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心宗为青城派和阴天乐所准备的精舍之中,已是欢声笑语一片。整个精舍此时已经被各宗的弟子们团团围住,人们正在庆祝着青城派入驻这里的战告捷!
许东山端着一杯美酒,豪爽地大笑道:“诸位道友,今天阴天乐阁下可是为咱们这些南方的宗派狠狠地出了一口闷气!我老许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不过刚刚上位几年,瞧瞧他们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就连个低代弟子也想爬到咱们大家的头上来。想当年,青城道友们,执掌修行界数千年,也没有过这样嚣张过!他们又算得了什么!不就是倚仗着有位仙人下界吗?说句不大恭敬的话,咱们几宗中,当年亦有长辈飞升仙界,他一心宗不过侥幸得此机会罢了。瞧瞧他们那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模样,我老许就是有气!”经过今天的这一档子事,许东山对阴天乐的态度又亲热了几分,这称呼上就可以看出一二。
阴天乐淡淡地一笑,举杯道:“许宗主高抬了,在下实不敢当。这俗话说,路不平,有人踩,道不公,有人管。若不是他们今天做得实在是有些太出格了,我也不会为这种小事动怒的。不过,想来那肖宗义和一心宗上下对我又恨了几分吧。”
许东山一摆脑袋道:“什么许宗主,叫着太生分了。你要是看得上我,就称声老许。就像你称玄真子道友老道一样,这样才显得痛快。我老许呢,也不客气,估算着怎么也比你年龄大那么点,就称声老弟了。”
阴天乐微微一怔。随即不禁笑了起来,想不到平日里严肃有加地许东山还有这样的一面。“那好。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唉,这就对了,在一心宗眼里,咱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飞不了你也跑不了我。咱们自己内部还搞得那么隔阂。岂不是很无趣!哼哼。不说明的,就凭今天你阴老弟让我老许出了胸中的这口闷气。咱们也得干一杯!”许东山举杯是一饮而尽。
阴天乐微微一愣,他没听说这云浮山宗或者说许东山与一心宗有什么直接地冲突啊?而且这云浮山宗地处中国的最南方。与扎根北方地一心宗之间根本没什么利益冲突啊?接着,卢泉义、云若雪等人纷纷向阴天乐敬酒。以表达他们的愉快之情---一直被以一心宗为的北方宗派压制的南方各宗派,前来赴此庆典,自然都有着足够的心理准备,但是任何人也没有想到,这一场交锋,竟然以南方地大胜而告终,实在是有些喜不自胜。
倒是玄真子一直不动声色地坐在席间,仿佛在沉思着什么,就连许东山、卢泉义几人前去敬酒,也一反昔日里模样,只浅尝即止。看到他这副模样,青城派地修行者自然也就不会放放肆意地狂欢,场面显得有些尴尬。
许东山亦看出了这一点,他跌坐到了玄真子身旁道:“道友何事在此闷闷不乐,说出来大家商议商议。没准会有意外之德呢?”
玄真子轻叹了一口气,肃容道:“许副宗主,此时恐怕还不是大举庆贺之时吧。阴老弟他今天地所做所为,肯定已然激怒了那费言和一心宗上下人等。尔等却还在此欢天喜地的庆贺什么?有这时间和闲暇,还是多想想如何处理这些遗留问题吧。”从费言含怒而去时起,玄真子就总有一种大雨欲来风满楼地感觉。一心宗不是那可以随手捏把的柿子,受此重挫,必然会千方百计地讨回这个场子地。而且这里又是一心宗的主场,宗内又有仙人坐镇,形势对已方十分地不利。
“道友地意思是说,一心宗会撕破脸皮吗?当着天下修行者的面?”云若雪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玄真子苦笑道:“如果说这样做能够换来足够的利益,贫道想,这并不是不可能的。”
坐在另一侧的卢泉义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若有所思地道:“玄真子道友说得不错,狗急了还会跳墙呢,何况是一心宗他们。在这里,他们占据着天时、地利,纵然没有了人和,也是牢牢地把握着主动权。咱们不得不防!即便最终他们奈何不得咱们,但是给咱们抹黑总是不难的吧?你们注意到了吗,在这精舍的安排上,咱们就已经落入了下风,局面对咱们十分地不利。”
