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衣下葬后,青灵一直跪在墓前,滴水未进。
秦潋从一辆华丽的马车上走下,端了碗粥过来,看到她一直那样跪着。从后面看,他感觉她瘦了许多。
“夫人,喝些粥可好?”他心疼的看着她憔悴的脸,勺好一口粥送至她唇边。
“不……饿”她声音沙哑道。
这些天她都没吃什么东西,怎么可能不饿?“乖,不要让我担心好吗?”他声音柔和道。
她沉默了半晌,为不让他担心,终是张口吃下他亲手递来的粥。
看到她终于肯吃下点东西,他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意。然而,她刚把一碗粥喝完,就又全吐了出来。
他心痛的看着她难受的吐出东西的样子,蹲下来替她拍拍后背,接着将她抱进怀里,“乖,一切都会好的。”
“你先走,我想再一个人陪陪她,还有陪她说会话。”青灵闷在他怀中道。
“好”他道,松开她,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后离开。
只是他并没有走远,而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静静地陪着她。
入了夜,天色忽转。天空暗沉沉无一丝星光,空气沉闷,天边有闪电在闪烁。
“浣浣,对不起。”她垂眸道,“我曾说过不会让人轻易的欺负你,可是我却没有做到。”浣衣出事时,她没能及时救下浣衣,到最后竟被宁纵逼的咬舌自尽。
“浣浣,我曾答应过你等一切事了,就会把你想知道的事都告诉你。可是你却走了,不再给我开口的机会,你怎么可以走了呢?我怎么……怎么可以让你走呢……”说到后面,她声音已变得哽咽。
她仰头,把将要流出的泪水逼回去。
忽然,一阵狂风刮来,雷声响起。没多久,天空下起雨。
时值深秋,入了夜已有些寒气。雨水带着秋意的凉打在她身上,她感觉不到一点冷,仍保持一个姿势跪在那。
“这个傻丫头”秦潋无奈的叹息,撑开一把油纸伞走进雨里。
“你又来了”青灵仰头对他道。
他抿唇不语,他不是又来,而是根本就没走。
“你还要跪多久?”他虽然很想立刻把她抱走,但此刻的她心里难过,只有跪在浣衣的墓前心里才会好受些。
只要她心里能好过些,那他便由着她。可是她跪了太久,东西没怎么吃,现在天又下着雨。他到底是心疼她,舍不得看她一直跪下去,“如果你想让浣衣走的不安心,那你就一直跪吧。”
她知道自己又让他担心了,她总是那么任性,总是那么令他担心,真的好讨厌这样的自己。
“夫君,我腿麻了站不起来,你抱我。”她朝他伸出两手,眼巴巴的看他。
“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丫头”他嘴上这么说,可眼里却荡漾着温柔而宠溺的笑意。
他把伞塞到她手里,弯腰一把抱起她。才几天没抱她,她又瘦了,心疼地收紧了手,死死的把她箍在怀里。
她刚才已经被雨给淋湿,他一将她抱上马车,就亲手为她褪去湿的衣衫。
以往他动手褪掉她衣衫时,她总会跟他闹。可是此刻,他将她扒的一丝不挂,她也不吭一声,安静的任由他摆弄。
他将她带回相府,下了马车后一直抱着她回到自己寝房,把她放在大的足够五六个人随意打滚都掉不下来的床上,“乖乖坐着,我去去就来。”
大约去了半柱香的功夫,秦潋端着一盘糕点走进来,“吃点东西”
“还是不想吃”她道。
“你闻闻,看看有没有胃口。”他将糕点端到她面前。
“红豆桂花糕”她惊讶道,用手拈起一块尝了尝,发现这个味道正是浣衣做的那个味道。
她立刻从他手里把整盘糕点抢过去,用两手抓起糕点就往嘴里塞。像是饿了好几天的人似的,一有吃的就狼吞虎咽。
“莫急,小心噎着。”他拿手爱怜地摸摸她脑袋。
她低头吃的腮帮子鼓鼓的,她一直不停的吃,一大盘的糕点很快去了大半。
秦潋眸色一沉,夺过她手里的盘子,“别吃了”再吃下去非撑死她不可。
“给我”她伸手去抢,然在看到他那寒波生烟的眸子后她败下阵来,收回手,“谁做的?”她打了个饱隔后问道。
“自然是我做的”秦潋撇嘴道,知道她喜欢,所以他花了好几天的功夫才做出这个味道来。
他拿了块丝巾动作轻柔的擦去她嘴角上沾的糕点碎沫,发现她傻傻地盯着自己,他掐掐她脸颊,“傻丫头”
忽然,她猛地将他推倒在雪白的榻上。他如墨青丝散开成莲,精丽的眉宇妖娆。
她低头疯狂地吻他,动作生涩却又粗鲁。小手还大胆地扯开他的衣衫,在他身上到处煽风点火。
