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去给老K带夜宵的时候,大排档的老板告诉我们,刚才有一大伙人拎着砍刀过来找我们,我估计是被我们揍的那两个“鸭男”喊来的帮手也没有太当成一回事,一群人嘻嘻哈哈的返回了“福记”。
回去以后,老K正望眼欲穿的等着我们,调侃了两句,大家就开始睡觉,桌子还是一样的坚硬,可能是喝了酒、加上又打了一架有点累的缘故,这次躺下没多一会儿我就睡着了。
可是感觉才刚刚合眼没多一会儿,估计呼噜都还没来及的打出来,我就被人从桌子上硬拽了起来,那会儿意识可能还有不清楚,我半闭着眼睛赖床似的嘟囔“别闹!”
很快拉拽我的人就没了动静,至多也就是两分钟的样子,一盆刺骨的凉水直接顺我的脑袋上浇了下来,顿时间我打着激灵蹦了起来,都没看清楚脸前的人就破口大骂“是不是他妈想死...额...师父...”
“昨晚上玩嗨了?还出去吃宵夜?”乐天似笑非笑的盯着我,手里提着个塑料脸盆,盆里正往外滴答着水珠,不用想也知道刚才是谁的杰作,再看眼王行他们,也全都一个个落汤鸡似的站在旁边捂嘴偷笑,这群没节操的玩意儿。
“师父这才几点啊,是要开工了么?”我陪着笑脸问道。
“去后厨把昨晚上的碗筷全洗干净,从家里吃完饭,你们也这么少爷?碗筷往水池里一丢就啥事也不管了?”乐天没搭理我的嬉皮笑脸,指着我和老K说道。
其他兄弟也很聪明,赶忙屁颠屁颠的要往厨房走,乐天干咳一声“洗几个碗用这么多人?都闲的没事干是吧?王行、林残你俩把拖布涮干净,从一楼到二楼的地板全都拖十遍,包括楼梯,不要有任何死角!张梦魂、陈御天、谢泽勇你们仨先喘口气,待会来点米面和粮油,扛到厨房去!”
大家全都用羡慕的眼神看着谢泽勇三人,背点米面能费啥劲,然而事情并不是那样...
“宋康,我给你二十分钟时间洗碗,洗完碗跟我到市场上买菜!”看大家准备分头行动,乐天就朝我招呼一声。
“知道了,师父!”我们几个齐刷刷的点头,马上就要开始正经八百的学艺生涯,要说不激动那是吹牛逼。
可是当我走到厨房的时候,彻底傻眼了...昨天晚上送进来碗筷的时候没注意看,结果现在走到跟前才发现,将近两米多宽的一个水池里全都是盘子和碗,水面上漂浮着密密麻麻的一层筷子,欲哭无泪...
二十分钟刷
完?两个钟头我也搞不定啊,我撇了一眼旁边的老K,老K反而长出了一口气,有点轻松的感觉,吱吱唔唔道:“师父对你真好,我第一次洗了两个池子那么多...”
事已至此,抱怨也没鸟用,我干脆蹲下身子边洗边跟老K唠嗑:“两个水池子?”人家毕竟是师兄,就算真不动手,我也不好说什么,问题是刚才师父是点着我名字来洗碗的,我要是也不干,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嗯,小菜一碟...”老K不慌不忙的掏出一包香烟,点燃塞到我嘴里一根,他自己也消消停停的吞云吐雾,就好像面前的水池里真的是只有俩盘子一样。
一根烟抽罢,老K挽起胳膊也加入到了洗碗的行列当中,真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怪不得这货敢吹牛逼说“小菜”,他两只手同时拿着洗碗的海绵,抹擦两个盘子,而且速度奇快,我刚洗干净两个,他已经落起来高高的一列。
“卧槽,你这手速,找个女朋友绝对舍不得离开你!”我刚准备开腔,谢泽勇背着一口袋面粉走进了厨房,蹩着嘴巴机会快要哭了“奶奶个哨子的,满满的一卡车面粉,一卡车米...”
