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怪不得呢……”
怪不得老皇帝那么的偏心,会这么狠的对他。
怪不得老皇帝放着如此优秀稳重的儿子不用,偏偏去扶持那个毫无功绩的孙子。
曾经的她还一直以为老皇帝那是因为爱屋及乌,因为喜爱长子所以才对赵怀仁如此看中。即使他没有赵沉优秀,在他心里依旧比赵沉重要,没想到最后真相竟是如此。
真是可悲、可叹、却又在情理之中。
自古皇帝最不缺就是儿子,老皇帝就算除去赵沉之外依然还有十二个儿子。
对于赵沉来说,真是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
也许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因为老皇帝对敬妃十分喜爱,所以才容下了他。
李扶月心里怜惜的紧紧抱着他,声音有些哽咽,“爷……这么多年来,你有没有怨恨过?”
“或许在小的时候会有点吧,但是后来慢慢长大了,心思也就淡了。”
赵沉大手轻抚着她的脊背,声音柔的不可思议,眼里也是盈满了宠溺。
“这些都是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此次若不是你主动提起的话,恐怕爷早已快要忘记了。其实现在想来,那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自古帝王之家也不过如此……”
李扶月心里一阵酸涩,望着他的眸子亮丽又晶莹,“真的吗?”
赵沉睨着她努力想笑却又笑不出来的小脸,心里一动,眉峰挑了挑。
“自然是真的,阿月不是说爷还有你么,既然如此的话,那爷也没什么可抱怨的?你说呢?”
“是啊,你还我啊……”李扶月身子微微的倾了倾,在他的唇上印上一吻,媚笑嘻嘻的说,“你知道的啊,我最心疼你了!”
自己说完后“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最后笑歪在他的怀里,之前沉闷的心情忽然晴朗许多。
以前的事情她没有办法改变,但是以后她会尽力的去对他好,温暖他。
没一会儿两人就打闹成一团,一个纵容一个闹腾,当然了,纵容是赵沉,闹腾是李扶月。
她忽然觉得,自己和他相处的越多,对他的了解越深,同时对他的怜惜就越来越浓烈。
心疼他小小年纪就如此多的变故,甚至有些好笑的想,希望以后她都能挡在他的身前,为他挡风遮雨。
等到她回过味来,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爱他很深,原来这种情绪就是深爱了……
正在两人闹腾的正欢的时候,帐帘子突然被掀开,而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听那急促的碎花脚步声,不用看人,就知道进来的人肯定是老李公公。
“爷,出大事了!”李重新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声音谨慎小心,隐约还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皇次孙殿下遇袭,人被抬回来的时候已经昏迷了,您赶紧去瞧一下吧……”
啥……
李扶月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有些傻眼了,咬着唇呆呆的望着赵沉。
皇次孙,赵怀宗?昏迷被抬回来?
“爷……”她抓着他的大手,仰着头望着他,视线在他脸上流转,似是在审视他的情绪。
赵沉眸色微敛,安抚的摸了摸她的脸颊,低沉的声音说,“你先休息一下,爷先去看看情况如何了。”
“不要……”李扶月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袖,眼神倔强而执着的看着他,“我要和你一起去。”
虽然之前和赵怀
宗的相处并不怎么愉快,但赵沉毕竟还是极为看重的人,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怕万一那小子有个好歹,赵沉会难受。
“好。”赵沉伸手将她身上滚得凌乱的衣物整理了下,大手在她的头顶揉了揉说,“那咱们就一同去看看。”
……
虽然之前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当李扶月看到软榻上奄奄一息的赵怀宗时,还是被震惊住了。
软榻上躺着的男人,脸色苍白的吓人,昔日风流妖孽的模样半点全无,完全像是一个等死垂危的模样。
没有血色唇死死地抿着,眉头紧蹙。像是承受了极大的痛苦,呼吸越来越微弱,李扶月上前探了探他的动脉,很弱。
赵沉盯着昏迷中的赵怀宗,心头一震,猛地一回头,目光死死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前老头,声音阴沉的问,“你跪在地上作甚?为何不快点为他医治?”
老钱头咽了咽口水,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他不是不医治,只是……
咬了咬牙,他咚咚咚的磕了几个响头,声音颤抖的说,“爷,皇次孙殿下他,他全身失血过多,身体多处受重创,内伤过重,老朽、老朽也回天乏术,无能为力了……”
“你他娘的再说一句?无能为力?要你还有何用?”赵樽恨恨地瞪着他,吓得老钱头面色忽地一变,身子忍不住哆嗦一下,跪在地上‘咚咚咚’的直磕头,“爷,老朽、老朽真的无能为力了,皇次孙殿下,他伤的实在是太重了……”
赵沉攥紧的拳头,手上的青筋暴突,愤怒的一脚朝着他的肩膀踹去,目光凉凉地扫视着他。
“滚!滚出去!”
老钱头在地上连连翻滚了两圈,才停了下来,稳了稳身子。顾不上肩膀上的疼痛,爬了起来,‘咚咚咚’的又磕了几个响头。
“是,是,老朽、老朽这就滚,马上就滚!”
