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玉连忙低下头,故作战兢地往一边站了。
“阿开,你的手……”应元培倒吸了一口气,立刻喊道,“叫大夫过来。”
“是,”隐处有人应了一声。
沈如玉听了,忍不住后背脊一阵发凉,没有想到这小小的屋子里头还有人可以如此藏匿于其,好在,杨天生更胜一筹,没有被他们发现。
“你先跟我过来,”应夫人小声了说了一句,转身走回去。
知道她和自己说话,沈如玉跟了过去。
“慢着,”应元培拦住了沈如玉,一双眼睛似乎擦亮了似地透着精明,“你是玉儿请来的厨娘?”
玉儿?应夫人闺名叫玉儿?
沈如玉记在心里,这边唯唯诺诺地回道,“是。”
说完,她感觉有一道强烈的视线停留在了自己的头顶,这感觉真是他妈的不好,好像下一刻会被发现一样。
“家住哪儿?家里……”
“老爷,你先带吕师爷出去等大夫吧,你有什么问题回来再问也不迟,”应夫人转过身来,柔声说道,“我先带阿花回屋。”
说着,又朝沈如玉说道,“你与我进来吧。”
“是,”沈如玉先朝应元培福了福身,转了脚尖跟着应夫人进屋了。
这次才真正看清楚这屋里的装饰,墙挂了五六把桃木剑,还有一些铜钱编制的短剑,更怪的是床居然有块辟邪铜镜,因着有红绸布包着,所以格外醒目。
这一遭的布置,看着可以判断屋子的主人是多么惧怕鬼神。
“老爷脾气那样,你别放在心,”应夫人落了座,微微一笑,道,“伺候我用早饭吧。”
沈如玉这才发现,他们连食盒都没有打开,于是,走去,沉稳地打开了食盒,顿时一股子酒香飘了出来。
应夫人愣了一下,顿时眉头舒展,“这是什么?”
“您尝尝,”沈如玉盛了一小勺放在碗里,送了调羹去,“看夫人的样子,气血两虚,这吃食若是调理得当,可有效地改善您的这种情况。”
应夫人浅尝了一口,立刻被口散漫开来的酒香给征服了,“米饭软糯有嚼劲,酒香四溢不醉人,还有核桃……”
说着,又把晚推给了沈如玉,“再给我来一点儿。”
这次沈如玉盛了小半碗送过去了。
应夫人吃光了之后,眼睛又朝食盒瞄了一眼,这才作罢,端起茶盏簌了口,这才问道,“刚才的事情怎么回事?”
“奴婢不知,”事实沈如玉也不知道,不过照着吕双开手心被树枝穿透了的伤情来看,应该系杨天生所为,至于原因么,自然是吕双开那只不安分地要打沈如玉的手了。
“哎……”应夫人叹了一口气,没有追问,“一会儿好,你别怕,以后好好当差好。”
“是,”沈如玉屈了屈膝,起来时,看到应元培一个人回来了。
“回来啦?先吃饭吧,”应夫人居然没让沈如玉伺候,起身亲自动手给应元培打开了食盒,不过看到那肉末浇头糯米饭的时候,她一阵干呕,离开了座位。
不吃荤菜情有可原,可是看到肉的反应居然这么大?真是令人匪夷所思了。
“没事吧?”应元培连忙关心道。
“妾身没事,老爷放心,”应夫人抹了下嘴角,去把早饭端了出来,“闻着香,您尝尝看。”
应元培看了眼沈如玉,这才坐下,拿起汤匙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没吃到油条的时候,会细细嚼几下。
看那吃饭的速度,应该是极为满意的。
喜欢好,沈如玉松了一口气,不然的话,怕是要离开应府了。
“刚才的事情与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应元培推开碗勺,一脸严肃地看向了沈如玉,“为什么吕师爷忽然会受伤?”
“奴婢也不清楚,当时吕师爷拦着奴婢去厨房的时候,奴婢吓得蹲下来了,然后……然后……”
沈如玉故作紧张,抬了下眼睑又赶紧垂了下来。
“好啦,老爷,一个丫头能问出点什么东西来,你啊是太多心了,”应夫人连忙劝应元培,“许是哪家小子在戏耍,不小心飞来的树枝,您说呢?”
说完,应夫人依靠在了应元培的身,脸泛着淡淡的红晕,像极了少女脸的自然红晕,淡淡的酒香去樱桃小口里散出来,别有一番风韵。
“你下去吧,”应元培一把搂住了应夫人,这边吩咐沈如玉离开。
“去收拾一下厨房,饭给老爷做一顿好的,银子去柳妈妈那里拿……”应夫人声音一下子含糊不清起来了,使得沈如玉加快了脚步走出了卧房,头也不回地带了门。
随即,一阵阵喘息声交叠而起,让人听了不由地面红耳赤。
沈如玉拍了胸脯,舒了一口气,这才再次往厨房而去。
门半掩了,里头的烟灰气息已经散去差不多了。
走进去一看,里头布满了蜘蛛,灶台一层灰,木头锅盖都被虫蚁咬得破破烂烂的,看着像是有两年未烧过饭的样子了。
看来得好好打扫一下了。
沈如玉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厨房的窗子,拿了条木棍支起来,让里头难闻的气味能够散得更加彻底一点。
“玉儿……”沈如玉刚回头,还没到拍去手的灰尘,便听到窗口有人叫她。
不用多想了,肯定是杨天生。
嘿,这人,这青天白日的,不怕有人发现么。
“你怎么来了?”沈如玉赶紧把门给关了,这样杨天生进来一时半会儿地也不会被发现了。
“来瞧瞧你,”杨天生看着沈如玉,眉眼都在笑,“好像你不大想见到我么?”
“那吕双开是你伤的吧?”沈如玉嗔了他一眼,继续忙活手里的事情了。
“谁让他要打你来着。”
“你啊,太鲁莽了,这屋子别看寻常得很,可是人家有暗地里有人看守,还有啊,以后别叫我名字了,应元培的婆娘也叫‘玉儿’,”沈如玉说完,愣了一下,居然这么巧,也叫‘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