“贺电!”我一阵偷笑。
有个老K的加入,洗起池子里的碗筷就跟开了外挂似的,十几分钟已经就剩下不多一点,老K站起来把湿漉漉的手在身上蹭了蹭,又掏出一支烟道:“加油,剩下的那点你来做。”
看了眼老K旁边起码垒起来六七撂盘子,我也不好意思再让人家干,点了点脑袋,加快速度开始清洗,别觉得洗碗是件很轻松的事情,洗一个两个无所谓,可是一百、两百个呢?
反正全部清洗完以后,我的两只手累的几乎抽筋,再看一眼满头大汗都开始吐舌头的谢泽勇他们,顿时又觉得自己捡了大便宜,收拾利索以后,我和老K出去找师父。
师父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训斥了我两句后,带着我俩就往出走,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指了指饭馆旁边停着的一辆平板小三轮道:“宋康骑车!”
“我骑?”我咽了口唾沫,感觉有点丢人,好歹我也是个地区大哥,就说闸北区没多少人认识我,可是心理上还是觉得有点难堪。
“那我骑驮着你?”乐天咬着烟嘴,一脚踹到我屁股上“少特么废话,觉得丢人就滚会闽行区去!”
“没有,只是不会...”我挣扎了半天后低声掩饰。
“要不我骑吧..”老K很自然的坐上三轮车,朝着我和师父憨
厚的咧嘴一笑“坐稳...”
“唉,当一个人放下尊严去挣钱,说明他已经成熟了,当一个能用面子挣钱,说明他已经成功!最怕的就是那种没有公主的命,还得了公主的病的半吊子?真是失败...”师父像个农村小老头似的,一手夹着烟卷,一边摇头叹息,我知道他是在故意说给我听。
“学功夫和做人一样,摆不正心态永远不会进步,上来就觉得老子天下无敌,那还学个毛...”看我没有表态,师父又慢悠悠的吹了口烟圈。
“K哥你下来,让我骑吧,我也想学学这玩意儿怎么骑!”走到一半的时候,我从老K身后出声,师父说的对!我心态一直没有摆正,从进入闸北区以来就总觉得自己已经是闽行区的老大,做什么事情都端着架子,而且还有些畏手畏脚。
“这才对嘛!”师父满意的弹出去烟头,乐滋滋的哼起了我听不懂的秦腔。
费了半天劲儿总算琢磨明白这小三轮怎么骑,晃晃悠悠的骑着往前走,刚开始看到人的时候还会觉得有点不好意思,骑着骑着就发现根本没什么,我一个闽行区的老大算个毛,后面还载着个西城的大杀器和曾经雄霸半个上海滩的“乐天哥”。
人的心态一旦放宽,做很多事情就觉得得心应手起来,接下来的两天里,师父让我一个人洗盘子,一个人出来买菜,我好像又恢复了刚刚到上海滩时候的那段光阴。
当服务生不是件容易的差事,碰上好说话的客人一次性解决,碰上事儿逼,一会儿要个盘子,两会儿要个小碟,一天下来我们哥几个累的走道都得扶墙,手腕、脚脖子更是肿的厉害。
而且师傅有规定,给客人上菜只能一只手端菜,小盘的炒菜还好解决,有时候汤菜,一大盆子的那种一只手真心是拎不动,为此我们还打碎好多次盆子,师父也不恼火,宁愿看着我们一次次打碎汤盆,规矩也不能破坏,必须是一只手端菜。
一个礼拜的时间转瞬即逝,那天晚上算是我们正式拜师过关,师父准备了满满的一大桌子好酒好菜让我们明天开始正式跟他学功夫,如果说这一礼拜有什么进步的话,我觉得自己的脚力肯定比过去又强很多,手腕和手掌上的力气也要大不少。
抿了一口酒的师父,瞄了我们几个一眼轻声道:“我擅长寸拳,现实搏击就几个重要的穴位,下颚,脖颈,下巴,腋窝下,肚子,还有身子的侧面靠近肚子的那个部位,如果你拳头够硬,打他们那几个部位两三下他们就爬不起来了”
(本章完)