“等一下……”李扶月出声阻止他,心里略微的迟疑一下,慢慢的转过身来望着面色黑沉的赵沉,语气凝重地说,“爷,不如让我来试试吧。”
赵沉眸色深深,喉咙滑动了下,皱了一下眉头,拉过她的手来。
“阿月,尽力治好他,让他醒过来。”
李扶月深吸一口气,扯了扯嘴角,微笑着看他,郑重的点点头。
“放心,我会尽力的。”
她自然知道赵怀宗对赵沉的意义不同,所以她会尽力的将他救回来。
只是现在的她没有想到,赵沉对赵怀宗的不同,还有另外的一个原因。
她脸色凝重的转过头,对站在一侧几乎已经傻愣的老钱头说,“钱老,你帮我打下手,我先来给他施针,先将他的血止住再说……”
老钱头连连点头,“好好好,没问题、没问题……”
葱白纤细的小手搭上他的脉,拧着眉心,默了片刻,又翻了翻他的眼皮。
情况果然很糟糕,他的瞳孔已经有些涣散了,再拖下去真的只有等死了。
接过老钱头递过来的银针,褪去了赵怀宗身上的衣物。
她转头冲赵沉微微勾了勾唇角,以示安慰,而后集中注意力,屏住呼吸,将一根根银针准确无误的推进他身上的穴位上,手上的动作快而不乱……
施完针后,她又开了副药方子让老钱头去煎,给他灌了下去。药汤好不容易灌了下去后,她又为他施了两次针。
……
约
莫着,两个时辰后,终于是大功告成了。
“呼!”李扶月擦擦额头上的细汗,一直提着的心也落了下来,真是幸亏她以前对针灸有所研究。
“如何?”赵沉上前几步,握着她的肩膀,一双幽深的眸子透着隐隐的担忧。
李扶月冲他微微一笑,故作轻松的说,“放心吧,有我玉面诸葛小神医在,他还死不了。”
赵沉盯着她疲惫的小脸,心里一阵心疼,沉着声音说,“爷是问你感觉如何?”
李扶月一愣,没想到这时候他不是问命悬一线的赵怀宗,而是问她感觉如何。
其实这真的没什么,从前她甚至有连续七八小时站在手术台上的经历。
以前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适,只是现在她的这副身子缺少锻炼,柔弱了些,微微的感觉有些疲惫,也紧紧是略有些疲惫而已。
李扶月望着他的眸子,心里一阵柔软,轻翘起唇角,甜甜的一笑,“我呀,我感觉很好,没事的……”
赵沉盯着她看了一阵,确定她确实无碍后,又将视线转向软榻上的赵怀宗。
喉咙滑动了几下,他沉着嗓音问,“他什么时候会醒?”
“放心吧,他应该很快就会醒的。”李扶月靠在他的身旁,微微的叹息了一声,“虽然他身上的伤确实极重,但他的求生欲望很强烈,而且他身体底子也是极好,所以应该很快就会醒来的,至少现在他没有生命危险了。”
赵沉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俯下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阿月,辛苦了,谢谢你。”
“好啊,那你倒是来说说看,你打算怎么谢我啊?”李扶月在他怀里仰着头,眼神狡黠的望着他,呵呵一笑说,“既然要谢我的话,那就应该拿出点诚意来,不会就干巴巴的一个‘谢’字吧?这也忒没诚意了点吧?”
钳着她腰身的手紧了紧,男人睨着她狡黠的小脸看了又看,忽然俯身在她的耳边,与她咬耳朵。
“今晚爷定会拿出诚意来,保证让阿月满意,如何?”
李扶月顿时一窘,脸忽地一热,小手在他胸前一拍,“臭流氓!”
“乐儿……乐儿……”
就在此时,一道低沉声音传来,他声音低哑不堪,更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的沙哑。
“乐儿?”李扶月起初没有听清楚,等到凑近他的唇边时,才听的真切,满眼的诧异,“你现在还乐什么乐啊?你应该哭才是……”
赵沉微微拧眉,心思沉了沉,转身对李重新吩咐,“去,叫铁穆尔进来。”
“是!”李重新领命退了下去,这一串突然的变故,让他的心狠狠的揪了起来。
“爷!”铁穆尔来的很快,几乎没用多少时间。
赵沉双唇抿成一条直线,盯着他问,“你是在何地发现的怀宗的?”
铁穆尔是个粗汉子,平时说话的生硬比较大嗓门,但此时顾忌着重伤昏迷的赵怀宗,故而他刻意的压低声音。
“回殿下,属下是在离营地五公里处发现次孙殿下的,属下发现他下时他已经昏迷了,至于是何人所为,只有等次孙殿下醒来才能知晓。”
赵沉点点头,复又问,“当时除了他还有其他的人吗?”
铁穆尔摇头,“无,当时只有次孙殿下一人,并无其他的人。”
赵沉沉吟片刻,对他摆摆手说,“下去吧。”
“是。”铁穆尔退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