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沉微眯着眼睛,看着她略显的有些落寞的背影,眼神沉了沉,心里无由来的一阵烦闷,知道可能是刚刚自己的话伤到她了。
眉心微微一拧,沉默半晌,也默默的拾起地上的内裤穿了起来。
腰侧上的伤口虽然不深,但依然很疼,可对于常年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他来说,这也不算什么严重的伤。
以前在战场上比这更严重的伤不知道受过多少回,这点伤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察觉到背后悉悉率率的声音,李扶月动作微微一顿,随后恍若未闻的继续穿着衣服,没有理会。
现在她心里的气还没顺呢,管他的伤口疼不疼呢,疼死他才好呢。
亏她昨晚还好一顿感动,还想要是他死了的话,自己以命抵命,呸,他要是死了,自己准房两挂鞭庆祝一下。
赵沉穿完内裤后,便赤裸着上身坐回远处,眼睛忽明忽暗的盯着她看,半点也没觉得一个男人盯着女子更衣有多不妥当。
当她在转过头来时,已经收敛好失落的情绪,人家是高高在上的王爷,自己算什么,有什么资本和人家置气?
重重的咳了一声,勾起唇角,双手环抱着胸,脸上堆起刻意的假笑看着他,微微鞠着身,语气带着陌生的疏离。
“殿下,您老这副大爷模样,是打算要小的伺候您更衣吗?”
赵沉眉心一拧,不喜欢她的刻意为之,坏心的想要撕开她的伪装,嘴角噙着淡淡的冷意打量着她。
可不知为何,在他眼中,即使是现在的她狼狈不已,依然可以看到她的身上似乎永远带着耀眼的锋芒,让人看到了觉得……很有趣,忍不住想要捉弄一番。
第一次近距离的与她接触时,那天的情景实在不太美好,但不知为何,直到现在他依然清晰的记得,此时的他并不知道,和她在一起的点滴他都一生难忘,亦是他心里最珍贵的回忆。
当时她看到自己裸身泡在水中那副流氓模样,遇到危险时的小聪明与狡黠多谋,懂得审时度势,大胆的竟然敢与自己合作,一幕一幕都印刻在脑海里,这样的女子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二十五岁的年纪,在皇室子孙里哪个不是都已经妻妾成群了,可他的性子实在是太冷了,常年在外的征战,更是鲜少有机会接触到女人。
即使是皇上御赐的嫡妻,他也仅仅只见过一次面而已,还只是远远的瞥了一眼,并未怎地放在心上,只是觉得那女子有些无趣,和眼前的她完全不同。
作为皇室子孙,婚姻自己做不得主,所以对于陛下的指婚,他也没有反对,既然总是要成婚的,那娶谁都无所谓,反正他也没有倾心的女子。
这么多年来能近他身的女子少之又少,他的母妃与妹妹算是比较亲近的,就连服侍的婢女在他搬出宫里立府时也都遣走了。
说出来恐怕人笑话,堂堂的大将军王亓王府里竟然连妙龄的婢女都没有,只有几个年长的老嬷嬷侍候着。
为此他的母妃相当不满意,几次给他送去侍妾都被他用各种理由打发走了或送给立了功的将士。
其他的皇子们各个都是儿女
成群,他却还是孤家寡人一个,身为娘亲的怎能不心急,但她也了解赵沉的脾气,虽不满但也没办法。
其实对于女人他向来没有多大欲望,日子过得清心寡欲,有欲望时大多都是自己解决,不喜欢女人的娇柔做作。
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可他竟然从来没有过女人,说出去恐怕没有人会相信,但那的的确确是事实,和女人最亲近的一次就属昨晚了。
昨晚的他虽然烧的昏昏沉沉,但还不至于彻底糊涂。
他知道是谁在一直照顾自己,听着她在他耳边吴侬软语,感觉到她小心翼翼的为他擦身降温。
他清晰的记得拥抱着那柔若无骨的身躯的感觉,陌生又期待的感觉,很新奇,是以前从来都没有过的。
他面色不变,语气依然霸道,“本王是为救你的小命,才受的伤,让你伺候本王一下难道不应该吗?”
实话说,李扶月还真没想到他会这么无赖的一面。
她一直以为他是那种高高在上,谁都看不上眼的男人,原来她想错了。
现在的他哪还有半点皇亲贵族的模样,整一个痞子流氓范。
微微一眯眼,嗤笑一声,眉头一挑,“你该不会是看到姑娘我天生丽质,就打算赖上我了吧?”
喉咙口一堵,冷哼一声,赵沉脸色有些黑了下来,这哪里是妇人说的话。
李扶月微微扶额,眉心紧拧,“我说,亓王殿下您老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呐……”
她一脸的惋惜模样,眼里却一片幸灾乐祸,“您可是有未婚妻的人,哦,对了,就是那个和乌那国的二皇子私奔的女人,皇上御赐的嫡妻,您可还记得吧?”
