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影听着两个小鬼的解释,有些哭笑不得。
她伸手点了点两个孩子的脑袋:“你们两个啊……”
夜小念眼眸晶亮,认真地说道:“至少我们是光明正大地打他,才不像他们那些小人只知道在背地里搞小动作。”
苏小睿用力地点了点头:“就是,要不是哥哥说够了,我还想继续揍他一顿呢。”
苏影将两个孩子搂在怀里,揉了揉他们的脑袋:“娘亲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你们能够平平安安。”
夜非白此时从外面进来,就看到母子三人在亲昵地说着话。
他走了过来,在两个小包子提了一起,严肃地问道:“这两天可有乖乖练字、练功?”
苏小睿扬起脸,眉眼之中流露出得意的神色:“有,当然有了。”
夜非白看着苏小睿的神色,脸上露出一抹不可思议:“真的?”
苏小睿微弯着嘴角:“今日我们还特地找了人对练!”
“谁?”
“小景啊……”苏小睿见爹爹神色淡淡,连忙补充,“没有人给人看见,我们还威胁他不许去告状!”
夜非白的额头上浮现出三道黑线:“你们两人打一个?”
苏小睿唔了一声,还是迟疑地点了点头。
夜非白瞪了他一眼:“这本就是毫无悬念的结果,不算。”
苏小睿鼓嘴,有些委屈兮兮:“那好吧。”
夜非白凌厉地扫了他一眼:“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再去写几张字帖。”
“哦。”苏小睿乖乖地应了一声,拉着夜小念出来的时候,他的脸上露出一抹狡黠之色:“爹爹刚才说什么,你听到了没有?他说写几张字帖,不过又没有明确说几张。也就是说两张也可以,三张也可以,随我们定咯?”
夜小念斜睨了他一下:“爹爹心情不错,想来是准备让你偷偷懒。”
苏小睿捂着嘴偷笑:“嘿嘿,这就太好了,我就写两张。”
苏影听到这两个孩子窃窃私语的声音,忍不住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两个小鬼,越来越顽皮了。”
夜非白目光坚毅:“他们必须要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
苏影的眼底流露出赞同的眼光。
夜非白走到摇篮面前,看到小番茄在熟睡中吐了个奶泡泡,心中一软。
他忍不住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小脸,轻描淡写地说道:“今日老五被父皇训了一顿。”
“夜非凡一直循规蹈矩,父皇对他也极为看重。”苏影抿着唇,“即使父皇猜到他与五公主的死有关,父皇也不会拿他怎么样。”
夜非白浅浅地笑着,眼底闪过一道冷意:“那倒未必。”
苏影见夜非白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中了然,想来很快就有一场好戏可以看。
果然在两个月之后,御史在朝堂之上参了夜非凡一本。
夜非凡为了筹谋他的大业,需要用到不少的银两,近些年来敛财也开始变本加厉起来。
而夜非白自几年前接手江南贪污案的时候,就察觉出夜非凡的动作。他面上按兵不动,背地里早已命人不动声色地将他的往来、账册以及所有的受贿证据全都收集起来。
所以御史当着参了夜非凡,并当着众人的面呈上证据之后,明帝勃然大怒。
夜非凡向来做事谨慎,本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压根没想到今日会被人揭发出来。
他此刻只觉得脑子都懵了,脊背开始发冷,唇色发白。
他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余光冰冷狠毒地瞪向夜非白。
明帝屏息翻看着账本,那证据罗列得清清楚楚,他更是气得满面通红,全身发抖。
他霍地站起身来,将证据砸在夜非凡的脸上:“整整八千万两银子,你还如何抵赖?!”
夜非凡艰难地伸出手去将那账册拾起来,上面一笔笔,一条条写得清清楚楚,他根本逃不过去。
他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停止流淌,他根本想不明白到底是何时出了纰漏。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保全自己。
夜非凡顿时泪流满面,以头磕地,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声音中带着无限的悔意:“父皇,儿臣知错,还望父皇饶恕!”
明帝冷若冰霜地看着他,根本不为所动。
夜非凡是他最器重的皇子之一啊,他竟做出这等事来,先不提卖官鬻爵一事,他竟敢在江南水患,漠北旱灾的事上做手脚,贪污银两,甚至军饷一事他亦有参与。
明帝上前抬起脚狠狠地踹在夜非凡的胸口:“畜生!”
夜非凡当下喷出一口血来。
夜非凡抱着明帝的脚,痛哭流涕:“儿臣糊涂啊,父皇,还望父皇饶恕!”
明帝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一脚将夜非凡踹开,高声怒道:“来人,将五皇子……”
“若是父皇不肯原谅儿臣——”夜非凡目光中流露出一抹狠绝、坚定,他起身朝着冲了出去,“儿臣愿以死谢罪!”
朝堂里的官员惊讶地看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夜非凡从守卫的禁卫军腰间抽出长剑朝着自己的脖子就划下去,若非禁卫军们及时将他拉住,只怕要血溅当场。
夜非白淡漠地看着这一切,平静的眼波底下暗藏着锐利如鹰隼般的光芒。
他的面色冰冷,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嘲弄神色,夜非凡天生会演戏。
夜非凡手中的长剑被禁卫军夺走,不过他的脖颈还是受了伤,有鲜红的血液渗出。
明帝看着他那刺目的伤口,眼底又露出一抹不忍。
夜非凡对着明帝又是叩头又是流泪,他这副样子让人看得不由得心酸起来。
明帝的脸色慢慢地变了,先前杀气腾腾的表情已经不复存在。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皱着眉头:“五皇子夜非凡,贪欲熏心,罪大恶极。自今日起便在府内闭门思过一年,发俸三年,家产悉数充公。”
苏影知道这件事后,眼底流露出无限的失望:“整整八千万两银子,父皇也只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明帝也紧紧只是罚俸禁闭而已。
夜非白坐在她的对面,给自己斟了一杯茶,云淡风轻地说道:“父皇只怕是对他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