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锦修很急迫,但是杨天生一点儿都不着急,反而问起了沈如玉的情况,“玉娘那边怎么样了?”
“你可真啰嗦,本二爷的人护着,肯定不会出岔子,”锦修先起身离开了后堂,没给杨天生继续追问的机会。
很快,一顶小撵被抬了进来,是专门给杨天生坐的。
被烧得只剩下几根柱子盯着的院子透着凄凉,唯有脚步声多了几分人气。
“大爷,请留步,”红衣差役拦住了锦文觉的去路,“二爷吩咐过,除了仵作,任何人都不许靠近。”
“什么玩意儿,谁吩咐的都没用,给我让开,”锦文觉发现自己的人都被锦修替换掉了,顿时火冒三丈,“你们谁在拦着我,本都尉杀无赦。”
“得罪了,”巡逻的红衣诧异迅速地靠在一起,拔刀相向锦文觉。
锦文觉将衫摆别进了腰间,露出了红色长裤和黑色靴子,双手成鹰爪姿态,朝着红衣差役飞奔而来。
“上!”
很快,几人就打成了一团。
到底是差役,没几下功夫就被锦文觉给撂倒了,“就这三脚猫的功夫,锦修也敢让你们守门。”
说完,锦文觉大摇大摆地朝院门口走去,不过,脚刚沾了门槛,便又有人推着掌风而来。
锦文觉后退了一步,稳稳地站住了,将拦住自己去路的李续直接认成了李继,“李继,拦着本都尉的去路,唯有死路一条。”
“大爷请赐教,”这个时候的李续本就是装扮成李继的,气势上也继承了李继几分。
锦文觉二话不说便攻了上去,只是不幸的是三顶小撵已经过来了。
而锦修提起一个跃身而起,直直落在锦文觉的面前,以二对一,表面上胜负难分,但是,锦修一招一式都是将锦文觉让一边攻击,让出一条路给杨天生和万事良进去。
等人进去了,院门关上了。
锦修这才收敛了内力,不在和锦文觉纠缠了。
“锦修,我们真是小看你了,”我们是指锦家所有的人,而锦文觉亲眼所见,更是一口怒气咽不下去了。
“非也,”锦修倒是浅淡得与世无争的样子,“我也是受人之托啊,大哥。”
“谁?”
“这个要紧吗?”为拖延时间,锦修聊天的兴致很高,挑了挑眉说道,“我怕我说了,你连留下来的勇气都没。”
就死了两个差役而已,锦文觉想不到京城会有人过问这件事情,“吓唬我?我问锦觉可不是吓大的。我过问属下的死因,情理之中的事儿。”
“两个小喽啰是不值得一提啊,可是你封县封镇的事情闹得太大,加上城里病疫四起,民怨载道,京中的贵人自然重视,所以……”锦修以为锦文觉够聪明,有些话点到为止即可。
锦文觉想破脑袋也想不通的,这个贵人到底会是谁,“好得很,锦修,你会因这件事情付出代价的。”
“这话留着和你自己说,”锦修脸色一沉,有些不耐烦了,“若是追查下去,到底是谁要付出代价,大哥你很清楚,据我抓到了两个嫌疑犯招供,贩卖婴孩侵犯妇人的主谋是临州府的人,我想你应该也很敢兴趣这人会是谁吧,倒不如你查一下,到时候水落石出,也算你大功一件。”
锦文觉闻言,脸色微变,看着天空乌云密布,愤恨地转身离开了。
锦修望着离去的背影,犀利的眸子越发凌锐了。
有了锦修口中的贵人加持,杨天生放开了手脚验尸,半个时辰之后,被抬着出了院子,给背身而立的锦修抱拳说道,“二爷,已经好了。”
“说!”锦修扬声应答,气势凛然。
“两个人的鼻子嘴中胸口干干净净,毫无一丝烟灰,”杨天生言简意赅,没有多加论述。
“干干净净?”锦修转身过来,嘴角含着一丝嘲弄,冷笑着说道,“如若不是我们查了前头贩卖婴孩的案子,怕是要被锦文觉狠狠咬上一口了,虽然是两名小小的差役,若是往高度上说,那就是藐视朝廷的武力,到时候我们可就麻烦了。”
杨天生点了点头,赞同锦修的说法,“暂时还查不出这两人是死于何种毒药而死的。”
“什么时候能查出来?”
“这个……”杨天生虽然心里很不乐意,但是这种情况之下,还是提及了沈如玉,“怕是只有玉娘懂。”
沈如玉就这么意外地被请了过来,见礼万事良。
“小娘子无需多礼,”头上有锦文觉给的警告,万事良不敢耽搁,让沈如玉尽快查明那两个绿衣差役是先死后烧的,“那院子里的两具尸体还请小娘子尽快验看。”
让自己眼看尸体,这个……
沈如玉心里十分惊讶,显在脸上便一脸的惊慌,为难道,“大人说笑了,让小妇人看病人还成,这看死人……”
“玉娘,莫急,”杨天生把沈如玉拖进来也不没想过让她眼看尸体,毕竟太过于惊悚了,“他们是先死了之后在被放火烧尸的。”
“这个,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沈如玉自然被牵着进来,免不了要问个清楚了。
“你真是忘记了我以前是干什么的了,”杨天生冁然一笑,极为自信道,“打猎的时候,碰上过极为凶猛的野猪,我也不是每一次都能应付的,便挖了个坑,放了一把火将其烧死,卖给猪肉贩子的时候,因为鼻子嘴里和胸膛里头都是黑灰,所以卖低了许多价格,这事儿我是一辈子都忘记不了的。”
这杨天生还真是吃仵作这碗饭的,居然这样都能引申出来,分析案情。
“那么可有用银针刺过他们的肚子?”这肚子,便是以胃为主的部位,若是被人投毒,这样的办法是能够查出来的。
杨天生听了沈如玉的话,直接摇头否认了,“没有中毒,而且身上也没有外伤。”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中了迷药,”沈如玉思忖后,说出了一个可能性,然后让杨天生判断,“割开他们手臂上的肉看看,是不是渗出很多的血水?”
毫无意外,杨天生点头了。
“那么锦二爷,你可要小心了,这迷药估摸着就是和天生中的一模一样,”沈如玉打趣的声音打破了这室内的一片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