松蓝吃痛,嘴角瞬间流出血来。
陶紫她凭什么,速度这么快!自己只能躲……
陶紫磨拳霍霍,一点一点的逼近袁松蓝。那一头已经得到一个盒子的薄苍野也加入到了争夺当中,原本斗在一起的梁南熙和浮丘颂,不得不转而一起去对付薄苍野和他的仆从。
陶紫下手毫不留情,袁松蓝感觉自己的又一根肋骨也断了,可看到四个争斗在一起的男人,她仍旧大喊道:“快,快拦住那个小哑巴!”
五岁的梁慕予就要接近其中一个盒子了。
浮丘颂和薄苍野早就想拦,但浮丘颂想让薄苍野拉住梁南熙,自己去拿盒子;而薄苍野又想叫浮丘颂拉住梁南熙,那盒子触手便消失,就是自己得不到,也不能让别人得到。
云定界可从来不是个讲究舍己为人、助人夺宝的地方,两人的利己心思作祟,便又为梁慕予争取了一些时间,他终于小小的身躯终于跑到了盒子跟前,一把就将盒子抱住;而斗在一团的四个男人,终究因为薄苍野还带着一个仆从,他才得以在仆从的硬抗下,终于摸到了最后一个盒子。
争夺战结束,薄苍野忍不住长舒一口气,浮丘颂面上却更加阴狠。
他用力将梁南熙推到一边,快步就上前攥住了薄苍野的衣襟。
薄苍野的仆从爬起来,立即跑到薄苍野身边,浮丘颂才有些不甘心的松开了手。
梁南熙将侄子抱起,耳朵里还是“碰碰”之声,陶紫还在挥拳,而袁松蓝已经奄奄一息。
浮丘颂并没有阻止。
袁松蓝身下渐渐有血氤氲出来,陶紫蓄力,想一拳结果了她,可袁松蓝毕竟也是修士,打伤容易打死却难。
“唔,好香的血气。兀那女娃,还不停下手来。”
是谁?
众人惊异不定的看着四周,但除了流转的星空和漆黑的四周,再也看不到其他。
“莫怕,老朽只是想寻个合适的后辈,使我毕生所得不至于被糟蹋。”
薄野苍大叫:“即是正大光明,又何必藏头露尾,还不速速现出身形。”
“嘿,老朽可一直都没隐藏自己啊。”
“那你在哪里?”
“嘿嘿,年轻人,俯仰于天地之间,怎的不知要心存敬畏?”
陶紫问道:“你是这天?这星斗?”
“小女娃倒是有些见识。”
陶紫行礼道:“前辈有礼,不知道您这传承的人选找到了么?”
“唔,找到了,我看你身边那个小女娃就不错,所以可别真的打死了。”
“既如此,前辈可否放我等一条出路。”梁南熙问道。
“哈哈哈,小子都已经元婴修为,怎得还这般没胆。放心放心,老朽自然会放了你们。”
梁南熙道:“既如此,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恕我等告辞。”这星空诡异异常,周围的血煞之气似乎更浓烈了些,这人绝对不可能像他自己说的那般仁善,他将梁慕予抱紧,只想早些离开此地。
而浮丘颂心底盘算良久,最后终于问出口来:“前辈,您这传承之人需要何等资质?”
“哈哈哈,小子有眼光!莫非你也想得到老朽的传承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