阴天乐暗暗地点了点头,他这话倒不是无的放矢。其实他和玄真子也注意到了,一心宗在这精舍的安排上显然是动了一番心思。从各宗派入住的精舍方位来看,南方各宗派显然是被分割了开来,无论是哪一家宗派,想要去另一家时,都必须要从其他的北方宗派驻地旁穿过,这显然是为方便监视南方各宗派的行动的。而且一旦有事,南方各宗派间调动人手十分地不便。若是这些北方宗派的修行者有意拦阻,他们就不得不绕远路才行,这还可能会引来一心宗的抗议。
“也许此时此刻,他们就在商榷着要如何报复我们呢。”卢泉义嘿嘿地冷笑道。
“如此说来,这阴天乐岂不是我宗的心腹之患?”关剑宇面色阴沉似水地冷冷问道。虽然说以往他也多多少少地听说过一些关于阴天乐的事情,但是由于他根本就没有将其放在心上,所以也从来未曾对其加以关注。对于他这个仙人而言,人界中的修行者们,除却那站在巅峰的区区数人外,其余人等与蝼蚁相比,也相差无已。今天,若非因为关心悦一事,对于这个引此事的罪魁祸,他仍然不会多加关注。
“祖师说得不错,这阴天乐实乃是我一心宗之心腹大患。此人倚仗着一身来历不明的高深修为,与青城派狼狈为奸,一向与我一心宗为敌。几年来,已经坏我宗大事数次。心悦在西北所找到的那个玄阴体质的女子,也是因为他从中横插一手,才花落别家。更可恶的是,此人口舌伶俐,善于妖言惑人,往往占了便宜还要倒打我宗一耙,令我宗在修行界的声誉一而再再而三的受损。”肖宗义咬牙切齿地道。
”既是如此,为何不……”关剑宇淡漠地做了一个斩的动作。他绝不允许一心宗的崛起之路受到任何人的干扰。否则也对不起自己下界这么多年了!
“祖师您有所不知,这阴天乐无论是在修行界还是在世俗界,都有着很高的声望。在对抗妖族、击退血族的过程中,他战功赫赫。青城派与他又是亲密盟友,在许多事务上给予他坚定不移的支持。他的财力极其丰厚,甚至于可以称之为富可敌国。自身的实力又十分强横,弟子并不是没有想过暗中地将其除去,但是代价之大,实在非一心宗所能承受得起的!”肖宗义一脸懊恼地道,“若是没有合适的理由,若是不能将事情做得天衣无缝,恐怕向他动手之时,也就是我宗在修行界声名扫地之日!”
关剑宇也不禁沉默了下来,的确如肖宗义所说的那样,如果说没有合情合理的理由,或者说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步,一旦失手,引起修行者们的关注,这种行为必然会受到所有人唾弃的。到了那时,恐怕就连天心宗、道德宗这样的盟友宗派也会站到自己的对立面去。修行界固然是实力为尊,但是大义所在,是千百年来,任何一个修行宗派都不敢也不能忽视的。
关剑宇沉吟了片刻,忽然冷笑了起来。“既然杀不得,那就关起来!关他个十年二十年,也算是和心悦做个伴。这样,天下人总说不出什么来吧?”
“关起来?”肖宗义诧异地问道,“以什么理由?”
关剑宇冷笑了几声道:“做为心悦的长辈,我敲打敲打他还需要什么理由吗?也省得他得意忘形,小看咱一心宗。”
肖宗义心念电转,显然关剑宇的意思是借着此事,将阴天乐强行禁闭在一心宗内。这虽然说传出去也是颇不好听,但是在修行界中,这种打了小辈惹出了长辈的事情数不胜数,也并非他一心宗独出心裁,这个理由倒是说得过去。若是真的能将阴天乐禁闭在宗门内……肖宗义不由得喜上心头。这对青城派绝对是一个致命性的打击,无疑于砍掉青城派的臂膊!而且对于天下修行者也是一个震慑!这样盘算下来,倒是利远远大于弊!
“哼哼,关他二十年后,那时修行界早已尘埃落定,我看届时他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来!”关剑宇冷冷地道,“宗义,你现在就安排下去,他不是有座城吗?还有些妖族中的叛逆追随,都想办法给了剿灭掉!他不是有钱吗?所有能够剥夺的都给他剥夺掉!他不是有名吗?污了他的名!他不是口舌伶俐吗?哼哼,我倒要看看到时他如何来说服我!修行界,毕竟还是以实力来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