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彤彤的家具都快摆不下了,王春梅还指挥着工匠们继续往里头塞,圆盘似地的脸被找的通红通红的,看起来格外滑稽。
许是发现了沈如玉在看她,王春梅睨了过来,轮着眼珠子一脸傲娇,“玉娘,看啥子呢?”
“婆婆对二弟的婚事可真上心呐?”沈如玉故作眼红,语气酸溜溜的,听得王春梅更为得意了。
“咋地,心里不舒服了是不是?觉得我为啥不给你也置办新家具是不是?”王春梅说着,白了个眼神过来,“这不一样晓得不,天赐是头婚,天生是续弦,大操大办也没多大意思。”
还能这么解释?沈如玉正当觉得自己被王春梅看轻了去。
好在日子是自己过的,她倒是无所谓别人怎么对待她,自己一家过好了最要紧。
去了后院,沈如玉这才发现那屋子比之前想的还要大,旁边那小间儿也不小,这么大的地方够他们三口人住了。
回到左偏房,沈如玉拿了条木炭在炕几上画了起来,“天生,你看,我们在窗口摆一张木榻就行,不建大炕了,冬天烧炭空气不好,柜子可以多做一个,还有,宝儿这么大了,该让她单独睡了,你给打张小床,如何?”
看着沈如玉合理布局那间屋子,杨天生吃惊不已,“玉娘,你咋懂这么多?”
“就是书看得多了嘛,也没啥,”沈如玉敷衍了过去,接着说道,“你要是这样合理的话,我去把屋子收拾出来。”
“成,”杨天生想到杨元宝从此不和他们挤在一起,心里不禁欣喜,“你说得对,该让宝儿自己睡了,咱有空再给她生给弟弟或者妹妹。”
沈如玉一听,白皙的脸庞瞬间浮现一团红霞,粉嫩得令杨天生忍不住一亲芳泽了,可又担心她会觉得自己轻佻了,只得作罢了。
“玉娘,还是等我腿伤好了之后再收拾吧。”
“又不是什么大事儿,没啥,”两人有商有量的样子,沈如玉觉得十分温馨。
中午一过,她就找王春梅说后院小间儿的事情了,王春梅倒是没啥意见,但是反复叮嘱,“你可别给我把柴火都弄湿喽,没柴烧的话,你看着办。”
沈如玉很干脆,直接把柴火都搬进了灶间,王春梅就算有意见也只能吞下肚子了。
小间儿很脏,比想象中要麻烦很多。
但是沈如玉想到杨天余和杨天恩都挤进自己的屋子,也不觉得麻烦了,捂着口鼻将灰尘清扫了一遍,最后落了个满头都是白灰。
提着一桶开水回到左偏房,杨天生见她眉毛睫毛上都是白灰,不禁心疼,“不是让你等着我么,咋地自己先干起来了?吃了一嘴儿的灰了吧。”
“不碍事儿,洗洗就成,”沈如玉站在门口拍掉了身上的灰尘才进屋,打开衣柜拿起干净衣服疾步去了净室。
走得太急,肚兜掉在了地上而不自知。
杨天生一看,忙叫道,“玉娘,你出来一下……。”
“天生,我很快就出来,你有啥事儿等着我,”沈如玉俏生生地声音从净室传来,好听得紧,随后传来的水花声让杨天生闭了嘴,他忍着痛楚下地,捡起了杏色肚兜,拍掉了上头的灰尘。
沈如玉差不多洗完了,伸手拉架子上的肚兜,可手抓了空,这才发觉好像刚才漏了点东西。
糟糕,她还没完全熟悉这里的服饰,居然忘记了肚兜相当于内衣这件事情了。
莫不是刚才杨天生喊自己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沈如玉感觉自己糗大了,试着朝帘子那边问道,“天生,我是不是掉东西了?”
帘子一动,杨天生出现在门口了,臊红着脸拿出了肚兜,“你掉了这个了。”
真是……沈如玉想一口水呛死自己算了,怎么会这么粗心?
“你帮我挂在架子上就好,”她往水里缩了缩脖子,让水淹过肩头,双手环着前胸,不想春光泄露。
杨天生紧张得腿都僵硬了,不利索地一步步挪过去,不曾想,一个不小心滑了水,摔倒在地上了。
“嗯哼!”一记闷声让沈如玉回了头,杨天生腿上的血迹顿时刺红了她的眼睛,整个人都不淡定了,一边自责一边抓着长衫套在了身上,不管三七二十,勒好了腰带,大赤着腿儿就出了浴桶,扶着杨天生站了起来。
“怎么样了啊?是不是很痛?”
“我没事,我……”杨天生定睛一望,霎时被沈如玉出水芙蓉般的模样给惊艳住了。
晶莹的水珠还停留在她粉嫩的脸颊之上,一头青丝乌黑亮泽,垂顺在身后,娇小身段在半湿的长衫之下显得玲珑有致,若隐若现的,十分迷人。
沈如玉发现杨天生吞咽了下口水,脸‘唰’地红了,低头看着自己起伏的前胸,脑子轰了一下炸开了,双手一松,护住了前胸。
杨天生一个重心不稳往前倾倒,推着沈如玉靠在了浴桶边。
刹那间,两人的气息搅在了一起,比那洗澡水还要热。
沈如玉羞臊地从杨天生的手臂之下躲开了,一手有着胸口,一手递了过去,“我扶你上炕。”
脑子里一片混沌的杨天生连正眼都不敢看沈如玉,垂着眉头看着地,小心翼翼地回到了炕上。
身上半湿的沈如玉冷得打了个哆嗦,从衣柜里随手拿了件半旧的衣裳套在了身上,这边小心地扒开杨天生腿上的止血带。
好在,只是出了一点点的血。
“赶紧穿好衣服,免得冻着了,”杨天生察觉出沈如玉的手冰凉凉的。
沈如玉应了一声便去了净室,换好衣服之后,发现随手扯开的衣服有点儿破,尤其是手臂的地方,好大一个口子,这要是传到外头去,肯定就是有伤风化了。
好在自己也懂点手工活,扯了针,换了线,在炕边修补衣服起来了。
杨天生将她的一举一动看到眼里,忽然觉得自己很没用,“玉娘,我应该多添一点儿聘礼的,可是……”
可是当初,王春梅一份银子都不肯出,他只得拖着整头野猪去求亲的。
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沈家一点儿陪嫁都没有。
“没事,补了还能穿,回头挣了钱,我一定给自己扯身真丝的来穿穿,”说着,沈如玉朝杨天生投去温柔的笑容,看得他紧绷的脸不由自主地舒缓了下来。
“嗯,到时候多买几身,”杨天生应着转开了头,看到院子里头的王春梅搬着一块块布匹,心好像被重重地撞击了一下,他感觉自己是个外人,从未得到过王春梅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