她整个人都扑到了他身上,吻从他唇上滑落到那如白玉般光洁无瑕的胸膛上。
他眸眼暗沉,声音微哑,“夫人,你如此诱惑为夫,为夫可受不住。”他呼吸紊乱,显然已是动了情却死死的克制着。
“夫君,我想做你真正的女人了。”她埋头在他脖颈胡乱吻着。
闻言,一股巨大的狂喜自他心底升起。他等这丫头说这话不知等了多久,然而他感到了脖颈间有滚烫的濡湿时,他的心瞬间冷了下来。
他抬起她的头,发现她双目通红。她急急的擦去眼泪,“我不是哭,是你头发扎着我眼睛了。”她眸光闪烁道。
“夫君,我们现在就洞房好不好?”她泛红着双目可怜兮兮道。
“夫人你累了,好好睡一觉吧。”他抱着她,轻拍她后背道。
“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她眼里闪过惊慌之色,转而,她又一脸狠戾地道:“不行,你惹了我就休想把我抛开,除非你死!”她动作粗鲁地在他身上摸索,一心想占有他,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做,弄的他哭笑不得。
唉,究竟是谁惹的谁?这丫头居然还敢威胁他了。
他双腿夹紧她的腿,手臂搂紧她,让她没法再在他身上乱点火。能阻止她的动作,连他自己都不可思议。
“傻丫头,我怎么会不想要你呢?只不过现在不是时候。”他是想要她没错,却不是在她伤心欲绝的时候要。
“现在不是时候,那什么才是时候,难不成是你不行?”
“死丫头,你活的不耐烦了!”敢怀疑他不行,他气的张口就重重的咬上她脸颊。
“那你为什么不肯要我”她委屈道。
“为夫只想给你一个欢乐的洞房”而不是在她悲伤,心脆弱的时候占了她。
他只想给她最好的。
“你是不是以为我把你当成发泄的工具了?”不等他回话她又道:“我是真的想成为你的女人,想与你成亲了。”她又任性了,但她说的是心里话,她是真的想要他,彻底地占有他。
他捧着她的脸,深情地望进她眼里,“我明白,可我只想把最美好的东西给你,你可明白?
夫人,为夫听说洞房于一个女子而言是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为夫不想这个时刻看到你流泪。”
“我没有流泪”她倔强的扬起头,把泪水逼回去。
“为夫虽不愿看到你流泪,但更不愿看到你把痛留在心里。
夫人,你想哭便哭吧。”他顺着她长长的发丝,声音柔和地道。
在自己男人面前,她的确不需要有太多的防备,她在他面前是可以脆弱的。
她把脑袋搁到他怀里,放声大哭。边哭着边语无伦次地道:“害怕有一天你也会突然的离开,还有好多话没对你说,还没能真正睡了你。”
他嘴角抽了抽,她想睡他那还不容易。
“我不想等失去了再来后悔,只是想珍惜眼前有的,尤其是你。”
他轻柔的抹去她的眼泪,“傻丫头,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别瞎想那些有的没的。”
她抹了把眼泪,“好,这是你答应了的,你若是反悔,这辈子你休得安生!”
也不知她哭了多久,直到哭的双目红肿,再也哭不出声时,他将她的头抬起,吻去她脸上的泪水。
“你是我的,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再为谁伤心。”他以命令的口吻道。
“该哭的已经哭尽,以后不会再为谁哭。”她道。
次日,白然驾着马车来到相府门前等候多时,青灵才从里面走出来。
“二公子,你还好吧?”他盯着她红肿的眼睛道。
“无事,回去吧。”她道,刚想上马车,就看到书砚从马车里钻出来。
“主上,终于等到你出来了。”书砚道,他是想直接进去找青灵的,不过却被相府的人给拦下。
青灵上了马车,“宁纵私吞的所有官银全部找到了吗?”
“找到了,那批官银该作何处置?官银消失,现在那些人肯定急了,属下担心再不赶快处置那批官银,恐怕会有大麻烦。”书砚担忧道。
“先找个地方秘密藏起来”她道。
“藏起来?主上想私吞那批官银?”
“你说呢”她似笑非笑,“到了嘴里的东西,我是不会轻易吐出来的。”
“你们夺走那批官银时没留下什么把柄吧?”她又问道。
书砚拍着胸膛道:“主上放心,属下和弟兄们下手绝对是不留痕迹的。”
“主上,属下有样东西要送给您。”书砚笑的一副狗腿的样子道,他将一个盒子递给青灵。
青灵漫不经心的接过盒子打开,拿起里面的东西看了看。忽然,她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