踩人专挑痛处踩,她就不信他心里不在意。
被带了绿帽子还闹得满城皆知,啧啧啧,这种滋味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的。
赵沉侧目冷冷的睨着她,不温不怒的反问,“那又怎样?”
李扶月表示理解的点头,酝酿了一下,嘴角微翘,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殿下该不会是打算把我金屋藏娇了吧?”
赵沉伸手揉了下眉心,‘唔’了声,故作思考模样,“只要伺候的爷舒服了,爷可以吃点亏,许你个侍妾之位坐坐。”
闻言,李扶月一愣,半晌后嘴里发出‘呵呵呵’的冷笑,然后再到‘哈哈哈’大笑,好似听到了什么世纪大笑话一般。
封建社会有权有势的男人,要多少女人都可以。就连寻常百姓人家,娶妻纳妾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了。
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看上你收了你,在寻常人看来可不就是莫大的荣幸嘛,都得羡慕,那是你祖上积德了才修来的福分。
但她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这种事在她的身上绝不可能发生。
她笑的弯下了腰来眼泪都快流出来,直到看到赵沉那张脸黑的没边才停止了笑。
“殿下可真会说笑,您这副金枝玉叶的贵体,小的我可是染指不得,您可千万别吃亏,小的我命贱福薄无福消受,怕是会折了阳寿。”
赵沉微愣,像是没想到她会拒绝的如此干脆,声音有些危险,“你不愿
意?”
“废话不是!”李扶月给了他一对大白眼,收起笑意,正色道,“俗话说的好,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这两条腿的男人却遍地都是,我傅月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凭什么要委屈自己给他人做妾?”
“委屈?”赵沉眉头紧皱,眸色明暗不定,“你认为给爷做妾委屈了你?”
李扶月反驳,“难道还是我的荣幸不成?”
看着他阴沉的黑脸,继续道,“要做我傅月要的男人,首先必须要符合一点,他这一辈子只能有我一个女人,不抬平妻,不纳侍妾,懂我、爱我、护我。”
没去管他越来越古怪的神情,瞥了他一眼,犹自说,“同样的,我也会真心待他,为他生儿育女,我并不在乎世俗的眼光,不需要他有多大的本事或多高的权势。”
李扶月上下打量了翻,两眼一翻,语气有些讥讽,“封建社会的古板产物,和你说了你也不懂,还浪费我的口水!”
赵沉一张脸黑的没边,声音冰冷呛人,“恐怕你是没那个机会了!”
什么意思?李扶月眼神不解的望着他。
而他似是赌气一般的没再理会她,半眼都没再看她,起身慢慢的穿上衣物后,转身就走。
李扶月跟在他身后大喊,“喂,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做我没有机会?我怎么就没有机会了?”
“爷喜欢聪明的女人。”赵沉头也没回的说,“爷对你有信心。”
李扶月咬牙切齿,疾步上前,一把拉住他的手臂。
“喂,你该不会真的看上我了吧?”说完一脸嫌弃的甩开他的胳膊,仿佛真怕他会赖上自己一般,“我可告诉你,我对你半点兴趣都没有,我是绝对绝对不会给你做妾的,你就死了那条心吧!”
“没兴趣你还脱光了往爷的怀里钻?”赵沉盯着她反问,“没兴趣你还一直盯着爷的看?”
李扶月牙咬的‘咯咯’直响,怒火中烧,想用眼神杀死他,“我那是怕你死了再到阎王那告我一状,你以为姑娘我愿意啊?”
没理会她的挑衅,赵沉伸手拍了拍她的头,边走边好心的安慰,“放心吧,就你做妾恐怕也是个不安生的,爷没那么闲的慌给自己找麻烦。”
“喂,我说你能走慢点吗?急着投胎重新做人啊?”李扶月扶额,他真当自己是铁打的吗?还是他根本就是神经失调,感觉不到疼啊?
“你是嫌你伤的还不够重是吧?关公刮骨疗毒的故事听过没有?”她心里一急,语速便快了起来,“我现在以一个医生的医德郑重的警告你,你的伤口已经开始发炎了,要是再不注意修养的话,到时候非得效仿关公割皮剜肉不可!”
“医德?”赵沉停住脚步,回头看向她,“你有那东西吗?”
“我靠!”李扶月忍不住爆粗,她最恨被人侮辱她的职业道德了,“姓赵的,我丫的跟你没完!”
“爷等着你跟爷没完!”赵沉头也不回的道,“你这小短腿能走快点吗?”
“你妹的!你才短腿呢!”骂完又觉得不解恨,继而咬牙切齿的补充,“你们全家都短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